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壓床
回頭?
找個男人?
試試?
秦暖歆驚得差點又盤錯方向盤。
天哪,蘇小姐的心也太大了,敢找個男人試試,再去問厲總意見?
怕是真這樣做了,到時候,蘇小姐和厲總的婚也結不成了。
受了一番驚嚇后,秦暖歆之前的傷感失落情緒都已經被嚇走。
她尷尬地笑了笑,好聲勸說:「別,蘇小姐,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您可千萬別去實踐。」
不然出了事,厲總會怪她,說是她指使蘇小姐這麼乾的。
到時候,有口難辯。
話出口后,夙妧就意識自己說錯話了。
不過她沒把這些話放心上,反正她又不會真照自己的話去做。
她怎麼可能,為了厲君摯的一個態度,而跟別的人類發生關係。
且不說人類,就是她神族,也沒有一個她看得上、讓她有付出身心的衝動。
但是,厲君摯不一樣,她對他就有這樣的衝動。
不然,剛剛也不會產生和他婚後纏綿的念頭。
夙妧笑笑,正要回復秦暖歆,這時秦暖歆的手機響了。
「你好好開車,我幫你接。」
說著,夙妧回頭,伸手拿過放在後座底下、秦暖歆的包,拿出包里的手機。
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的來電備註,對秦暖歆說:「是一個叫曼姐的人打來的。」
秦暖歆當即回復:「是中午送我來武館的學員,估計在找我,送我回家。我離開時忘記跟她說我送蘇小姐去醫院這事了。蘇小姐幫我接一下。」
夙妧點點頭,然後右滑屏幕上的接聽鍵,隨即把手機稍微送到秦暖歆身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暖歆,你在哪?剛有人說,看到你開車離開了?」
「對不起啊曼姐,我有急事先離開了,只是忘了跟你說。」
「沒事,我打你電話確定一下而已。對了,周雲庭出事了,這事你知道嗎?」
周雲庭?
秦暖歆關心問:「啊?出什麼事了?嚴重嗎?」
「有人發現他在後山竹林里,身上沒穿衣服,渾身動彈不得,像個廢人一樣,舌頭斷了,還有……連他命根……也斷了。」
秦暖歆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愕地看向身側的夙妧,「不是吧?」
夙妧臉上無波無瀾,甚至很冷漠。
那個男人,他活該!
沒要他的命,她已經夠仁慈了。
那種下頭男,不讓他殘廢掉,只會禍害更多的無辜之人。
結束通話后,秦暖歆滿腹驚駭,久久沒有平復。
「今天這是怎麼了,不是老館長出事,就是班……」
不想聽那個下頭男的事情,夙妧打斷了秦暖歆的話:「秦小姐,那種事情……真的很讓人嚮往嗎?」
夙妧頭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一閃而來的風景,聲音輕輕的。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躺在厲君摯的床上,抱住他的時候的畫面。
秦暖歆愣了愣,一時沒聽出夙妧話里的意思,「蘇小姐,我不太明白。」
「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夙妧把身子直起來,不再靠著車窗,對秦暖歆說。
關於心裡不明白的問題,她對秦暖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也不臉紅害臊。
男女之間的事?
秦暖歆思索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了。
蘇小姐之前就跟她說過,和厲總沒試過,所以想找個男人試試,好問問厲總意見。
所以,蘇小姐目前應該還是清白之身。
想問她讓人很嚮往的事情,應該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結合這事。
「嘖~怎麼說呢~這種事情……其實……呃……」秦暖歆有點被這個問題難倒,不知道如何回答,神色糾結了起來。
夙妧見她回答不上來,又問:「秦小姐和那個有錢人簽了契約后,是不是經常要服侍對方?」
秦暖歆微微一笑,有些苦澀,「這是當然,畢竟拿錢要辦事嘛。人家什麼時候要,我得隨時把自己洗乾淨了送過去。」
想起秦暖歆那一身的紅痕,夙妧替秦暖歆感到心疼,「秦小姐反感嗎?」
這個世界的凡人不會修行,沒有靈力保護自己。
為了碎銀幾兩,哪怕出賣自己的身,也在所不惜。
「起初可能會抗拒,但久而久之,習慣了。」
像是聊家常一樣,秦暖歆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說到這還朝夙妧笑笑:「其實那人技術還是挺好的。」
如果跟她簽訂契約的那個人是溫以初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那人不是。
見夙妧看向別處,表情若有所思,以為她很害怕那種事情,就安慰說:「蘇小姐,其實那種事情也不是很可怕的,我相信厲總,是個很溫柔的人,不會對蘇小姐動粗的。」
夙妧微微點頭「嗯」了聲,又看著窗外沉思了起來。
其實不是溫柔和動粗的問題,是她沒經歷過,不知道怎麼對待!
