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穿銀刃
第二天，一早，江照夜自客棧的房間中醒來，她和尹悅一個房間。一扭頭，尹悅果然還在呼呼大睡。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江照夜開始收拾梳洗。
昨天在飯桌上，尹城伯父說今天要帶他們去買武器。而那牧川老闆正好就是個煉器師。
待尹悅起來后，兩人便跟著尹城一起，在城中左轉右轉，最終來到一處小巷口。
甫一到巷子口，便聽見「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從巷子里傳出來，不絕於耳。江照夜知道，這裡便是他們要找的地方了。
三人走進小巷裡，很快便來到了鐵匠鋪的門口，只見上面掛著一個撿漏的木質牌匾，書著「牧氏鐵匠鋪」幾個大字。
僅僅只是站在門口，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江照夜頓時覺得身上的衣服都發黏了幾分。好在胸口的冰心佩不時傳來一陣陣涼意，讓她舒服多了。
眼見尹城進來，離門最近的一個學徒立馬停下手裡的活計，大喊道：「師父！」
「哎，來啦！」是牧川的聲音。
眼見尹城到來，牧川頓時眼前一亮，上來便給他來了個熊抱，大聲道：「尹城兄弟，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尹城笑道：「我都答應你要來了，哪有失約的道理呢？何況這兩個孩子還需要一點東西。」
而此時，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江照夜正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這鐵匠鋪里到處是兩兩一組打鐵的學徒，他們「叮叮噹噹」手裡的鎚子忙個不停，又有人在旁邊「呲啦」一聲將手中打好的鐵塊浸入冷水中。
「照夜！」尹悅大喊一聲。
「哎！來啦！」江照夜也大聲回道，趕忙跟了上去。
這鐵匠鋪里實在很大，幾人七拐八繞地才來到了目的地，也就是鐵匠鋪的鋪頭後台。
這後台的柜子里，架子上，放了琳琅滿目許許多多的商品，從刀劍到盔甲，護心鏡等等。可以說，這裡的東西應有盡有，直叫人看花了眼。
「牧兄弟，你這裡的東西還真是齊全呀。」尹城笑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給這兩個孩子添置點東西，要麻煩你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嗎？」
牧川一聽這話，倒也沒有先上手幫江照夜兩人挑選，而是問道：「孩子們，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江照夜想了想，自己既不會刀法劍法，也不適合用太重的武器，她拿不起來，不如買把短劍或匕首之類的來的趁手，平時解剖個把靈獸也方便。
至於從任賀那群人手裡得來的那些，品質也實在不高。
於是，她開口道：「牧川叔叔，有什麼適合我用的短劍或者匕首一類的嗎？」
一聽她這話，尹悅忙道：「我也是，我也是。我這短刀也早就該換了。」
笑著看了兩人一眼，牧川道：「那，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說罷，便帶著三人轉進一間內室。一進門口，江照夜便頓感靈能四溢，顯然，這裡面的武器裝備和外面的遠不可同日而語。
走過一排一排的貨架，各種各樣的武器裝備，他們最終來到了存放短劍和短刀的地方。
架子上，各種形態的匕首和短劍琳琅滿目地擺著。牧川笑眯眯地道：「你們哪位先來試試呀？這兒雖然都只是蒙昧階的靈器，但卻都是蒙昧階的精品。」
「蒙昧階？」江照夜忍不住出聲問道。
聽了江照夜這話，牧川忍不住呵呵一笑，也顧不上江照夜又鬧了個大紅臉，笑道：「在咱們天玄，靈氣分為四個等級蒙昧，沒影，明輝，重光。如你所見，越往上，品階越高。普通的凡器是入不了品的。外面那些普通的散人，用的也大多是這一類灌注了一點靈氣的凡品兵器。」
「原來如此。」江照夜訥訥道。
「小友不知道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不懂就問，也是很好的品質嘛。」牧川渾不在意，笑得十分開懷。
想了想，江照夜乾脆又問道：「那牧川叔叔是煉器師，怎麼我進來看見的都是鐵匠呢？」
「小友有所不知。」牧川略一沉吟道：「這鐵匠與那藥師一樣，都是煉器師和煉藥師的前身。他們提供了天玄普通人所需要的，只是所做出來的東西並非為純粹的靈氣所鍛造，不能入階罷了。但也可灌注靈氣，雖然只是凡品，效果相比最普通的東西也要好上幾倍。」
「哦，原來如此。」江照夜聽得點了點頭，她心中的疑惑被解開了一些。但還有一些，如果方便的話，她打算回去問問曲清寒。
這時，一旁的尹城也禁不住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些很尋常的知識罷了，被一個小輩這樣一本正經地問出來倒也算有趣。不過，「入了階的煉藥師和煉器師可是很難見到的，所以你牧叔叔可是很金貴的。」
「哎，哪裡哪裡。」牧川也忍不住笑了笑，一邊摸著頭，一邊推託著，「事不宜遲，你看兩個孩子都等著急了，咱們就趕緊來選選這兵器吧。」
「好。」
「我先來！」尹悅率先發聲。
