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冤種
幾名僕人肆無忌憚地議論著,看不慣陸軒林的態度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為肖飛鳴不平,藉機討好一番。
忽地,肖飛拉下車簾。
他的臉上早已沒有見陸軒林時的諂媚笑意,而是換成了陰沉狠厲的表情。
剛才說話的那幾人立刻噤聲。
肖飛用陰冷的聲音說道:「老爺說了,誰要是對陸公子不敬,就直接拉到城外亂墳崗埋了。」
眾人嚇得一哆嗦,趕緊低下了頭。
肖飛瞪了他們一眼,又問道:「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么?」
眾人趕忙搖頭。
肖飛這才重新拉上車簾。
車內,除了肖飛,還坐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
女子容貌嬌艷,光彩照人,一襲紅裙領口開的很低,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簡直攝人心魄。
可是此刻那張俏臉之上,卻滿是苦色。
此人便是胡八爺的孫女,胡菲兒。
拉上車簾后,肖飛趕忙小聲問道:「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胡菲兒皺眉道:「方才與他接近時,我能明顯感覺到,體內那股力量沉寂下來,可是現在……」
話還沒說完,只見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她的鼻子越發尖銳,而一雙眼睛也在變得狹長,兩顆尖銳的牙齒也從嘴裡冒了出來。
肖飛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然後便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取出幾枚丹藥,喂其服下。
情況這才好轉。
片刻后,胡菲兒終於恢復了正常。
她拍了拍酥胸,擔憂道:「肖叔,你說他能治好我的病么?」
肖飛點頭道:「放心吧,小姐,老爺既然如此安排,就說明他有很大把握。」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但是這件事,著急不得,畢竟我們與陸公子才剛剛相識,
就算是想要請他出手幫忙,也得需要等待何時的時機才行。」
胡菲兒嘆了口氣,神色黯淡道:「我恐怕等不了那麼久了。」
肖飛想了想,突然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然後就他湊過頭去,在胡菲兒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罷,胡菲兒霞飛雙頰,一雙美眸中充滿羞意,支支吾吾道:「這樣不好吧。」
……
……
陸軒林此刻無比頭大。
在他對面,陸小山靠在椅子上,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著他。
片刻后,陸小山興奮地說道:「哥,你受賄了?」
而後,又驚訝地補充了一句,「居然有人這麼想不開,向你行賄?」
也難怪他如此驚訝,
在老印象中,陸軒林還是從前那個唯命是從,能力平平,只不過是託了舅舅的關係,才勉強進入縣衙的小捕快。
誰給他送禮,那妥妥大冤種啊!
教育弟弟的這個領域,完全是陸軒林的知識盲區,他想了想,只能使出殺手鐧。
他笑眯眯地說道:「教給你的天心納氣術,練的怎麼樣了?」
陸小山道:「挺難練的,現在只練到第三層。」
陸軒林表情一僵,
畢竟,他自己才練到第一層。
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想要檢查孩子作業的家長,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一樣。
陸小山又補了一刀,「哥,第三層的法決,有一句話,我還不太理解,正好想請教你一下。」
陸軒林不想理他,
於是搪塞道:「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自己琢磨去。」
打發了陸小山,陸軒林開始收拾自己的戰利品。
胡八爺送來的兩個箱子,裡面裝的都是有用的藥材,無論煉丹還是葯浴,都足夠他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默默估算了這些藥材的價值,陸軒林有些疑惑,
胡八爺給自己的見面禮不可謂不貴重,
而他下血本向自己示好,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神門中人的身份,難道就這般值錢么?
陸軒林實在想不明白,只能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綁架案后,他跟齊斌請了兩天假,專門用來修鍊。
天心納氣術,星落勁拳法,煉丹和葯浴……
一件接著一件,比平時在縣衙還要忙碌幾分。
時間眨眼即逝,兩天後,
陸軒林抬起頭,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通過這兩天的訓練和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已經達到了巔峰,
體內似乎蘊含著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強大力量,宛如正在不斷蘇醒的猛獸。
而且他的目光更加清澈,神志更加清明,甚至讓人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養身之法,果然有效,只不過……」
讓陸軒林感到有些無奈的是,無論自己怎麼折騰,詭迷宮的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
那隻六眼鬼嬰仍在鍥而不捨地向前爬著,距離脫困而出,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時間了。
「看來這東西,跟我自身的狀態並沒有必然聯繫。」
嘆了口氣,陸軒林決定今日前往縣衙。
一是因為告假的時間已到,另外就是看看有沒有機會再去一趟暗檔室。
剛一出門,陸軒林就微微一愣。
他居然看到,有人正在……修繕宅院?
隔壁門口,停著好幾輛馬車,
許多工匠進進出出的,一副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陸軒林不禁好奇,這種房子房子,竟然也能售賣出去?
自己這院子算是老舊宅院,左邊是張婆一家,
右邊本來住著一個老爺子,結果前年病死了,此後只有他兒子來過一趟,辦了手續,想要將院子出手。
可惜這裡環境簡陋,年久失修,面積還小,根本無人問津,誰要是買了,鐵定砸在手裡!
到底是哪個大冤種接的盤呢?
抱著看笑話的心態,陸軒林又駐足觀望了一會,可是卻依然沒有看見正主。
「算了,以後就是鄰居了,當面再嘲笑他也不遲。」
腦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陸軒林一跳,自己怎麼被陸小山那臭小子傳染了,果然近墨者黑。
很快,陸軒林就來到縣衙。
如今他在縣衙的地位和之前相比,宛若雲泥。
捕快們見到他,立刻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就連孫一鳴都儘力扯出一個笑臉。
齊斌見了他,立刻笑道:「陸兄,你這拿了賞銀就銷聲匿跡了,難不成是害怕大家蹭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