活了上百萬年,她這是頭一次,產生和人類結合的念頭,心裡多少有點慌亂、不知所措。
…
夙妧和秦暖歆一進入醫院大門,就看到有一堆穿白大褂的醫生,火急火燎地走在他們前面。..
旁邊有兩個病患在小聲議論:
患者甲:「今天怎麼突然出現那麼多醫生?」
患者乙:「我剛聽說這間醫院接診了一個身份很尊貴的患者,院長格外重視,還緊急調了別的醫院的醫生過來,給那位患者醫治。」
患者甲的語氣很酸:「有錢就是好啊,生個病有大把的醫生圍繞著噓寒問暖,哪像我們,治個病還得在網上四處籌款。」
夙妧聽到那兩個患者的話后,她想,應該是厲君摯的身份尊貴,所以該醫院的院長,才從別的醫院緊急調了很多醫生過來。
她緊跟著那批醫生身後走去。
秦暖歆一邊跟著她,一邊撥打顧星星的電話。
她沒有溫以初的電話,只能聯繫顧星星詢問情況,畢竟,老館長也是被送到這間醫院的。
而這間醫院,離武館最近。
沒跟多久,夙妧就看到了一間重症室。
那群醫生,此刻都在重症室外,就患者的情況展開緊急的討論。
夙妧站在邊上,沒有去打擾那群醫生。
她雖然沒有看到重症室內的情況如何,但是,她能聞到厲君摯的氣味。
此刻,厲君摯就在重症室里躺著。
這麼多醫生在場,估計重症室里人也不少,不方便她光明正大地救人。
夙妧歪頭冷靜想了想。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進入重症室,那就,直接隱身了再進去救人。
「我去個洗手間。」
對身旁正顧著撥電話的秦暖歆說了句,夙妧就快步走開了。
秦暖歆不放心,正要跟上,但此時撥出去的電話被人接了。
她停下腳步,問電話那頭的人:「喂,星星,你有溫以初的電話嗎?發我一下。」
在樓道內,趁周圍無人沒有攝像頭,夙妧直接隱身。
之後走到重症室外時,看到了溫以初。
溫以初急匆匆地來到了秦暖歆跟前,話也不說直接就抱住了秦暖歆,埋首在秦暖歆肩膀上,神情悲痛。
太過突然了,秦暖歆渾身僵住,不敢動。
夙妧在想,估計是溫以初擔心厲君摯今天會沒命,心情慌亂、沉重又悲痛,看到喜歡的女人,情緒徹底崩潰了。
不過夙妧也只是看了一眼那二人,沒有多逗留,身體直接滲透重症室的牆壁,進入了重症室內。
偌大的重症室內,厲君摯微睜著眼睛,躺在病床上,身上什麼管子也沒插有。
估計是因為他沒有呼吸和脈搏的緣故,醫生們沒有對他進行搶救。
但他的面色和膚色看起來一切都是正常的,給人的感覺還活著。
原本重症室里有一群醫生圍在病床邊的,但當外面來了一群醫生后,室內的醫生這會都出去了。
此時,重症室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厲君摯,沒有其他人。
夙妧走到病床邊,從上往下掃了厲君摯一眼。
在厲君摯的身上,她掃到了一道酒紅色的淡淡的幽光,這是隕石的能量。
一絲絲的隕石能量,就能控制著厲君摯的生命體征,呈現出假死的狀態。
不過,這點能量,並不會在短時間內致命。
只需把這些能量剝離身體,厲君摯就能蘇醒過來了。
掃了一眼厲君摯的身體后,夙妧的目光落到厲君摯的臉上,微張了張嘴,作吹氣的動作。
她打算,給厲君摯渡一口仙氣,剝離掉他身上的隕石殘痕。
這個施救的方法,是最簡便的。
可是,當目光落到厲君摯那兩片薄唇上,夙妧忽然眉心一動,產生了某個念頭。
她手指點著下唇,有些心虛地在自言自語:「偷偷親一下,問題不大吧?」
心中決定了之後,夙妧坐在床邊,慢慢俯身下去。
當兩副身子幾乎挨到一起時,她的唇,已經送到了厲君摯唇邊。
近在咫尺的薄唇,讓夙妧的心跳和呼吸莫名地急促了起來。
這種感覺,她以前從未有過。
湊得越近,她的心跳就越難控制。
在呼吸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間,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貼住那兩片薄唇,並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任由腦袋空白。
等漸漸呼吸和心跳平復一些,她才拉回自己的神智,把仙氣輸送入厲君摯口中。
星星點點的白光匯聚成一道微小的光芒,不斷從她唇間溢出,漫入厲君摯唇間。
那是仙氣的模樣,像一道熒光般,特別夢幻漂亮。
過了片刻,厲君摯望著天花板的目光,終於有一絲反應。
他的眼睫毛和眼珠,微微動了動。
怎麼感覺有人在堵住自己的嘴……
還有物體壓著他的胸膛……
明明眼前什麼重物也沒有!
