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雜耍
錚秋年手把手地教著錚蕭，這招避水劍訣的威力決定於用劍者的功力深厚，對於功力淺薄的人使出來的劍氣稀薄沒有穿透力，對於功力深厚的人使出來的劍氣卻十分稠密而且極具穿透力。錚秋年使出來的那招避水劍雖然只是瞬間碎裂了脆弱的落葉，然而實際上是十分的稠密，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這劍碰著的話常人便會立刻斃命。
沒幾天時間小錚蕭已經完全掌握了這招避水劍訣，每一次看到他一招一式認真地練習著錚秋年就會笑，雖然小錚蕭現在學會了招式，可是他卻無法揮出半點威力出來，所以看起來就像在空空的比劃著招式。
「慢慢地蕭兒也能集聚些功力，到時候自然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錚秋月安慰自己道。
小錚蕭剛練完劍便急忙奔向二郎家，青桔剛收拾完東西就聽到老遠處有人喊著，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突然心中有些感傷，十多年了自己也慢慢地熬得有些衰老的面容，她的全部希望就是這個孩子，可是當孩子長大的時候自己也就老了，心中覺得有些矛盾，她皺著眉頭走到門口，原來是小錚蕭跑了過來，「蕭兒啊，你找二郎哥有事么?」
「大娘，二郎哥不在啊！我正找他呢。」小錚蕭抬著頭看著她，見她的眉頭緊鎖著，「大娘有什麼事情不高興么？」
青桔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事，二郎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哦，」小錚蕭應了一聲，對大娘笑了笑，若有所悟似地轉身向河邊跑去。
不出所料，果然他看見水面上「呼呼呼」閃著個人影，那人正是二郎。二郎見錚蕭急急地朝自己跑來了，他彎曲了一下身體然後雙腳點水一躍便越上岸來。
「蕭兒你這麼著急的跑來是有什麼事情么？」二郎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問道。
「聽說街頭又來了舞劍的那群人，我們去看看吧！」
說起街頭舞劍的那群人，那是一群在各地表演雜耍謀生的流民，每年都有一兩回會來到小鎮上帶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雜技演出，像這樣的熱鬧是小鎮上最受歡迎的了，那個時候幾乎所有閑著無事的人都會跑去看看，而每一次來的時候小錚蕭也會跟著幾個孩子一起去湊湊，在人群中睜大眼睛看著那些奇怪的表演。
「哦，你說他們啊，他們要等到晚上才開始表演，」二郎應道，「蕭兒你看我的水上步伐練得怎麼樣？」
「二郎哥的步伐練得好輕快啊，都可以在水上邁步了，」他看著二郎在水上跑了一圈忍不住自己也要試一試，「爹爹剛教我避水劍訣，現在我也來試試。」
「哦，那好，咱們一起吧」說罷，二郎回身一躍，幾個蜻蜓點水，凌於水面。只見錚蕭揮劍疾走，跨幾步也躍向河面。他揮起手中的木劍，把河水挑出一個漩渦，突然矗成了一道水柱，只見他再一揮劍，把那道水柱斬破開變成千萬的小水珠，那些水珠「唰唰唰」橫掃開去。
「這招好厲害！」看到小錚蕭的劍法如此漂亮，二郎嘖嘖稱讚不已，「這段時間蕭兒進步不小呢！」
被二郎讚美了一番，小錚蕭心裡好是歡快，「可是二郎哥，我的輕功不見長進。」
二郎見他那小臉著急的表情好逗，大笑道：「哪有一兩天就學會的功夫啊，這你別急，慢慢地練著就會了啊。」
到了晚上小鎮的一頭響起了喧嚷的鑼鼓聲，二郎帶著錚蕭幾個人像往常一樣奔向那邊的人群之中。
錚蕭奮力地從外面擠了進去，四下里看了一遍，這一次來的人和以前來的不同樣。場zhongyang放著幾個大箱子，那是用來裝所有道具的，箱子前面有幾個大臉盆，是用來給觀賞的群眾打賞用的，箱子後面有一個高高的積木架，再後面就是一片十步來寬的空地，空地的一側排開了刀槍劍戟，兩個大漢一人拿著一把大刀站在旁邊，看起來十分讓人驚悚。場後面有一個帳篷，裡面有幾個人正在各自準備著。
突然「咚咚」幾聲一個人提著花鼓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感謝各位親朋好友感謝各位父老鄉親，好戲好節目即將開場，有錢的請捧個錢場，沒錢的請趕緊回家拿錢來捧場，」眾人哈哈大笑了一陣，「好了，各位注意了，下面將迎來我們的第一個表演——九龍飛天！」
