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欲逆天，以凡弒仙
清晨。
平陽鎮集市。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個少年扛著一頭龐大的野獸進入集市，引得不少人驚嘆。
「好厲害的年輕人，竟然獵殺了銀紋暴熊！」
「銀紋暴熊至少需成年人合力才能殺死吧！」
「趙毅這小傢伙真是了不得，很多老獵人都比不上他！」
少年聽到周圍人的誇讚，笑著一一回應。
「哥，你聽到沒，他們在誇你呢！」
少年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和一頭大黃狗。
小女孩八九歲年紀，扎著兩根馬尾辮，眼睛烏黑，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她聽到周圍人對少年的誇讚，似乎比誇自己還高興。
少年笑了起來：「今天賣了這頭銀紋暴熊，應該能換不少錢，待會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我要吃枇杷，我最愛吃枇杷了，嘻嘻！」
小女孩回頭看了一眼賣枇杷的攤位，咽了咽口水。
「好，待會就給你買！想要多少都行！」少年大手一揮道。
兩人在一塊空地停下，放下銀紋暴熊的屍體。
大黃狗則乖巧地趴在一旁守候。
這時，空中劃過三道光芒，璀璨奪目。
仔細看去，竟是三把飛劍。
每把飛劍上都站著一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白衣青年，相貌英俊，衣著華貴。
他腳下的飛劍速度最快，光芒也最耀眼。
旁邊兩人都露出羨慕之色：「雲飛兄，你不愧是羽化仙宗掌教真人的兒子，年紀輕輕修為就達到聚元境，而且還擁有靈器飛劍！」
「是啊，剛剛學會御劍術，就被賜予靈器飛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另一人也道。
聽到兩人的誇讚，白衣青年面有得色：「那是自然，我羽化仙宗乃是仙道第一大派，要什麼寶貝沒有？
昨天我剛晉陞聚元境，父親就賜給我龍虎通幽劍，方便我練習御劍術。
你們二位雖然也是出身大派，但要比起我羽化仙宗，底蘊可就差遠了。」
「雲飛兄說的是，我們是萬萬不及！」兩人連忙道。
三人繼續御劍，在空中風馳電掣，來回穿梭，速度極快。
忽然，白衣青年停下道：「這樣飛太沒勁了，不如玩點刺激的！」
「怎麼說，雲飛兄？」
「你們看，那邊的集市有很多人，待會我們就從中穿過，不碰到人才是本事！」
「好主意！想想就有趣！」另外兩人眼睛一亮，立刻贊同。
三道光芒從空中落下，直奔集市而去。
平陽鎮集市上。
沒過多久，趙毅二人就將銀紋暴熊賣掉，換了不少銀錢和生活物資。
「哥，我去買枇杷啦！」趙小雨興奮地道。
「去吧，我收拾一下攤子。」趙毅笑著，將錢遞給趙小雨，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
「嘻嘻，謝謝哥哥！」趙小雨拿著錢，蹦蹦跳跳，跑去買枇杷了。
不一會兒，趙小雨轉身。
「哥，我買到了！」
她一邊跑，一邊朝趙毅揮手，臉上洋溢著純真而燦爛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
咻！
一道璀璨的光芒穿過集市，幾乎是貼地而過。
光芒帶起一股大風，將周圍的攤位和人都吹得東倒西歪。
瓜果、蔬菜散落一地，驚呼聲四起。
這道光芒在人群中來回穿梭，閃轉騰挪，伴隨著大笑。
隱隱可以看到，光芒中包裹著一個白衣青年，一臉興奮。
「好玩！過癮！」
白衣青年看著周圍慌張狼狽的人們，十分得意。
他控制飛劍，總是在快要與人觸碰時才擦身而過，驚險至極。
白衣青年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遊戲，不斷加快速度，行進的軌跡也越發捉摸不定。
然而，他的御劍術明顯不太熟練，隨著速度不斷加快，飛劍變得不太穩定。
就在此時，飛劍穿過大半個集市，碰到了正拿著枇杷跑向趙毅的趙小雨。
砰！
一聲巨響！
趙小雨被撞飛。
足足飛出去數十米遠！
猶如斷線的風箏，重重倒在了地上。
鮮血很快從她的身體涌了出來，形成一個血泊。
白衣青年的飛劍略微頓了一下，而後繼續向前飛，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雲飛兄，你好像撞到人了？」
後面兩道光芒緊隨而至。
「一個凡人而已，死就死了。」白衣青年毫不在意。
「也是。」另外兩人點頭，都沒有當回事。
「小雨！！！」
