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自己開學堂
宋成業默默地轉頭看著二寶。
二寶對他毫無懼怕之心,甚至還吐了吐舌頭。
略略!
「我有軟飯可以吃,未來你卻不一定。」宋成業似乎極為輕快地挑了一下嘴角,有種莫名的嘲諷,「日後你若是找不到一個讓你吃軟飯的,怕是要孤獨終老。」
啪嗒!
顧玉竹捏在手裡的筷子驚掉了,「宋成業!你你你你你……你在說什麼!」
反應過來的她漲紅著麵皮,雙手撐著桌面,激動道:「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和二寶賭氣,二寶,你別聽你爹爹的,吃軟飯這種行為要不得!你爹要真是吃軟飯的,現在就不會是縣令了。」
二寶回頭瞥了一眼在狂風暴雨下仍舊面不改色的老爹。
似懂非懂。
倒是大寶很快意會,「不能竭澤而漁,要休養生息。」
顧玉竹絕倒。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看到一邊的始作俑者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甚至還能吃得自得其樂,無語地朝對方翻了個白眼兒。
這個話題最後被顧玉竹無情終止,她覺得要是再進行下去,宋成業這個不靠譜的父親估計就該傳授三隻小奶包如何吃軟飯的經驗了。
當天晚上,顧玉竹派去跟著方小飛的兩個官差也回來複命了。
她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
方小飛種的那片番薯長勢喜人,青蔥翠綠,等到秋日來臨時,應該能收穫一大片。
曹家村出於正陽縣,而正陽縣又是出了名的窮,但又因為地勢偏高,水患沒有清晰不說,就連那些餓極了連草皮兒都要啃的流民大部隊都沒有刻意往這邊走。
所以這邊倒是成了一個幸免於難的「世外桃源」。
得到這個消息的顧玉竹內心裡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不知道該說是自己錦鯉附身導致一家人運氣好,還是哀嘆這世道無常,安康平穩的盛世都會出現老百姓流離失所的情況。
無論顧玉竹心頭再怎麼感慨,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
宋成業著手正陽縣的官府,而衙門的後院,一時間也是絡繹不絕,整個縣城裡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寥備「薄禮」,登門拜訪,連帶著顧玉竹也認識了不少的后宅女眷。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一年到頭最熱的時候。
太陽高懸挂在天,宛如一個火球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度。
地面上的人被蒸得心火旺盛。
顧玉竹一邊慢條斯理地搖著扇子,一邊唉聲嘆氣。
「哎!」
第八次了。
宋成業心想。
他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道:「六歲,即便不去私塾,也可以請夫子。」
「家教是家教,學校是學校。」顧玉竹還保持著某些身為現代人的觀念,非常不贊同他的說法,「小孩子就應該和同齡人玩,而不是天天拘束,在家裡面對著老成持重的夫子。」
別的孩子有的童年,他們家的小奶包當然也得有。
話題又繞了回來。
宋成業看起來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波動,卻抬手揉捏了一把自己的眉心。
該想想對策了。
顧玉竹這麼糾結是有原因的,她想將三隻小奶包送到學堂去,但正陽縣本就能夠稱得上是一個窮鄉僻壤,秀才少,舉人更少,正規學堂更是少之又少。
而偏偏顧玉竹在打聽了一番之後,發現這些學堂都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學堂看碟下菜風評不好,老師教學能力不夠還愛體罰。
矮個子里拔將軍都拔不出來一個。
簡直讓人頭痛。
顧玉竹不是不知道,只要他們家亮出身份,三隻小奶包在正陽縣的任何一個學堂都可以橫著走。m.
但這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她不想那股壞的風氣染到了自家的小奶包身上。
「這學堂要是自家開的就好了,還不是想怎麼整頓就怎麼整頓。」顧玉竹一手撐著臉頰,幽幽嘆氣。
有時候就算掛著縣令這個名頭,也耐不住下面的人陽奉陰違。
「那就自己開創一家。」宋成業忽地丟下一個深水魚雷。
顧玉竹撐著臉頰的手一滑,在桌子上都打了個趔趄。
「自己……開一家學堂?」她震驚地瞅過去。
開玩笑嗎?
不太像,宋成業不是喜歡開玩笑的性子。
顧玉竹揉巴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開始仔細地思索起來這個想法的可行性,「開學堂可沒這麼簡單,如今正陽縣僅有的這三家學堂里可是已經囊括了縣城裡大部分的舉人,餘下的舉人中可不知道還有沒有能成氣候,能當老師的,總不能到時候去別的學堂挖人吧。」
「有何不可?」宋成業看起來很是理所當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學堂掛上了縣衙的名號,自然就比其他的更有吸引力,薪酬再增一步,便完全可以碾壓,吸引有才之士,也輕而易舉。」
他甚至發散思維構想:「如果你不喜歡這幾家學堂,在這個過程中稍微操作一下,這幾家學堂也可以不復存在。」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幾家學堂是好是壞。
但顯然對方在乎。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阿竹看不爽這些東西,那就毀了就行。
顧玉竹嘴巴張大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她新奇地瞅著宋成業。
這傢伙,完全就是潛在的資本家啊。
動動嘴皮子就想讓人家天涼王破。
那畫面太美,顧玉竹也不敢再往下想,瘋狂地擺手搖頭:「不用不用,有學堂總歸是好事,能夠讀書的人也就更多了,不過你說的這個學堂,我倒是有一點其他的想法,我想創立一個平民老百姓都能讀書的學堂。」
話說到這裡時,顧玉竹忍不住舔了舔嘴皮,又期待地去看宋成業。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把她當瘋子。
畢竟這個想法,在這個年代看起來過於驚世駭俗。
但她顯然低估了宋成業的心理承受程度,男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應了一聲,「好。」
這語氣過於輕描淡寫,導致顧玉竹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沒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或者是故意敷衍。
「你聽到我剛才說什麼了嗎?」她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幾乎要靠近小桌對面的男人。
她抬手一巴掌遮住了對方手裡的卷宗,眼巴巴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