只見四下里火光閃起，圍觀的人驚呼了一聲，一個紅鼻子小眼睛的人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再看他手中拿著一把纏著布的粗棍子，眾人還在紛紛猜疑，只見他將棍子在酒罈中浸了一下，然後張口便喝下一大缸，他將棍子在火盆中趟了一趟，然後放在嘴前猛噴了一陣，頓時就像有一條火龍從他的嘴裡噴薄而出一般，「嘩嘩嘩」響起一陣洪亮的掌聲，臉盆中的銅錢像雨點一樣密集地落下。
只見那個人點燃了第二隻火把，他開始兩手輪流在空中拋動起來，接著再點燃了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直到第七隻，第八隻，此刻空中飛舞著八隻通紅的火把，八隻火把劃出了一道絢麗的弧線，接著他竟然再點燃了第九隻火把！他整整舞動著九隻火把！
圍觀的人高呼著，這樣漂亮的雜耍還真的前所未有，所有人都在揮舞著雙手讚歎著，四下里的火光變得更加紅火了。
待第一股浪chao平靜下來后，地面上已經鋪滿了銅錢，看來真是不少啊！接著另外一個人從帳篷走了出來，「下面為大家帶來的是大刀表演。」
之前站在一側的兩個大漢子走到場前來向眾人鞠了一躬，接著兩人同時開始揮舞起來。只見兩把黝黑的大刀在火光中明晃晃的，舞動得「呼呼」生風，小錚蕭看得很是歡喜，一邊興奮地喊著一邊拍著手。
只見兩把大刀「噌噌噌」在石板上劃出兩道雪亮的火花，看來這刀少說也有百斤重，刀刃碰到地板上的時候出了隆隆的聲音，看來兩人的臂力都非同一般，兩把刀在他們手中就如輕巧便攜的玩物一樣，「好！」圍觀的人再次高喝起來。兩個壯漢揮舞了一番分別退到了兩側，只見他們兩手緊握著大刀向對方衝去，「砰」地一聲巨響刀刃相交處火花迸濺，接著兩人開始相互一番狂砍，雖然大刀像巨石一樣沉重兩人卻配合得應接有致。突然那個左耳上戴著大鐵環的壯漢毫不客氣地一刀橫劈過去，「不好！」眾人驚嚇得面sè鐵青，只聽得「唰」的一聲，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落在地上。
「啊……」一側的人驚嚇得後退了幾步，「人頭！他……他的頭被砍了下來！」有人喊道。
小錚蕭也第一次見到這樣慘烈的景象，那人頭分明血淋淋地滾到了他的腳下，他急忙挪了挪腳，一時間驚慌得不知所措，「他竟然砍死了這個人？」他看了一眼那把血淋淋的刀，旁邊那個沒有頭的身體還直直地站在原地，小錚蕭的眼睛瞪得通紅，「這個人太可恨了，他竟然砍死了自己的夥伴！」
小錚蕭的心裡慢慢地燃起一陣憤恨的怒火，他使勁地瞪著那個左耳上戴著鐵環的壯漢，「簡直就是個惡魔，他還在朝著眾人笑！這絕對是個惡魔！」小錚蕭的心裡一遍遍默念著，突然他了瘋一般地舉起手中的木劍朝那個人沖了過去，「我要殺了你這個惡魔！」他大喊著一劍砍了過去，那個壯漢被小錚蕭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揮起大刀一下擋在了小錚蕭的劍上，「咯吱」一聲只見那把弱小的木劍被敲斷了。
「小子，你在做甚？」壯漢朝著小錚蕭喝道，滿臉的橫肉看起來還有幾分猙獰。
「你這個大壞蛋，你殺了自己的同伴，還弄斷了我的劍，我要殺了你這個大惡魔！大壞蛋！」他絲毫不理會旁邊人阻擋，氣急敗壞地扔掉手中的斷劍左右看了一眼然後猛地衝上前去抱著那壯漢的腿拚命地咬了下去。
那壯漢被嚇了一跳，可是一條腿被死死抱住甩都甩不掉，接著被小錚蕭的這一口咬得全身痙攣，他胡亂地抓起小錚蕭一把扔了出去。
圍觀的人看著這一幕笑了起來，小錚蕭的復仇沒有得逞，他趴在地上死盯著那個壯漢心裡又氣又憤，又被那一甩摔得很疼，他咬著牙沒有哭出來。突然一隻大手抓在他的後背將他提了起來，他扭頭一看，透過淚花看了一眼，原來是錚秋年，「爹……」他這才嗚嗚地哭了起來。
可是錚秋年並沒有安慰他，而是伸起另外一隻大手掌「啪」的一聲狠狠地落在了小錚蕭的屁股上，這一巴掌下去之後他立馬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圍觀的人看著可憐的小錚蕭都笑了起來，只見左耳戴著大鐵環的那個壯漢撿起地上的人頭走到那具直直豎立著的身體面前，然後往上一擱扭了一扭，突然便聽到那個人大聲笑了起來，原來這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而已。兩個壯漢走到人群面前恭敬地向眾人鞠了一鞠。
四周突然爆出熱烈的掌聲，「真是神奇啊！神奇！」眾人紛紛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