弄得尹城一蹙眉，「你呀……」
「怎麼了？我開始了。」話音一落，尹悅便上前一步，開始挑選兵器。
她先挑了一把刀刃閃著銀光的短劍，這兵器室里空間很大，足夠她施展。
幾人都讓到一邊，尹悅嘗試著揮了幾下，斬，刺，挑。那短劍在空中閃過一道道銀光與殘影，速度飛快，破空之聲乍響。
然後，她搖了搖頭，這把劍太輕了，屬性也不太適合她。
江照夜在一旁看得十分仔細，雖然她並不會什麼刀法劍法之類的，但是這對等下她挑選也好有個參考。
於是，尹悅又換了一把銀亮之中帶有一絲青色的短刀，她上下揮了揮，短刀在手中翻飛，輕鬆寫意，看得江照夜很是羨慕。
尹悅控制著力量，讓短刀斬出一道道風刃，旋即，她適時停下，道：「這把嘛……也不該太適合我。」
就在這時，牧川從架子上取下了一把純黑色中透著一道火焰般暗紅紋路的短刀，笑道：「來試試這把。」
尹悅一上手，就知道這把刀分外的適合她，她上手一揮，一道火紅的刃光隨即斬出，好不漂亮。
她頓時眼前一亮，這把刀她喜歡！尹悅修鍊的正是血火刀法，這把刀里刻印的也正是一道血火刀法的招式。
「叔叔，您的眼光果然不錯。」尹悅忍不住誇讚道。
誇得牧川也是忍不住呵呵一笑，「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的很。」
說笑間，尹悅眼睛發亮，不住地把玩著手中的血火刀。
看著她這副表情，牧川也是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今天，老友再見，還帶來了兩個不錯的後輩，他自然是喜不自勝的。
既然尹悅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武器，接下來便是江照夜了。
她已經在旁邊等待了半天。此刻自然是躍躍欲試。
江照夜上前一步，只聽牧川問道：「小姑娘，你想要什麼樣的兵器呀？」
江照夜沉吟片刻，道：「我拿不了太重的兵器，所以要輕一點的。我也不會什麼刀法，平時又需要分割很多靈獸，所以要鋒利一點的。」
這話聽得牧川點了點頭，肯定道：「不錯，想得很清楚。我就喜歡你這樣目的清晰的，來找什麼武器那是毫不費力。」
說罷，他拿起尹悅最初試的兩把武器，遞給了江照夜：「這兩把就都很合適，你先試一試，我再幫你找找。」
「謝謝叔叔。」江照夜回道。
接過匕首，江照夜先從那把銀色的短劍開始試起。剛一上手，她便眼前一亮，這把短劍好生輕盈，他嘗試著揮出，破空之音乍響，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鋒利銀光。
而另一把青色匕首，她上了上手，卻是沒有試，便放下了。因為相比於前一把，這把稍顯沉重了一些。
這時，牧川又拿來了另一把泛著冰藍色光芒的短劍。江照夜上手一握，一股清涼之氣頓時直衝天靈，她知道，這把劍應當便是冰屬性或水屬性的了。
「前輩，這裡有什麼試刀的地方嗎？」江照夜忍不住開口問道。
牧川忙道「有，有。」於是便帶幾人來到一處寬敞廳室。這廳室十分空曠，只有最中間處放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那石頭微微發白，上面有一些赭石色的斑紋，看起來與一般的石頭沒有什麼兩樣，上面還有一些白色的斑紋，看起來倒像是刀劍的划痕。
牧川向幾人介紹道：「這便是試刀石了。」
江照夜有些擔心道：「牧川叔叔，我就這麼砍上去，這石頭不會有事吧？」
誰知，牧川大笑一聲，道：「砍吧，砍吧，儘管砍。要是能有事，今天這兵器我不要錢了，你拿走就行。」
江照夜雖然還有些忐忑，但是一聽他這話，心下已經是有了一些瞭然。
靈能催動，江照夜使出吃奶的力氣向試刀石揮出了拿把銀色是劍刃，只聽「鏘」的一聲，那大石上留下一道寸許長的白色痕迹，最深處約摸有一指左右。
然後那大石竟然開始自行恢復。很快，痕迹便消弭於無形了。看得江照夜也是驚嘆不已，頓時放下心來。
隨即，她便又拿出那把冰藍色的短劍來，用力朝石頭揮去，這一次，只留下了約摸半指深的划痕。
江照夜心中頓時已然有了結果，道：「牧叔叔，我就要這一把了。」說著，她拿起那把銀色的劍刃。
眼見如此，牧川笑到：「你倒是好眼光，這把劍名為穿銀，是這些短劍短刀里品質最好的一批，有接近沒影的階別。」
「那……」江照夜頓時沉默了下來，「豈不是很貴？」
牧川一聽這話，連忙擺手，「不貴不貴，我見了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今日我便做主，將這兩把兵器送……以成本價賣給你們好了。」牧川倒是想送，只可惜他太了解尹城的脾氣，生怕這樣又把人給嚇跑了，於是折了個中。
「這……」即便以尹城的脾性，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應了下來，道：「如此便多謝牧兄弟了。」
尹悅也是適時地拉著江照夜上前道謝，「多謝沐叔叔了。」
「那咱們這便交錢去吧。」尹悅開心道。
「嗯。」
鋪面的夥計一通算盤打下來，江照夜來翠竹城賺到的錢也剛好全部花出去。
雖然心疼，但江照夜還是知道有一些錢是必須要花的。何況，想到了青渺山那些失蹤的人，自己接下來大概還要去面對一些事情，不得不早做準備才行。
這一下花的錢不少，但也已經接近成本價了，委實值得。
然後，幾人便在牧川熱情相邀下，又吃了一頓午飯，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