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云果實
梟醒了。
雙眼無神，好似行屍走肉。
燦爛的陽光也無法讓他的眼眸中生出一絲的希望。
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他寧願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暴的聲音不斷衝擊他的大腦。
一陣陣刺痛讓他痛不欲生，他想要逃避，他也想要逃避，但他無法忘記。
「只有活下去，才有報仇的希望……」
梟那無神的雙眼中亮起一束光，復仇讓他的心中生出活下去的慾望。
他還活著。
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豪華的裝飾快要閃瞎他的眼睛，他見過最豪華的地方是海軍本部，但不及這裡萬分之一。
他的老家，那個小村子，恐怕這裡隨便拿出去一塊瓷磚就能買下整個村子。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梟不明白。
更不明白自己怎麼還活著。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感覺自己被打中了很多槍，他沒有感受到痛，沒有痛苦比當時的心痛還要痛，只是感受到灼熱的鉛彈撕裂自己麻木的身軀。
嗡！
門被推開，看樣子門很沉，這是兩塊完整的實木，沒有經過多少雕琢，只是稍加打磨。
陽光很刺眼，他的眼神聚焦，那是一個穿著金色華服的男人，後面跟黑衣保鏢。
能在瑪麗喬亞有這樣威勢的人，也只有天龍人。
梟面無表情看著他，藏在被子下的雙手握拳。
黑色的頭髮，金色的瞳孔，打理的很精緻的絡腮鬍，稜角分明，中年帥氣大叔的形象。
身材與其他的天龍人有很大區別，手臂上還能看到一些肌肉，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但這笑容讓他感到虛假。
聲音沙啞，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麼救我？」
天龍人揮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
隨著房門關閉，房間內只剩下天龍人和梟。
梟手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玻璃杯，但他沒有動手，一方面是分不清那是玻璃還是水晶，一方面是他現在身體虛弱的根本動不了，未必能打得過這人。
不然他真的想要抓起杯子，打碎之後給天龍人來一個割喉。
天龍人也已經注意到他的目光，「你渴了嗎？我會給你安排好吃住，希望你可以儘快養傷好起來。」
梟再次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天龍人看著他，手放在胸口，鄭重嚴肅說道：「作為卡特羅賽斯的王，拯救他的子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梟愣住，腦海中開始回憶。
痛苦幾乎填充了他整個大腦。
他的雙手抱頭，手指抓著頭髮，疼痛讓他清醒許多，翻動記憶。
那些記憶在極致的痛苦時，也被他拋在腦後，他一心想要帶著弟弟活下去，已經很久沒有回憶。
天龍人……
梟手指放鬆，咬牙切齒：「那你為什麼不能拯救我的弟弟？」
心中暗藏著無盡的怒火，卻沒有爆發的目標，他的心是一枚死掉的心。
天龍人面露歉意，「抱歉，我做不到，也不能做。天龍人並非是一心的，我雖然是王，但這裡是瑪麗喬亞。而且，我只有一個人。
如果我阻止了，恐怕死的就是卡特羅賽斯無數的子民。」
梟點頭，身軀無力地砸在靠枕上。
他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他看著窗外。
瑪麗喬亞上的陽光明媚璀璨，溫暖的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彷彿是被溫柔撫摸。
他的腦海中浮現母親撫摸他的臉頰的畫面，父親揉搓他腦袋的畫面，爺爺帶他們趕海的畫面，弟弟跟在他後面奔跑玩耍的畫面……
眼角不自覺流下一行淚水。
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淚，詢問：「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天龍人走到床邊，遞上一張紙，「我給你吃了一枚惡魔果實，是一種很神奇的果實，可以讓你擁有特殊的能力。
你吃下的是自然系云云果實。」
梟愣住，自然系？
他攤開雙手，心念一動，雙手竟變成雲霧的狀態。
心臟狂跳，他又抓住了一縷希望。
這是他曾經追求的力量，他尋找了很久之後才發現，惡魔果實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觸的到的。
就算是那些在海上航行幾十年的人，也只是聽說過。
惡魔果實一直都是傳說。
當他知道自己真的吃下了惡魔果實，心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是自然系。
天龍人看向窗外，臉上的笑容消失，愣愣出神：「我也經常看窗外，陽光很明媚，但……我更喜歡卡特羅賽斯的雨都。小時候我去過一次，真是讓人難忘。
我雖然不喜歡潮濕的環境，但我喜歡聽雨的聲音。
他們就像是精靈一樣走進我的大腦和心臟，理解我的悲痛和愁緒，體貼地將他們沖洗乾淨。
但這裡的雨，又怎麼會理解我這個罪人的心呢？
你覺得我可笑嗎？我的笑就像是馬戲團里的小丑一樣，一直掛在臉上，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但我也已經習慣。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分擔一些，原諒我的自私，我親愛的契卡族少年，梟。」
梟抬頭看著他，目光堅定：「以後，我叫暴·梟。」
他要帶著暴的意志，完成他們小時候的承諾，稱王稱霸，名揚四海。
洛格蘭斯口中的契卡族他當然知道，在古時卡特羅賽斯負責祭祀、治水一事，只是後來，慢慢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
到現在，也只剩下他這一獨苗。
「嗯，我叫洛格蘭斯，在這裡他們都會稱呼我為洛格蘭斯聖。我會幫你，讓你變強，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保護我的女兒。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你變強之後可以照顧一下卡特羅賽斯。」
洛格蘭斯臉上重新綻放虛偽的笑容。
突然，電話蟲的叫聲從他的褲兜里傳出來，他說了一句：「你要好好養傷哦。」
緊接著就離開了房間。
梟看到他親手推開了那沉重的大門，顯然天龍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貨。
他是相信洛格蘭斯的話的。
卡特羅賽斯的記載中，上一代王族的特徵就是黑髮金瞳絡腮鬍子，真是一點也沒變。
而且，天龍人是絕對不會為了欺騙某個人而與一個奴隸身份的人平心靜氣交談的。
甚至，梟的語氣還帶著指責。
如果是其他的天龍人，他早就被砍死了，哪怕會浪費一個云云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