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以為的他不是「他」
到食堂門口,嚴昊黎帶著疑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才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長桌就排成一列,長桌上放著一個個的大茶缸子排成兩排,每個茶缸子上扣著一個盤子,也看不見裡面放的什麼東西。
嚴昊黎看了眼茶缸子,抬手指著問,「規則」。
「第三輪規則,喝光這一排茶缸子里的東西,以喝的多少算輸贏,全都喝完,誰快誰贏。」一小戰士高聲說道。
「喝光?」嚴連長目光掃過一長溜的大茶缸子。
「不比了,我棄權。」嚴昊黎直接放棄,這一排大茶缸子,不管裡面是什麼,肯定是喝不沒的,所以他也不打算遭那個罪。
「連長,你別棄權啊,沒準小耗子喝不過你呢,你說是不是小耗子。」李東升又跑出來了,還拉著小耗子劉禹林。
「連長,我人小,喝的慢,要不來試一把。」小耗子說道。
嚴昊黎看看這大茶缸子,又看看小耗子面露期待的目光。
「行吧,你說來,就來一把。」
「準備,開始~。」嚴昊黎掀開蓋在茶缸上的盤子一看,好傢夥,大半缸子白色透明液體,沒有酒味,不會是涼水吧。
對面的小耗子也同時掀開盤子,同樣是白水,不過是滿滿一缸。
緊接著一個個的戰士們都整齊劃一的站好,掀開盤子,不出意外,所有人都滿滿一缸子白水。
「立正,稍息,報告連長同志,鋼三連全體戰士集合完畢,歡迎您的到來,請指示,一排長趙士林向您報告。」
嚴昊黎放下手裡的大茶缸子,走出了食堂大門,看到的是軍姿挺拔,整齊劃一的隊伍,如果忽略掉每人手上端著的大茶缸子的話。
是的,每人手裡都端著一大茶缸子白水,屋內幾人也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隊列中,小耗子現在嚴昊黎右後方,端著連長的大半缸子水。
嚴連長抬手接過大茶缸子道,「水不滿,心不誠,給我也整滿了。」
「連長,這一缸子喝下去,您飯都不用吃了,我們習慣了,你就來這些就行。」小耗子說。
「倒上。」嚴昊黎舉著茶缸,小耗子看了看幾位排長,見大家沒說話,就咕嘟咕嘟的給連長的茶缸子斟滿。
「我是嚴昊黎,曾經是步兵連三排長,現經組織委任鋼三連連長,既然組織相信我,我多說無益,干就完了。」說完端起茶缸子對著戰友們舉起大聲到,「干~~」咕嘟咕嘟就喝上了。
戰士們看連長都幹了,也沒猶豫,舉起茶缸子就往下灌。
見所有人都喝完了,連長同志咽了口口水說道「咱們鋼三連一直是標兵連隊,多餘的我不用說,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接下來我們就爭取在原有的基礎上在上一個台階。」
「行了沒別的事了,散了吧,等等我再問一句歡迎人,用喝涼水這損招誰出的,誰出的以後他犯錯,就罰他喝,錯一回喝一缸。」
某兵偷偷吐了吐舌頭,嘿嘿傻笑著,沒敢應聲。
「就你小子吧,就你鬼心眼子多,下回就你單獨喝。」嚴昊黎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下意識摸摸有點犯噁心的胃,看樣飯是省了。
眾人很迷茫,這新官上任不是都得好好的說道說道,講幾頁紙的嘛,咱們嚴連這是什麼情況,一句干就完了,就結束了……?
