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發

「珠大爺，珠大奶奶。」

「小心著點…」

賈府的下人請著賈珠和李紈出了門。

就見李府家的車，在門外侯著，親信看著賈珠和李紈出來了，趕忙上前迎接。

「姑爺，小姐。」

李紈笑著說：「辛苦了。」

賈珠倒是不顧身體，提前讓下人牽了馬來，先在門口等著。

李紈也是瞧見旁邊下人牽著的馬，也知道賈珠打的什麼主意。

李紈冷哼了一聲，說：「珠大爺，是準備打馬去李府了，這麼冷的天兒，真是好身體啊。」

賈珠知道李紈是關心自己，不由的安慰著說：「我這穿著厚衣服，又保暖又舒適。」

「再說這天也沒那麼冷，騎馬去也可以的。」

李紈可不聽，說：「這剛開春，豈能用身體兒戲。」

「馬上就下場科考了，你再如此看老爺打你不。」

李紈態度強勢，說話也在理。

賈珠也是悻悻然，揮手讓小廝將馬撤走了。

李紈和賈珠鑽進馬車內坐定，那親信揮鞭趕馬前行。

在路上，賈珠依舊是時不時咳幾聲。

李紈也是從箱子里取了一個披風出來，讓賈珠披上。

賈珠輕咳了一聲，笑著接了過來，說：「多謝宮裁，如此挂念我。」

李紈掩嘴偷笑一聲，說：「夫妻本是一體，珠大爺這麼說，生分了不少。」

「姑爺，小姐，到府了。」

李紈和賈珠下了馬車，見李府門大開，管家出門迎接二人。

「見過小姐，姑爺。」

管家單跪地行禮說道。

李紈也是忙笑說：「張管家，快起。」

「謝小姐，姑爺。」

張管家起身後又伸手引路。

「小姐姑爺，請。老爺在長軒閣里等著呢。」

賈珠協同李紈步入李府內。

「小婿，見過岳父。」

「女兒，見過父親。」

李守中摸著鬍子，讓二人起身。

管家讓丫鬟將早就備好的茶端上來。

李紈和賈珠坐定，李守中才開口。

「宮裁，你母親在後院里和你弟弟等你呢。」

李紈起身行禮，稱是。

去了後院。

「許久未見，石浮。功課做的怎麼樣？」

李守中摸著鬍子問道。

賈珠也不敢託大，恭敬的回道：「稟岳父大人，珠的功課尚可，勞岳父大人挂念。」

李守中看著面前這個女婿，心中暗暗點頭。

「快要科考了，可有準備？」

賈珠知道這是李守中準備教導自己，連忙說道：「小婿有些地方，不得其意，望岳父大人不吝賜教。」

賈珠起身作揖，恭敬的等候李守中的回答。

李守中讓其起身，詢問哪裡不懂。

李紈也到了後院。

「小姐。」

「小姐回來了。」

看門的丫鬟還是出嫁前的丫鬟。

「翠兒，霞兒，母親在裡面嘛？」

李紈問道。

翠兒回道：「夫人和小少爺都在裡面。」

霞兒將房門打開，請李紈進去。

「宮裁來了。」

李紈聞音，淚濕眼眶，道：「娘。」

「誒呦，我的小宮裁，怎麼哭了。」

劉氏看見李紈眼淚打轉，也是想起身抱她，可惜還是沒從床上起來，只堪堪坐起。

李紈也早就撲到床邊，扶著劉氏緩緩靠在床頭。

「宮裁莫哭，來看看你的弟弟。」

劉氏憐愛的為李紈擦淚。

李紈拿手帕，擦乾眼淚，說：「好。」

李恕在襁褓里仰面朝天看著，李紈二人哭泣到安慰的全程。

不由得感嘆：還是現代好，這嫁閨女，一年多都看不到…

「宮裁有了弟弟，以後娘家這邊也有了支撐，莫怕。」

劉氏開心的逗弄著李恕，嘴裡的話卻萬分憐惜。

李紈剛擦好的淚，又流了下來。

李恕是專學歷史文學的，他也明白古人的悲哀。

既然如此，我就爭取護上一護，也不枉做了一回你們的兒子和弟弟。

李紈也逗嬉著李恕，說：「小傢伙，看給你帶了什麼！」

拿出了一串白玉菩提手串，在李恕的眼前晃了晃。

這串珠子可是真的，我的好好看看…

李恕酷愛這種古時的物件，平時上課沒時間玩遊戲，倒是沒少看書上的介紹。

這手筆，應該是大戶人家，非富即貴了。

李紈看著面前直勾勾盯著珠串的李恕，忽的笑了一下。

劉氏看著李恕和李紈的樣子，想起了李守中逗嬉李紈的樣子。

劉氏忍不住開口說道：「宮裁，你父親給你取紈字，希望你能…」

「《說文解字》中有的，紈，素也。從系丸聲，謂白致繒，今之細生絹也。」

「父親大人希望我，相夫教子共度一生。」

李紈回聲應到。

「宮裁二字，更是希望我多做女工，不要浪費時間讀那些與此無關的書。」

「我都知道，因為我知道所以父親大人才要制止。」

「怕我移了性情，日後不能在婆家立足。」

劉氏聽著女兒的話，每說一句劉氏的心越沉一分。

「宮裁…」

李紈安撫著握住劉氏的手說：「沒事的母親，我知道父親也是為我好。」

劉氏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悲涼的說：「你父親原先是個好的，可惜…那時女子在院紡織之風盛行。」

「文人大肆宣揚，女子無才便是德。」

「你父親也…頗為無奈。」

李紈搖了搖頭說：「母親大人不必在懷，女兒知道。」

「要不然父親也不會偷偷摸摸的教我，除了《女四書》《列女傳》《賢媛集》之外的詩書了。」

李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只想父親也為何如此——世俗。」..

「世俗」這二字好似洪鐘響在劉氏的耳中。

李紈憤憤的說：「曾為國子監祭酒的父親，一個風光高潔的文人雅士。」

「也…也和外面的人，一樣。」

劉氏厲聲呵住，說：「休要胡說！」

李紈自知失言也停住話頭，扭頭看向了別處。

劉氏抬手摸了摸李紈的發頂，說：「可不要胡說，幸好今兒沒外人。」

李恕聽著心中也是戚戚然。

時代的步伐總會向前，我無力改變歷史但是在未來，都會好起來的。

李恕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想要保護家人的感覺。

雖然我也曾有過，但這一次我會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