在厲君摯恢復意識的那一瞬間,夙妧就察覺到他醒了。
厲君摯還想再感受一下唇上的異樣是怎麼回事,突然那種軟綿的重感,脫離了他的身。
夙妧無比心虛地站起身,退後了幾步,捂著嘴,緊張又雀躍地看著厲君摯。
還好她隱身了,不然就被他看到了。
原來親吻是這個感覺!
不僅不可怕,而且還特別讓她欲罷不能。
要是他醒了,她不捨得離開呢。
難怪,凡人那麼嚮往。
這可真是碰上了,和吸了,毒沒兩樣。
會上癮,戒不掉。
以前她山中的小神長念叨這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覺得誇大其詞了。
現在才覺得,並沒有。
厲君摯從病床上起身,環視了一圈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在手術室。
不過目光掠過夙妧的身上時,他看到的只是一堆儀器,並沒有看到夙妧。
他蹙緊劍眉,低語:「我怎麼被送到這種地方了?」
正要下病床,想到什麼,他微微抹了一下嘴角。
那道淡淡香甜味,彷彿還殘留在唇上。
胸膛上的,那道軟綿的觸感,彷彿還在。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蘇醒之前,有個人在親他?
而且,還是個女人,還是個身材極好的女人。
可是醒來,又看不到人。
深入一想,厲君摯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辭彙——鬼壓床!
蹦出這個念頭后,他眼睛一瞪,覺得特別可怕又離譜。
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出現這種鬼壓床的現象!
邊上,夙妧看到厲君摯的神情變動得很快。
她好想知道這個男人正在想什麼,可是,又窺探不到男人的內心,心裡很捉急。
她真就不懂了,她一個神,怎麼就窺探不了這個凡人的內心?
啊?為什麼?
夙妧越想越鬱悶。
這時,門外那群醫生終於討論得差不多了,開門走了進來。
那先行進入重症室的女護士,看到坐在床上的厲君摯,以為詐屍了,嚇得她大聲尖叫,「啊——」
…
厲君摯執意要走的,但他的情況不明,被眾多醫生強行送到vip病房留觀。
當然,這些醫生當中,有一個是他的冤種好友鄭年。
鄭年從溫以初的電話中,得知了厲君摯的情況,立馬就從他所在的醫院,趕到這間醫院來了。
清退了其他醫生后,鄭年和溫以初對厲君摯好一同逼問。
話題無非就是厲君摯為何會突然沒了生命體征,又為什麼突然復活。
如果不是溫以初告訴他,秦暖歆送小東西來醫院了,她倆去了洗手間,厲君摯怎麼可能會乖乖呆在病房裡。
既然小東西沒事,有人照顧著,那他就放心了。
「……就這些?」
聽厲君摯講述了前因後果后,溫以初眉頭一皺:「就只是跟周雲庭借一步說話,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厲君摯拿冷眼瞟溫以初:「我有必要騙你嗎?總之我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武館門口的,而你發現我時,也是在武館門口,再次蘇醒,就躺在搶救室里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回事。反正目前沒感覺身體有什麼問題。」
溫以初還想說點什麼,這時他手機響了。
他也不迴避,直接煩躁地接過:「什麼事!」
過了幾秒,他突然很大聲,「什麼?」
聲音大得,讓厲君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表情彷彿很想吐槽。
鄭年朝他聳了聳肩,表示也很無奈。
「等著,我馬上回去處理。」
說罷,溫以初無比煩躁地掛斷電話,嘴裡仍在哼哼唧唧,「一天天的,一堆破事。」
鄭年笑問:「怎麼了溫總?」
「公司有人跳樓,集體罷工,大量媒體包圍,我得回去處理。」
說到這,溫以初交代鄭年:「老鄭,老厲交給你了,我得馬上回去。」
鄭年說:「去吧。」
「好。」
溫以初匆匆掉頭就走,但走了幾步,像是想起點什麼,又折了回來。
他沒好氣地質問厲君摯:「老厲,你敢摸著良心說,你沒有騙過我?」
明明蘇媛聰明過人,而且心理年齡比真實年齡大,老厲居然騙他說,蘇媛只有三歲孩童智商。
騙誰呢!
厲君摯表情十分無語,「抽什麼風呢?我幾時騙過你?」
連他身體無能這事,他都跟他說了,他幾時騙過他了?
溫以初咬牙切齒,「你就嘴硬吧!我知道蘇小姐美麗動人,但老厲,我再怎麼混蛋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惦記,你就那麼怕我搶走你那個小東西?」
厲君摯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清楚點,好端端的,怎麼扯到媛媛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