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魂重塑

伴隨著魘魔話音落下，

剎那間，無數詭異的黑氣從他的靈魂識海散發出來。

而後沿著他全身的脈絡，一路自上而下流入到丹田之中。

嘶！

袁辰緊咬牙關著。

黑氣流動的過程，令他好像正在被億萬隻蟻蟲撕咬一樣。但整體來說，比之前要好受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他渾身都綻放出了濃郁的烏光，就連一雙眸子也變得漆黑詭異。一聲低吼如雷霆般在靈魂深處炸響：「以吾之血，入吾之魂，泉台昭昭，血魂為祭！」

剎那間——

百川歸海，所有的黑氣都匯聚入丹田，最後凝聚出一條黑龍模樣的武魂！

此黑龍活靈活現，在丹田中遊走，不斷地發著一個信息——它很餓！

「一品？」

袁辰皺眉。

世間武魂分九品，一品是最低的，而最高的九品又被稱為神品，正是之前他所擁有的。

他想不通，理應更強的武魂，怎麼會只有一品？

魘魔開口，道：「小子，別不識貨，這武魂雖然現在只有一品，卻是超脫天道束縛的存在，只要讓它不斷吞噬其他的武魂，它的成長高度你想都不敢想。」

好像是在回應著魘魔的話，黑龍武魂發出了更加強烈的飢餓感。

袁辰微微一愣，

他表情黯淡，說道：「就像呂盈吞噬我的武魂那樣嗎？我差點忘了，她的吞噬之法就是你教的。」

魘魔怪笑：「桀桀，那女人不過只是本座的一枚棋子而已。隨手扔給棋子的手段怎麼能跟你比？」

「你吞噬武魂不需要像她那樣大費周章，殺人之後，所有的吞噬將水到渠成。」

袁辰內交雜，呂盈是棋子，他又何嘗不是？

最多，他這枚棋子只是更重要一些罷了。

他沒有說什麼，既然選擇與惡魔交易，他就不會再後悔！

這時，他的氣息開始不斷攀升：

初元一層……

初元二層……

初元三層……

武魂是修武的根基，

之前他武魂被呂盈吞噬，修為也隨之崩塌。

如今武魂重塑，修為開始恢復。

一個時辰后，他的修為在初元六層時終於停了下來。

魘魔道：「你現在傷勢太重，再加上武魂只有一品，暫時只能恢復這些。不過不必失望，除去武魂，本座還可助你領悟武道奧義。」

領悟武道奧義！？

袁辰整個人瞬間振奮了起來。

如果說擁有武魂的人是百里挑一，那能領悟某一種武道奧義的人更是萬里挑一！

武魂是修武的根基，決定一個人能不能走上武道一途。

而領悟武道奧義則是修武的上限，最差也可為一代宗師，一方梟雄！

誰不想有大成就大威名？

袁辰忍不住問道：「你能助我領悟哪種武道奧義？」

劍道、刀道、槍道、棍道……武道自然分許多種。

之前他練的是劍，但距離領悟劍之奧義還差得遠，

所以如果魘魔要助他領悟別的武道奧義，他會毫不猶豫地棄劍。

「那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魘魔說完，也不見有任何變化，袁辰的意識就好像一下子進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此時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七道身影，

有莽漢，凶威滔天，渾身肌肉猙獰，一對鐵拳砸碎雄山；

有刀客，勇猛無畏，殺氣可衝天，一刀斬大川斷流；

甚至還有一老者，白髮蒼蒼，身披七星道袍，他既不舞刀也不弄棒，而是雙手執黑白棋子對弈。

還有一女子，美色傾城，如謫仙降凡，她玉手撫琴，琴音引人痴迷。

但這七道身影，真正最吸引袁辰的，還是那個身軀凜凜的威嚴中年，他手持王道之劍，劍鋒所指，天下歸心，正是後周武帝皇甫嵩的模樣！

袁辰驚呼：「他們是……」

魘魔道：「這裡是你的靈魂識海，這七人都是你的前任，他們將靈魂出賣於本座，縱然生死，靈魂也是屬於本座的。」

「你若想走拳道、刀道、劍道、槍道，乃至以棋入道、以音入道、以書入道，可直接師從他們。」

「若有一天，你在奧義領悟上能超過他們，本座便將他們的靈魂交於你手，讓他們為你所用！」

袁辰不由地期待起來：「為我所用的意思是……？」

魘魔道：「你可操控他們的靈魂，佔據任意一人的身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讓他們借殼重生。只不過這種重生靈魂殘缺，形似傀儡，與你我之間的靈魂契約大不同。」

袁辰吐槽道：「我知道，就像呂盈的吞噬武魂之法，跟我的吞噬武魂之法大不同一樣。一個是精妙真品，一個只是低劣仿貨。」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內里袁辰已經高興壞了。

後周武帝皇甫嵩啊！

另外六人的身份他雖然還不清楚，但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如此七大至強者，如果能為自己所用，哪怕只是靈魂殘缺的傀儡，那也絕對是一件令人瘋狂的事。

