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執念
許雲溪聽后,立馬雙手捧心,一幅感天動地的誇張表情:「天哪,你們也太好了吧,這是什麼神仙姐妹啊,居然為了我晚一天回家,天哪天哪,我太感動了!」
說著還做作地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
白簡翻了個白眼:「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那我繼續睡了。」
說完躺下毯子一拉,又找周公去了。
陳婷婷醒了就睡不著了,爬下床,說道:「溪溪你去洗澡吧,我去買早餐,你們想吃什麼?」
最後是任芊芊和陳婷婷一起去買的早餐,許雲溪被她們一打岔,也就沒有心思再去想時空穿越這一檔子事了。
四個人都是外地的,陳婷婷和白簡改簽了回家的高鐵票,任芊芊和許雲溪是同市,但是因為知道雲溪不會回那個「家」,所以買的是3號晚上的票,想陪她幾天。.
這天四人在外面玩了個痛快,晚上回來,脫離了喧囂,靜下心來坐在電腦前的許雲溪這才開始再次思考那兩次夢。
她先在搜索引擎里輸入「做夢穿越時空」。
結果出來的都是一堆周公解夢,她看了半天沒有任何收穫。
又輸入「穿越時空黑洞」。
出來的結果更看不懂了。
想了想,她關了電腦,準備找時間去圖書館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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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國,顯慶十六年。
顧知行一臉焦急地盯著正在給顧重錦把脈的太醫,眼神如針似刺。
一把年紀了的秦老太醫老神在在,絲毫不在意太子殿下要吃了他的眼神,捋著鬍子沉吟了許久,然後摸了摸顧重錦的額頭和後頸。
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他問道:「四殿下真的自發病以來,就沒有請過太醫來醫治嗎?」
聽到這句話,顧知行冷冷的「哼」了一聲。
底下跪著的一個小太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訴:「沒有,別說太醫了,就連小的們這幾個伺候的奴才,貴妃娘娘都說怕傳染了引起疫病蔓延,不讓奴才們進殿伺候,吃食也只准放在殿門口,連看一下殿下都不讓,嗚嗚嗚,可憐我們殿下這兩天不知道怎麼熬過去的,嗚嗚嗚……幸虧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其他幾個太監也跟著哭得泣不成聲,寢宮裡一片嗚嗚咽咽的聲音。
「行了,別哭了!你們主子這不是沒事了嘛!」秦太醫被吵得頭疼,寬慰了一聲。
頓時,底下的啜泣聲一停,然後又是一聲疊一聲的驚疑:「真的嗎?我們主子沒事嗎?」
「您是說我們主子沒生病嗎?」
「可是我們主子確實發燒了呀?難道是……」
「我就知道,肯定是水凝宮那邊陷害了我們主子!」
「停!」顧知行一聲厲喝:「主子的事,由得了你們在這說嗎?」
雖然喝止了下人,但顧知行自己也忍不住向林太醫確認:「林老的意思是,重錦他本就無礙嗎?」
秦太醫搖了搖頭:「也不是,四殿下此前應該確實是病了,也有過發燒的跡象,但是不是此次的疫病,我也不太清楚……」
他看了一眼低垂眼帘一直沒吭聲的顧重錦,繼續道:「黃河那邊的疫病重就重在患病的人高燒不退,以往的退燒方子又都不起作用,才造成死傷,後來找到對症退熱的新葯才終於好轉……可是,四殿下這裡,無人給他醫治,如今他卻體溫正常,看這摸樣應該是退熱不久,這就有點奇怪了……」
秦太醫一臉不解,眉頭緊皺,越想越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難道四殿下自己自愈的不成?」
他又覺得不太可能,忍不住問顧重錦:「四殿下這幾天有吃過其他什麼吃食嗎?或者藥物之類的?」
從顧知行領著一大幫子人衝進寢殿,就沒說過一句話的顧重錦掀了掀眼帘,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沒有。」
被子底下握著那瓶退燒藥的手卻緊了緊。
顧知行在確認弟弟沒事了之後,懸著心就徹底放了下來,他雖也有疑慮,但沒有秦老太醫那麼執著。
聽到顧重錦沙啞的嗓音,心疼弟弟好幾天一個人孤苦伶仃,沒吃好沒喝好,他一邊讓人準備一些好消化的粥點,一邊讓太醫開個養生的藥方,一邊又叫人通知該通知的人,要廣而告之四皇子身體已經無恙了。
秦太醫帶著深深的疑慮被請走了,殿里最後也只剩下兄弟兩個人。
「哥哥。」
在沒有外人的情況的下,顧重錦也終於將握著藥瓶的手拿出來,攤開。
「我退燒是因為吃了這個。」
顧知行立馬謹慎起來,眼神犀利而緊張:「這是什麼?誰給你的?你吃了多少?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顧重錦安撫著按下欲起身的兄長,展顏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帶著一抹狡黠:「是許雲溪給我的。」
顧知行被弟弟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說實話,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弟弟如此真摯又單純的笑容。
「許雲溪?」顧知行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前你碰到的那個女子?」
「嗯。」顧重錦揚著笑點頭,臉上彷彿泛著一層柔光,他把那瓶葯遞給兄長,語氣裡帶著種不自知的得意:「這是許雲溪給我吃的退燒藥,說是不管什麼病症的發熱,都有作用。」
顧知行不止知道許雲溪,私底下也聽弟弟多次念叨過,他猜測著對方的身份,甚至還暗地裡派人尋找過,但都一無所獲。
他不傻,看著眼前這個奇奇怪怪明顯不屬於這裡的瓶子,又從弟弟的話里意識到那個叫許雲溪的女子再次出現后又突然離開,也許真如弟弟所說,那女子確實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這個葯真有那麼神奇?」顧知行接過瓶子,研究著上面的圖案,瓶身上「退燒藥」三個字雖然有點奇怪,但也認得出。
「當然。」顧重錦語氣堅定:「她說她來自另外一個時空,是一個與我們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前顧重錦的說法還讓顧知行存疑的話,眼前這個做不得假的「證據」讓他沒有了任何反駁的理由。
「那她……」顧知行想問什麼又止住了,他清楚地知道弟弟對那個女子的執念,甚來身邊伺候的人都只要太監不要宮女,說什麼「要對她負責」。
所以他問不出口那女子消失的情形。
顧重錦卻讀懂了兄長的未盡之意,篤定一笑:「我有預感,她還會出現的,肯定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