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原配之女5

「滾！都給我滾出去！都別過來煩我！」

房間里響起零零碎碎茶壺、水杯、瓷器的摔打聲。

一想到自己離皇上下聖旨命自己嫁給三皇子的日子越來越近，而自己卻毫無解決之法，只能摔打這些礙眼的物件撒氣。

滄瀾院的這位主子最近就像吃了炮仗一樣，那句話稍有不順心就拿下人撒氣。輕則訓斥責罵，重則鞭子板子大刑伺候，沒有一個十天半月都下不來床。屋外的下人更是沒有一個人敢進來勸阻，生怕自己撞刀口上。

見滄瀾院的下人都低頭大氣不敢喘一下的站在屋外，許夫人趕忙詢問伺候許卿瑤的丫鬟:

「瑤瑤這是怎麼了？怎麼又發這麼大火？」

丫鬟趕緊下跪討饒:「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照顧不周，惹得小姐生氣了，求夫人大發慈悲饒了奴婢這一回。」

許夫人一聽就知道又是女兒在不明緣由的發火了，然後吩咐道:

「如今天氣炎熱難免火氣大了些，吩咐廚房給小姐煮一些清熱解火的湯水。」

丫鬟如遇大赦逃命一般趕往廚房。

許夫人敲著房門，只聽裡面傳來女兒的怒吼聲:

「沒長耳朵的夯貨，讓你們滾開沒聽見嗎，嫌命長了找個繩子弔死就是！別來煩我！」

一向對許卿瑤疼愛有加的許夫人不禁皺了皺眉頭。許卿瑤平時是有些嬌氣，愛使性子，可也算個活潑乖巧的孩子，怎麼如今變成這副模樣！

「阿瑤，是娘，把門打開，這又是怎麼了？」

許卿瑤聽到娘親的聲音，安靜片刻，然後打開房門，整個人無精打采，雙目無神的看著許夫人，彷彿沒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許夫人見狀也不忍斥責，捧著寶貝女兒的臉急切問道:

「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快躺床上休息一會兒。」

許夫人扶著女兒躺在床上，然後吩咐下人:「快著人請房大夫！」

許卿瑤拉著許夫人的手緩緩說道:

「娘，不用請大夫，我身體無礙。我這是心病，誰也治不了。」

「和娘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把你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許卿瑤看著許夫人一臉關切的模樣，撲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道:

「娘，我不要嫁給三皇子，我不要嫁他！我就算一脖子弔死也不想嫁給他！我再也不想過那種活死人一樣的日子了！娘，你幫幫我好不好，求求您救救我！」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許夫人大為震驚。趕忙捂住了女兒的嘴。

許卿瑤剛及笄，許夫人也確實準備給女兒相看人家物色人選，只是還沒有著手進行。現在卻沒頭沒腦扯出了三皇子，讓許夫人一頭霧水。

「你這不過腦子的話瞎說什麼，這要是傳出去了你女兒家的清譽可就毀了！別說高門顯貴人家，就普通人戶都進不了門，到時候你就出家做姑子算了！」

許卿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鴨子嘴硬道:「如果嫁去三皇子府，我寧願削了頭髮出家做姑子！」

「誰告訴你說要嫁去三皇子府了？皇家親事豈能容你這等閨閣女子隨意置喙的！以後這樣的話千萬爛在肚子里不能說了！」

「娘，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嫁到三皇子府了，日子過得生不如死，每天仰人鼻息的活著。

您不知道，三皇子不止紈絝，他還有病！一發起病來像個瘋子一樣！

娘，你能不能想辦法勸勸父親。而且許家又不止我一個女兒，憑什麼要我去填三皇子府的爛坑！」

許夫人神色一凜，見女兒說的跟真的似的，雖心存疑慮，也只得穩住女兒，再順便去探探自家老爺的口風。

許尚書下值回家，許夫人言明自己想給許卿瑤相看人家的事情。只見許尚書眼神一頓，過了一會兒才回應道:

「先暫時放一放吧。」

許夫人試探性地問道:

「老爺是對阿瑤的婚事有了其他安排嗎？」

想到皇上同自己說的話，許尚書只說道:「再等等就是了，陛下前幾日問了我家中女兒是否許婚了，想必是另有打算！」

許夫人只覺得心神一緊，說道:

「老爺，阿瑤剛及笄，婚事確實不急。您忘了阿瑤前面可是還有一個許家的女兒呢！

雖說您與秦氏和離了，但孩子畢竟是許家骨血。長姐未許人家就先嫁了妹妹，這畢竟於理不合，想來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會如此行事。」

若是許夫人不提起，他都想不起自己與秦氏還有一女這些年一直養在外面。

許卿瑤畢竟是許家發跡以後仔細調教培養出來的嫡女，雖然比不得世家名門顯貴女子，卻也算得上妍麗嬌俏，略通詩書，怎麼也能比素未謀面的長女強一些。

見許尚書有意動，許夫人繼續添油加醋道:「老爺，您也許久未曾探望過秦氏和女兒了，也不知這麼些年她們娘倆過得怎麼樣了！

想來那女孩兒也過了及笄之年到了議親的年齡，不如請來家中讓教養嬤嬤好生調教一番學學規矩，免得嫁人的時候落人口實，說許家不懂閨女，養不出好孩子。」

「那就依你所言吧！」

得了許尚書應允，許夫人當即命親信柴嬤嬤前往秦氏現在的居所將迦洛「請」來。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道:

「無論如何，也得把人帶回府中。」

對許家的動作一無所知的迦洛和秦昭若正在院子里畫院子里盛開的海棠。

大牛蹲在一旁像一座山一樣杵在兩人身邊，懷裡抱著一盆迦洛給他蒸的棗泥糕，一邊吃一邊欣賞兩人的畫作。

原本安靜平和的時光，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每當家裡有人敲門秦昭若和大牛像小孩兒比賽一樣搶著開門，很明顯這次秦昭若快了一些。

看著眼前一群人，秦昭若好奇地問道:

「你們找誰？」

柴嬤嬤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問道:

「是秦娘子家吧？」

「是我，請問有事嗎？」

看著眼前和許夫人同齡，卻如雙十少女模樣的秦昭若，一身淡色羅裙，一點看不出已經是十五歲少女的母親，看來她的日子非但不糟糕，反而很不錯。

「既如此，老婆子就直說來意了。我這次奉夫人的令，接大小姐回家的。」

秦昭若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不知您是否還記得許家？就是許夫人讓我前來將孩子接回去。」

聽到許家兩個字的秦昭若臉色一變，當年許老太太趕她出門，和她搶寶寶的畫面又浮現出來。

「這裡沒孩子，你們找錯了。」

然後就準備關上門。

柴嬤嬤見狀趕緊推開門，命人往屋裡沖。大牛見有人鬧事，將眾人像拎小雞一樣扔出門外。

聽到外面亂鬨哄的迦洛也好奇來到門口。眾人一個個摔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聽見一個絕美動聽的聲音問道:

「娘親，大牛，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踉踉蹌蹌地起身，看到來人便直了眼。

陽光透過枝條灑在少女美到無法形容的臉上，此刻他們彷彿見到神明一般，只有虔誠的仰望，全部忘記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