魘魔嘲諷道：「你好像很興奮？你不會覺得奧義領悟超過他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吧？」

袁辰道：「事在人為，我要是連他們都不如，還怎麼能達到你的要求，不是嗎？」

「桀桀桀桀，」魘魔陰森笑了，「不錯，你開始讓本座覺得有點順眼了。」

袁辰也不客氣，直接道：「我之前就練劍，想從皇甫嵩的劍道開始。」

「可！」

魘魔回應一聲，其他六道靈魂虛影隨之消失，只剩下了皇甫嵩。

他原本獃滯的眼睛豁然綻放光芒，好像重新活了一樣，同時一柄七尺劍在手中凝聚而出。

這一刻，他的靈魂中只有一個思想——傳授劍道！

他目光鋒利冷冽，開始一步步向袁辰逼近著：

「劍，殺人之利器！」

「修劍道便是修殺戮之道！」

「我，皇甫嵩之劍一向在生死廝殺中求取進步，劍之道，在於劍誠、劍氣、劍意，精誠於劍，凝神養氣，意及劍及！」

皇甫嵩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一句鏗鏘之音，單單他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可怕戰意，就幾乎要將袁辰壓垮了。

此時袁辰手中也出現了一柄和皇甫嵩手中一模一樣的七尺劍，可是他根本不敢跟皇甫嵩對視，也沒有勇氣拔劍。

魘魔在一旁嘲諷道：「皇甫嵩的靈魂虛影永遠保持著與你相同的修為。怎麼？你剛才不是還想著要超過他們嗎？同樣的初元六層，被嚇的不敢動了？」

事實證明，袁辰還是敢動手的。

只不過他敗的很慘，僅僅一個回合就被皇甫嵩秒殺了。

兩人修為相同，皇甫嵩的劍並不比袁辰快多少，可是當袁辰要躲避他刺來的一劍時，他的劍勢瞬間改變，直接就劃過了袁辰的脖頸，一劍封喉！

靈魂識海，一切都是靈魂意識所化，卻跟現實幾乎一模一樣。

袁辰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鮮血溢出的疼痛，死亡的降臨！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受益匪淺，畢竟這是一次用死亡換來的感悟。

當袁辰再度站起來時，皇甫嵩又一次向他逼近，依舊是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一句鏗鏘之音，似乎這就是他的傳授風格：

「我之王道之劍，劍招、劍技、劍意從來都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

「你若聰明，便以我為敵，於千錘百鍊中，夯實基礎，增加戰意！」

「你若聰明，便以我為師，從最基本的劍招開始，一步步練出屬於自己的劍之奧義！」

「你若聰明……」

袁辰心神震撼，皇甫嵩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叩擊他的靈魂。

他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主動沖向皇甫嵩發起進攻。

靈魂識海內，袁辰一次次戰敗，可是，他卻越戰越勇。

戰鬥……

他從來不怕，在武魂沒廢之前，他就主動挑戰過一百零三天驕。

他甚至很享受那種生死廝殺帶來的快意。

而能與皇甫嵩這樣的頂尖強者交手，他的進步肉眼可見。

漸漸地，袁辰開始學到皇甫嵩的一些劍招了。不僅如此，他每一次戰敗，都會發現自己敗在哪裡，要怎麼能才能避免！

「停！」

就在袁辰沉迷其中時，魘魔的聲音忽然炸響，

跟著，皇甫嵩的靈魂虛影消散開，他終究只受魘魔控制。

魘魔不滿道：「小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本座可不想你早早的就垮掉。這片靈魂識海你隨時可以進來，但你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你這副破爛身體給我養好！」

袁辰意識回歸，才發現他的氣息已經變的很弱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在靈魂識海中，已經跟「皇甫嵩」廝殺了一天一夜。

如果是在平常時候，這倒也沒什麼，

可他剛被呂家挖掉武魂，托著重傷之軀一步步走到這裡，現在又在這陰森潮濕的山洞裡呆了一天一夜——

袁辰發現，他的身體早就撐到極限了。

魘魔的聲音再度響起：「聽著，本座列一些藥材，指點你熬出一桶寶葯。浸泡其中，對你的傷勢有大好處，也可以讓你的修為再恢復不少。」

「這才是你現在應該馬上做的！」

「謝了！」

袁辰虛心接受。

在靈魂識海中修行有無數好處，

比如不會感覺到疲憊，不會真的受傷或戰死，也不用擔心有人打攪，

這對戰鬥經驗的提升，功法的修鍊，劍之奧義的領悟等等，都有著堪稱恐怖的效果。

但是，再強大的劍道，也需要一個強大的體魄支撐。

靈魂識海中，他可以手握七尺劍不斷廝殺。

可在現實中，他如果從不修鍊，恐怕真正到了廝殺的時候，刀還沒揮兩下就要氣喘吁吁了。

所以，靈魂識海中的修鍊再有千般好萬般好，現實中的修鍊也決不能斷。至於現實中受的傷勢，那就更要儘快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