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禍不單行
「你啊，這些天便好生待在家中休養。你哥哥的事情有太子和你父親照料著，想必不會出什麼差錯。」
許氏說著，揮手招呼紫珠去廚房備粥。
「此事太子也參與了嗎？」沈綰驚詫。
轉而她想到之前沈家出事，顧晏沉就從未缺席過，此次他再次出手相助，好似也是情理之中。
「是的。」許氏溫聲應道。「現下太子就在書房，正與你父親和你兄長商議此事。」
聽罷，沈綰心中生出濃濃感激。
「說起來，太子待我們家當真是極好，原先瞿州一案，太子為了給你哥哥洗刷冤屈，可謂是盡心儘力。如今家中又生了事端，他二話不說便趕來替你父親想辦法。」
「太子幫了我們家這麼多，只怕是怎麼都還不清了。」
提及這些，許氏不禁萬分感慨。
「太子幼時父親便陪伴在側，直至今日已然十餘年，二人關係早就親密無間。想必太子也是覺著父親值得，才愛屋及烏，待我們好的。母親，您就莫要多想了。」
擔心許氏壓力太大，沈綰耐心寬慰。
到底是想起來了才議論了兩句，許氏並未思慮過多，加之沈綰才剛從昏迷中醒來，還需休息，待到紫珠將熱粥端來，親眼瞧見沈綰吃下，她便出了房間。
許是睡得久了，沈綰渾身疲倦，提不起精神。靠在床頭看了會兒書，見天色暗下，就又睡了過去。
「昨晚上下了小雨，早上天氣涼快得很，等用完早膳，娘子莫不如去後花園中散散步？」紫蕪從屋外進來，邊說著邊將幾碟小菜擺放整齊。
「也好。」
沈綰坐在梳妝台前，靜靜看著鏡中的人兒。
是消瘦了些，臉上也沒多少血色，看上去像生了場大病。
她也想精神起來，可眼下家裡出了這麼大樁事情還沒有解決，她如何能安心。
「哥哥呢？現在在做什麼？」
自昏迷后便不曾見過沈長青，沈綰有些擔心。
「聽說昨天太子殿下在我們府上留了許久，一直到後半夜才走，想來少爺現在應當還在休息吧。」紫蕊猜測。
「怎麼待了這麼久？」沈綰眉頭一蹙。
就連之前討論瞿州的案子，還有白煊的事情，都不曾這樣過。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紫蕊搖了搖頭。「奴婢也是今早在大廳撞見知文，看他一直打哈欠，才問了兩句。」
沈綰愈想愈是擔憂，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顧晏沉後半夜才離開，沈烜和沈長青現在應當都在休息。思索片刻，她打算先吃了早飯，等待會兒晚些了，再去問問二人。
原先沈綰想著等刑部查明真相，便能還沈長青清白，眼下看來，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等一下。」
正想著，紫蕊伸手，拿過桌上一支珠釵。
「怎麼了娘子？」紫蕊不解。
「今日不戴這支。」沈綰意味深長掃了那珠釵一眼。
前些天她與桂陽出門閑逛，在路上遇見周燁，後面周燁就買了幾件首飾送來，這珠釵就是其中一件。
沈綰一直放在桌上，從未動過。今兒個是碰巧，紫蕊覺得這支珠釵合適，打算為她佩戴。
整個上午沈綰都心不在焉，做什麼也提不起興緻來。直到午時，斟酌著時間合適了，她便馬不停蹄趕去了沈長青的房間。
彼時，沈長青臉色沉重，坐在書桌前翻閱文書。
「哥哥。」
沈綰輕輕喚了聲。
門是半開著的，說完她徑直入內。
「綰綰？」沈長青抬眸，頓時露出燦爛笑容。「你怎麼來了？用了午膳沒？知文去廚房取去了，你若是還未用膳，我們一起。」
「好啊。」沈綰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
「哥哥，案子進展如何了？」
再過六七日就是最後一堂殿試，在這之前，這件事情定要查明清楚才行。
「刑部還在調查，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據我所知他們已經查出一些眉目，相信很快就能解決。」沈長青笑道。
「這兒沒有外人，哥哥同我說實話就是。」沈綰語氣認真。
「我何時同你說過假話。」沈長青臉上笑意更深了些。
「若是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簡單，為何昨天夜裡你們商議了如此之久？」沈綰眉頭皺緊，望向沈長青的目光滿是擔憂。
「哥哥，你莫要騙我，這件事情到底進展如何？為何感覺鬧的很大的樣子？」
原本沈綰便擔憂不已，見沈長青有意瞞她，她心中更是忐忑。
「少爺！」
沈長青正欲開口，小廝匆匆趕了進來。
隨後他快步繞過書桌，湊近沈長青耳畔，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什麼？！」
話音剛落，沈長青立即拍案而起。
「發生什麼事了？」沈綰急忙追問。
「王文雙在牢中自縊了。」沈長青告訴她道。
瞬時，沈綰猶如遭遇晴天霹靂，又驚又嚇，全然說不出話來。
「你別擔心，牢兵發現他時他尚還有氣息，現在已經在請太醫醫治了。」沈長青溫聲寬慰。
此時，京兆尹府。
「你們不是想處死我嗎？現在我死了，為什麼又要救我？」
王文雙生無可戀，猶如一灘死水，癱軟在床上。
「等刑部那邊調查清楚，確是你偷拿科考題目，到時候自會砍你的頭。你現在死了，我們也得跟著遭殃。」牢兵沒好氣的道。
「我沒有偷拿科考題目，那些題都是我自己寫的，不曾有一絲弄虛作假。」王文雙咬緊牙齒，目光隨之愈加堅定。
「拿沒拿豈是你一句話能證明的，那得刑部調查了才知道。算了，我懶得跟你多說。反正我們都看著你的，你別指望著再尋死。」
牢兵十分不耐煩，說道幾句后，便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王文雙怔怔看著天花板，扯過衣袖，抹了把眼角。
「你還好嗎？」
下一刻，一道清潤聲音響起。
他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坐起身來。
「沈三娘子？」王文雙詫異。
「我聽說你出了事情，過來看望下。」沈綰依舊與尋常一樣溫柔。
「沈三娘子，小生當真從未行過徇私舞弊之事，什麼考試題目，小生更是從未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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