也是嚴連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的,他帶的兵,后脊梁骨都比別人硬三分。剛知道新連長是嚴昊黎可把大夥高興好一陣子呢,要知道嚴昊黎可是整個軍區都出了名的,他軍事素質強,有文化,有勇有謀,做事雷厲風行,還出了名的護犢子,前段時間他不就帶領老連隊端了特種部隊宋強的底嘛,還贏回個「大傢伙」給宋強急的三天沒吃飯,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現在正卯足了勁練兵,等著翻身呢。
幾排長互看了一眼,見「精心準備」的歡迎儀式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也都把隊伍整頓帶回。
嚴昊黎在拐角處看著這幫戰士整齊的隊伍,挺拔的身姿笑了,剛到,不能給這幫兔崽子好臉,否則日後不好管了。
「老大,一茶缸子喝飽了吧?中午還能吃點不?」呂清笑嘻嘻的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
「老連長沒跟你說?我,順子,豆子跟你來鋼三連了啊。」呂清拉了下他家老大邊走邊說。
「不是讓你接替我排長位置,怎麼回事?」
嚴昊黎看著呂清。
「是這麼回事,今年特種部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擴招了,不少人都去特種部隊報名了,你這個二排長也去了,還是宋強特點的呢,也點我了,我沒去,我找的老連長把我調你這來了,這不順子跟豆子這次立功了嘛,也申請跟你過來了。」
「其實我看呀,最主要的是孫連長怕好苗子都讓宋強內個狗賊拉走,申請就都批了,能保幾個保幾個,當然全憑自願,豆子和小順子都不去,我看啊,小順子是害怕不敢去,他不是給人家扔了個刺蝟嘛,那去了能有好果子吃。」呂清咧著嘴笑著說。
「嗯,也行,你來了,我能輕鬆不少,這幾天跟二排長好好交接一下,整體訓練都要做調整,豆子順子你安排好,先放你手底下吧,內部問題處理好,別出亂子。」
「好。」
「你來這了,蘭香呢?」
「蘭香在老部隊招待所呢,明天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回去?結婚不過兩天,你就把人打發回家了,不是,來來,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不是給你半個月婚假嘛?」嚴昊黎緊背雙手,老幹部一樣回頭看著呂清。
他調過來前一天,呂清跟蘭香在部隊成的婚,那一天呂清身穿筆挺的軍裝,胸帶紅花,跟身穿一身紅裙的蘭香在大家的見證下結婚了,還是他做的證婚人,婚禮上呂清就一個勁的嘿嘿傻笑。
把大傢伙笑的肚皮都疼了,就沒見過哪個新郎官一句話不說,就知道傻樂的。
是,大夥知道你高興,娶了個漂亮媳婦你美,你就算在高興你也不能就知道樂吧,平時話多著呢,一到關鍵時候掉鏈子,讓大夥好一頓鬧,直到嚴昊黎說話,大夥才放過他。
「這不是剛調過來嘛?總不好讓你一個人先過來吧,我早點來,也能給你打個下手。」呂清低著腦袋,沒敢看他老大。跟剛才笑嘻嘻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一個人?你怕他們能把我吃了,要是把我都能吃了,你來了能有用,無非是多一塊進嘴的肉罷了。」倆人走進辦公室,掛好外套、軍帽。
「來都來了,去,你去讓小劉跟你去,把蘭香接這邊來吧!」
「好來~」呂清樂壞了。
嚴昊黎摸摸胃,壓下噁心感,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左看右看的,這缸子是不是有點大,要不都換成小的?算了~~
呂清屁顛屁顛的走了,嚴昊黎又開始整理著文件歸類。
閑下來時,看到信紙,拿起筆,想給小姑娘寫封信,必須要告訴她一聲,他換了營地,剛才也忘了讓呂清看看有沒有信到了,之前檸溪的信封上雖然都寫著一紙清風收,收發室的人都知道信是嚴昊黎的。
他拉開抽屜,拿出內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擺弄著,他當時看到這朵小花的時候就想到小姑娘,明知道沒有可能送出去,還是買了回來。
想了想,撥通了老連隊辦公室的電話,「喂,我嚴昊黎,給我查查收發室電話。」.
「收發室嘛,我嚴昊黎,查查有我的信嘛,收件人一紙清風。」
「報告連長,沒有,可能還沒到。」收發室小戰士說到。
「好,如果到了就去招待所找呂清或者呂清不在,找一個女同志蘭香也行,讓他們給我帶過來,以後有信,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辛苦啦!」
「連長哪裡的話,我應該做的,您放心,我一會就跟哥幾個都交代一下」小戰士說。
「好。」嚴昊黎又摸索著小盒子掛了電話,這幾年也相當於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雖然沒見過面,但她應該是個很愛說愛笑的女孩,當然也愛哭,每次她的信里都是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她可以把信寫的很長,厚厚的幾頁紙,把信封撐的鼓鼓囊囊的,總有說不盡的話,當初他回信寫的少,還得到了她的抗議。
之後他就慢慢的也多寫兩頁紙。每次看她寫的信,都會很平靜,其實他知道,他於檸溪來說只是一個耐心的聽眾,把她無處訴說的小心思找一個宣洩口,他又何嘗不是,每次看到她滔滔不絕的時候,他內心的煩躁和疲勞都一掃而光。
剛開始寧汐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小麻煩」,呂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招來的,通了幾次信后,就打起了退堂鼓,不打算回信了,跑跟他嘮叨。
他聽說小孩正是要中考的階段,就讓呂清堅持到小孩考完試,以免受影響。結果呂清可好,直接撒手扔給他了。
他就撿起這個「燙手的山芋」,他想各種辦法開導她,轉移她的注意力,到後期教她做題,講笑話,反正是能想的法都想了,小孩也順利的渡過了她的叛逆期,說起來還挺巧,小孩家離他家不算遠,也很爭氣,跟他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只是他早她幾年,算她師兄。
慢慢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有點變的不一樣了,他也會每天盼著小孩的來信,看到后也會笑的像個孩子,看著發生在她身邊的點點滴滴,很慶幸當初他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
只是,小孩會接受嘛,她以為的他不是他~
算了,過段時間回去再說吧,有機會見到就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