第216章 你就是小瘋子?
傅斯年放下這句話,抓起姜瓷的手,將她帶出了這間出租屋。
房門再次關上的那一刻,丁窈感覺她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孤獨和無助將她包圍。
她的大腦失去了思考,人生也沒了希望。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走到貼在牆上的劣質鏡子面前。
她看著鏡子里的臉。
一張和姜瓷一模一樣的臉。
她抬起手,摸向鏡子,彷彿不是在摸鏡子,而是在跟著一個月夢幻的人生做最後的告別。
隨後她一拳將牆上的鏡子砸碎了,玻璃碎片,將她的手背划傷,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碎片上,鮮紅刺目。
她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片玻璃,握在手中,對準自己的臉,用力地劃下一道口子,彎彎曲曲像是一條醜陋的蚯蚓趴在臉上,鮮血汩汩往外冒。
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越划越起勁,大笑著。
「哈哈哈……」
傅斯年牽著姜瓷的手走出了破舊的城中村。
她看著那天生自帶貴氣的背影,彷彿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她的目光。
走了許久。
姜瓷停下腳步,將手從傅斯年手中抽出。
「怎麼了?」
傅斯年轉過身,一臉疑惑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姜瓷問。
「當我發現你是姜瓷后,我就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
傅斯年眼底滿是誠懇。
他第一次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說了出來。
「那為什麼你認出我之後,沒有第一時間拆穿我,還要演一出甲方乙方的戲碼?」
「是你不想跟我相認。」
傅斯年說這話時,眼底寫滿了失落和憂傷。
那一瞬間。
姜瓷感覺自己似乎做了很過分的事。
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去寬慰他。
亦或者說,她實在是無法說出口,她其實並不是為了他而回來的。
「走吧,我們回家吧。」
對於這件事。
傅斯年沒有追究,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姜瓷先上車。
一路上,姜瓷很拘謹。
她總覺得氣壓有些低,但是她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
「到了。」
「哦。」
傅斯年牽著姜瓷的手,走進了別墅。
這一次她的身份不再是卓瓷,而是姜瓷。
「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
傭人們微微鞠躬,視線在觸碰到姜瓷肚子上時,停住。
「夫人您的肚子?」管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斯年眼神凌厲的說道:「收起你的眼神,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是,傅先生。」
二樓主卧里。
「今天應該被嚇到了吧,先去泡個澡睡一覺吧。」
「嗯。」
姜瓷輕輕點頭。
兩人之間總感覺隔著一層什麼東西。
傅斯年話畢,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房間,姜瓷看著他的背影,心底說不出什麼感覺。
姜瓷洗完澡出來后,傅斯年就坐在床邊等著,他手中拿著吹風機。
「過來。」
姜瓷擦頭髮的手微微頓住。仟韆仦哾
「哦。」
她木訥地坐在床邊,傅斯年細心地幫她吹著頭髮,手背貼擋在吹風機的吹風口,生怕離近了燙到姜瓷。
整整一個月了。
姜瓷第一次感覺到了心安和舒適。
「好了。」
傅斯年將吹風機收了起來。
「早點睡吧。」
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姜瓷急忙喊住他。
「你怎麼什麼都不問我?」
傅斯年腳步一頓,轉過身,眼神晦澀地凝視著她。
「你想說了,自然會跟我說,你現在想說了嗎?」
姜瓷將視線收回。
緊抿著唇,沒再說話。
傅斯年斂斂目光,聲音失落的說道:「那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吧,早點休息吧。」
他說完轉身走出了卧室。
姜瓷看著那扇關閉的房門,心底湧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竟然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
書房裡。
傅斯年給邢特助打去了電話。
「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江知野已經將合同簽了,整個項目已經開始投放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江知野就會發現原材料質量有問題。」
傅斯年視線看向窗外,眼眸漆黑一片,又冷又沉。
「傅總,你將傅氏集團所有的資金都用來設計扳倒余氏了,如果這一次沒有扳倒他,我們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傅斯年直接將電話掐了,對於邢特助的勸解,沒有絲毫動搖。
「咚咚咚!」
門外響起牆門聲,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敲了幾下。
「傅斯年,你在嗎?我可以進來嗎?」
「嗯。」
得到傅斯年允許后。
姜瓷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扭捏著走到書桌前,神情極其不自然。
「你找我有事?」傅斯年問。
姜瓷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傅斯年看出了她的猶豫。
「你想說了?」
姜瓷微微點頭。
傅斯年起身,將椅子推到姜瓷面前。
「坐下說。」
姜瓷坐下后,傅斯年又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
「夜晚涼。」
姜瓷沒有拒絕,看著傅斯年的臉,直接說道:「你就是小瘋子對嗎?」
傅斯年微微一怔。
垂下眼眸,薄唇輕啟:「嗯。」
姜瓷眼底的光瞬間亮了起來。
「我就知道,那去瓷都時,你為什麼不說?」
姜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斯年神色不明的看著姜瓷的臉,眉宇間寫滿了憂傷。
「我以為你把我忘了,你說第二年夏天就會來找我,那一整個暑假都過去了,我也沒等來你,我想你應該是早都把我忘了吧……」
姜瓷想起那年夏天。
她剛放暑假,就鬧著讓爸媽帶她去瓷都了,可是爸媽說有事去不了,姜瓷為這件事,絕食了好幾天。
最後是在暑假的最後一天,父母才帶她去了瓷都。
她帶著自己最喜歡的禮物,興沖沖的跑到那個小屋子前,裡面已經沒了小瘋子,留下的只有他不在人間的消息。
姜瓷急忙解釋。
「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只是當時爸媽好像遇到了什麼事,不論我怎麼哭鬧,他們都不帶我去瓷都。
我用絕食的方法,才在暑假的最後一天,讓爸媽同意帶我去瓷都。
可是我沒有見到你,附近的人都說你死了。」
傅斯年得到答案后,心底那抹陰雲終於散開了。
他眼底浮現一抹笑意。
內心深處,那個被關在小黑屋裡的少年,終於再次迎來了一束光,這束光,他等了十多年。
「斯年,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又變成了傅氏集團繼承人?你不是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