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相伴而行
洛辭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一根野菜,只抱了一把松針回來,氣餒道:「奶,我沒找到野菜。」
「嘁,沒見識,這是大山,你要是撿個蘑菇木耳松果啥的還有可能,那野菜怎麼可能長在這深山老林里。」旁邊那家的胖女兒嗤聲道。
「臭丫頭,沒教養。」胖女孩身邊的一對胖夫妻中的婦人,拍了女兒一巴掌,然後看向陳秀禾這邊歉意的說,「大叔,嬸子,對不住啊,我這丫頭不懂事,你們莫要見怪哈。」
陳秀禾大方笑笑,「呵呵,沒事,我們從北邊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山,還真不知道這山裡沒有野菜哩。」
他們家鄉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沒見過這樣連在一起的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哈哈,我們也是北方的,老鄉啊,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也是這幾天在這山裡轉悠,才知道山裡根本就沒有野菜可以吃,好在我是個廚師,認得這些山菇,大叔,嬸子,若是不嫌棄,這些給你們吃。」胖女孩的爹從簍子里捧了一大捧山菇給洛正仁。
山菇是那種黃黃的松樹菇,煮湯最好,若能配上骨頭湯就更妙了。
洛霓不免多看了這一家三口,夫妻倆三十多歲,都是胖乎乎的佛爺臉,不說話臉上也是笑眯眯的模樣,小姑娘個子比她高,典型的圓臉大眼,很可愛的那一類型。
在這一根野菜都是寶的世道,她們竟還大方的送吃的給他們這些陌生人,可見是個好心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洛霓從包里翻出一包麵條送了過去,甜甜的道:「謝謝大叔嬸子,這是路上偶遇的貴人賞的,給你們嘗嘗。」
姜德也是看他們一大家沒挖到野菜,只煮白水,怪可憐的,就想著這山菇他在山裡撿的也不費勁,給他們填個肚子,卻不想人家包里還有麵食。
他感激不盡,卻沒有收:「不行,不行,你們留著自己吃,你看你們這……」又是瘸子,又是孕婦,他怎麼能要他們的東西。
他妻子婁蓉爽朗笑道:「你們這一大家子人,找些吃的不容易,特別是這妹子還懷著孩子,你們留著自己吃吧,我們這一身膘,可抗餓了,呵呵!」
陳秀禾也不是個小氣的,走過來把面塞到婁蓉手裡,言語親切:「她嬸子,我們都是老鄉,這也沒有多少東西,你拿去給孩子嘗嘗味道。你給那麼多山菇,我都沒有跟你們客氣呢!」
「這……這怎麼好意思。」婁蓉感動的紅了眼眶,他們吃了一個多月的野菜了,其實挺饞他們給的面。
「嬸子,你看這面就是這麼煮的。」洛霓見自家瓦罐里的水開了,又從包裹里取出一包,撕開袋子,放入面,把調料放進去。
「哎!好嘞!」婁蓉學著洛霓煮麵,「月蓮,快,把那山菇都送給那小妹妹,回頭我們再去撿。」
胖女孩姜月蓮,抱著簍子過來,性子和爹娘一樣直爽:「你好!我叫姜月蓮,這些都給你們。」說著就把山菇往洛家簍子里倒。
「謝謝你啊,這太多了。」洛霓攔住她,只捧出一捧,笑著說,「這麼多就夠了。」她空間有吃的,實在不好意思要別人的吃食。
「月蓮真是乖孩子,快拿回去,回頭讓我家霓兒和你們一起撿山菇。」藍秋想著自家還有菩薩賞賜,趕緊推辭。
姜月蓮不知道怎麼辦,回頭看向自己爹娘,婁蓉看向女兒,「回來吧,往後我們一起走,到時帶著他們一起撿山菇。」
「哎呀!這佐料咋做的,味道可真香,我做了一輩子廚師,還沒有見過這麼香的佐料和麵條呢!」
姜德已經把面煮開了,濃濃的辣醬香飄的老遠,山頭小路上的人聞著香味,頻頻往山谷看。
洛霓想著爺爺和娘不能吃辣,就沒有放太多佐料,反而往面里添了一盒子熟的肉絲。
吃的時候,洛家幾人眼睛瞪的賊大卻不敢說,洛霓笑著用手指指天,意思是菩薩給的。
一頓飯吃完,姜家三人和溫相互認識了,兩家人都覺得對方還不錯,決定相伴而行。
「洛大叔,這天色晚了,今晚我們就在這凹里住一夜吧!」姜德看著小溪邊山坎子里有個凹窩,挺背風的。
洛正仁笑著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今晚有你們作伴,我們住這裡,也沒那麼擔憂了。」
兩家人說好,一起薅枯松針掰樹枝把凹窩圍成一個簡易的窩棚,又在裡面燒了一堆火。
兩床睡袋因為多了三個人,就擁擠了些,好在人多,外面用松樹枝圍的厚實,加上火堆,即使在深秋也不會太冷。
翌日清晨,洛霓又拿出兩包麵條,姜家貢獻了所有的山菇,一大罐黃澄澄的麵條山菇湯吃的兩家人熱淚盈眶。
飯後,姜德提議休息半天,帶著洛霓姐弟和姜月蓮跟著婁蓉進山裡撿菇子。
走時,洛霓背著人又取出三包麵條,還取了一小罐孕婦奶粉,讓她奶奶沖水給她娘親喝。
陳秀禾不識字,可那罐上面畫著一個大肚美人喝著白白的水。
她就腦補出那是菩薩給她兒媳婦補身體的神仙水。
她給兒媳婦沖了一大碗后,趕緊藏到了衣服內袋裡面。
「霓兒,你家那麵條真好吃,我一個月都沒吃飽過了,特別是鹽,我都忘記鹽是啥味了。」姜月蓮還在回味著麵條的味道。
洛霓微微淺笑,心裡也算明白了這些人走的這麼慢,想來是長久不吃鹽的原因。
鹽她空間存的多,他們一家子人吃,管吃到天荒地老,到是可以找個機會拿出來一些送給姜家。
「我們也是幸運遇到了好人,她看我們一家人可憐,賞的。」洛瑾霓淡笑回道,「剛離開家那一個月,水都沒有,可受罪了。」
為了避免姜月蓮太好奇,洛霓岔開了話題。
「北方大旱,我們也是渴了一路,直到這邊有山的地方,才能時時喝到水,霓丫頭,你們這也是往南瑞城黎王的地界去嗎?」姜德身寬體胖,人卻很靈活,找到不少藤條,給她們編籃子。
「姜叔,我也不知道,當初離開村子時,村長說往南邊走,我們就跟著走唄。」洛霓嘆口氣,原主只知道她是瑀國人,蠻夷兵來了,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她要跟著家人逃命。
「若不是北鄴城守將無能,也不可能讓蠻夷兵打到關內來,他們腿腳快,跑了,苦了我們這些老百姓了!」姜德感慨,沒逃難前他是小縣城的廚師,能聽到不少關於北鄴城守將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