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某種可能

她猶豫了一下接起，「喂？」

「挽挽！」對面傳來熟悉而關切的聲音——她的閨蜜唐子衿。

唐子衿從小與她一起長大，大學以前她們一直是同學，後來考大學的時候，子衿被爸媽強迫去出國留學，她們才不再形影不離，雖然上大學這三年，她們之間的聯繫少了，但彼此之間的情誼是一點沒減。

「子衿！」她又驚又喜又難過，自從她出事，她連個訴說的人都沒有，如今接到閨蜜的電話，委屈一涌而上，她差點哭了出來。

不過不等她哭，電話那頭唐子衿先抽噎起來，她邊哭邊埋怨道：「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還是聽我媽說起來才知道，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沈星挽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滾了下來，但為了不讓身在國外的閨蜜擔心，她還是強裝平靜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告訴你除了讓你擔心也沒什麼用啊，你就別怪我了。」

唐子衿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瓮聲瓮氣道：「抱抱！」

「抱抱！」沈星挽溫柔地回應著她漂洋過海傳遞來的溫暖。

「你家的事到底怎麼回事？新聞說的是不是真的？沈星月她、她真的把你趕出沈家了？」唐子衿不敢置信地問道。

「嗯。」沈星挽嘆息一聲，盡量平靜地回答：「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是懵的，我也解釋不清楚。」

「那你就聽沈星月的一面之詞？她說你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了？」唐子衿疑惑道：「你就沒想過是沈星月耍的花招？」

沈星挽無奈道：「我當然不信她，可我去找了爸爸的律師，他的說法跟沈星月一致。」

「律師也不能完全相信啊！」唐子衿不以為然，「你父母走得突然，律師也未必不會被收買！」

沈星挽愣了一下，這一點她確實沒有想過，不過她也跟福利院求證過，福利院也給她看了當年的收養記錄，沈星月應該不至於造假吧？

「你也想到了很多可能，對不對？」唐子衿見她不說話，繼續道：「我早就說過，沈星月這人心眼壞得很，你不能不防！」她頓了頓，又繼續道：「小瀾怎麼辦？」

沈星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她已經登記結婚的事告訴閨蜜，「子衿，我、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你別驚訝，也別罵我，好不好？」

「什麼消息？」唐子衿語氣已經緊張了起來。

「我、我結婚了。」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什麼！沈星挽，你瘋了！」唐子衿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震驚。

「我沒辦法。」她幽幽道：「小瀾被迫回到福利院，我要想拿到撫養權，結婚是唯一的辦法。」

唐子衿冷靜了好大一會兒，知道眼下她的不易，也不捨得過多去責備她，只是無奈道：「是陳願？」

「不是。」沈星挽如實道：「陳願跟沈星月在一起了。」

「什麼？」唐子衿再次驚了，但似乎早有預料，不禁咒罵道：「好一對狗男女！我早就跟你說過，陳願這種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性格的人，根本不適合你，你沒嫁給他，不算壞事！」她想了想問道：「那你嫁給誰了？」

「你不認識。」沈星挽苦笑道：「我認識他也不過幾天。」

「閃婚？」唐子衿驚呆，在她印象里，沈星挽就是個乖乖女，別人家的孩子，她竟然還能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可見當時她的處境有多難，想到這裡，她不禁痛恨此刻她沒有在她身邊陪著。

「挽挽，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她心疼道，「他對你好嗎？」

沈星挽想起秦霄，心裡不禁閃過一絲暖意，鄭重地點點頭，「嗯，他對我很好，也是個很好的人，更是我這段狼狽歲月里唯一給我溫暖的人。」

「你們怎麼認識的？他喜歡你嗎？」

沈星挽遲疑了片刻。

秦霄喜歡她嗎？她不知道，他願意娶她，即便不喜歡，至少不討厭吧！

她心裡想著，不覺竟有些黯然。

見沈星挽遲遲沒有說話，唐子衿不禁猜道：「你該不是大街上隨便抓了個人吧！」

沈星挽連忙解釋道：「沒有！我再怎樣也不會那麼胡來啊！我們是相親認識的，他說我符合他對妻子的設想，而對我來說，他願意幫我拿到小瀾的撫養權就夠了！」

「就這樣？」唐子衿有些不信，「沒有一見鍾情，沒有英雄救美？」

「你小說看多了吧！」沈星挽不禁笑她，但還是認真地為秦霄辯護，「即便是這樣，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很知足！」

「呼！」唐子衿不禁長長舒了口氣，欣慰道：「聽你這麼說，我總算安心不少。」但很快她又擔憂道：「不過你看人的眼光，我可不敢苟同，比如陳願！」

沈星挽忙替秦霄辯解，「真的！他跟陳願不一樣，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唐子衿似乎聽出了一絲不對勁，不禁狐疑道：「沈星挽，你、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結婚對象吧！」

沈星挽頓時紅了臉，忙否認道：「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感激他，畢竟有他願意幫忙，我才能拿到小瀾的撫養權。」

「你不要這麼卑微！」唐子衿低聲訓斥道：「娶了你，他一點也不吃虧好不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誰娶了你都是福氣！」頓了一下，她忍不住道：「你雖然嫁了人，但以我對你的了解，肯定不好意思完全依賴別人，有什麼難處，你一定要跟我說，只要我能幫的，你懂的！」

沈星挽笑著點頭，「知道！」隨即她想到子衿家是做房地產的，不禁問道：「對了，子衿，我記得你家有地產業務的，你幫我問問那裡需不需要園藝師實習生啊？」

唐子衿詫異道：「你要工作？那你的學業呢？」

沈星挽嘆息一聲，無奈道：「以我現在的情形，哪裡還有資格上學呢！我辦了休學。」

唐子衿明白她的難處，不禁憤憤不平道：「你的結婚對象呢？他只娶不養啊！他怎麼那麼不負責任！」

「不是的！」沈星挽忙解釋道：「他幫我拿到弟弟的撫養權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想什麼都依賴他，畢竟......他對我什麼都不求！」

「什麼叫什麼都不求？」唐子衿惱道：「你有顏有才，性格還好，以後還會給他生兒育女，養你不是應該的嗎？」

「子衿！」聽到生兒育女，沈星挽不禁紅了臉，「我、我們沒有、沒有一起睡......」

「什麼？」唐子衿愣了，沉吟片刻，「他是不是不行？面對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

沈星挽見她越說越沒譜，忙打斷道：「子衿，你跑題了，幫不幫我？」

唐子衿知道她臉皮薄，便不再糾纏，鄭重道：「你放心，我一會兒就給我爸說，讓他給你安排。」

沈星挽忙拒絕道：「你不要讓唐伯父為難，我也不想讓人議論......」

「你放心，我明白！」唐子衿拍著胸脯保證。

掛了電話，沈星挽又想起唐子衿的話。

他是不是不行？

她好像忽然想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