街道上爆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趙毅目睹趙小雨被撞飛的一幕，目眥欲裂，第一時間狂奔過去。
只見趙小雨倒在血泊中，臉色慘白，奄奄一息。
地面上都是散落的枇杷，被血染成紅色。
趙毅抱起趙小雨：「小雨！小雨！」
他呼喚著。
然而趙小雨已經昏迷過去了。
看著遠去的三人，趙毅怒吼：「給我站住！」
「你們這三個混蛋，傷了我妹妹，還想走？」
他往前疾跑，解下背上的弓箭，對著前方三人射去。
咻咻咻……
箭矢的射程遠超平日，逼近了飛劍上的人。
三人身上湧起光芒，如同護罩，將箭矢擋住。
箭矢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落，掉在了地上。
「小子，你找死？敢用箭射我們？」
為首的白衣青年惱怒道。
另外兩人也都面有慍色。
「你們傷了我妹妹，我饒不了你們！」
趙毅再次拉動了弓弦。
然而，箭矢根本無法穿透那三人的防禦，還是被輕易擊落。
「就憑你也想殺我們？真是不自量力！」
「一個如同螻蟻的凡人，也敢跟我們作對？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我們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捏死你！」
三人冷笑。
「我給你一顆納元丹，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別再糾纏我們。」
為首的白衣青年拿出一枚橙黃色丹藥，丟在了地上。
「滾！妹妹是我最親的人！什麼東西也比不上我妹妹的性命！」
趙毅一腳踩碎丹藥，心中的怒火更甚。
「那你想怎樣？」白衣青年冷冷地問。
「我要你償命！」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你聽好了，我乃羽化仙宗真傳弟子白雲飛！我父親是羽化仙宗的掌門。
現在，你還敢殺我嗎？」白衣青年負手大笑道。
「我管你是誰，傷了我妹妹，我就要你付出代價！」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白雲飛神色一寒，抬手揮出一道真氣。
趙毅瞬間感覺像是有一座大山壓來，要將他壓成肉餅。
眼看命在旦夕。
「汪汪汪……」
忽然，一頭大黃狗沖了過來，擋在趙毅身前。
砰！
大黃狗飛了出去。
鮮血四濺，倒在地上。
抽搐了幾下，嘴裡發出低低的哀鳴。
「火耳！」
趙毅大驚，抱起大黃狗。
大黃狗的眼神迅速黯淡，流露出一絲對趙毅的依戀，慢慢閉上了眼睛。
「火耳！火耳！」
趙毅心頭顫抖，握緊了拳頭，不敢相信，火耳就這麼離他而去。
火耳陪伴他多年，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沒想到，還是頭通靈的畜生，可惜死了，不然收了做獸寵玩。」
白雲飛搖頭，譏笑地看著趙毅，「怎麼樣，你現在還想報仇嗎？」
身旁兩人也都一臉不屑。
趙毅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了三人一眼，抱起火耳的屍體，轉身離去。
「這小子知道厲害了。」
「他怕了。」
「早知道這樣，何必自討苦吃。」
白雲飛三人見狀，更是嘲笑不已，認為趙毅服軟了。
趙毅一言不發，抱著火耳的屍體來到妹妹的位置，將妹妹也抱起，快速離開了原地。
剛才火耳的死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他頭頂，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他根本不是那三人的對手。
那三人是傳聞中的修士，在普通人眼裡，就是仙人，高高在上，實力強大。
自己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就算拼了命，也是白搭。
他必須忍耐，以後找機會報仇。
當務之急是找大夫看看，妹妹還有沒有希望救活。
白雲飛等人眼見趙毅走了，也御劍離開了平陽鎮。
剛才的事，他們壓根沒放在心裡。
在他們看來，一個鄉野村夫，永遠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趙毅抱著妹妹，來到鎮上的莫大夫家。
「莫大夫，你快幫我看看，我妹妹怎麼樣了？」
「怎麼傷成這樣？」年逾古稀的莫大夫見狀，急忙上前察看。
半晌，他搖搖頭：「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趙毅心頭一顫：「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
「除非是仙人出手，否則，你妹妹是撐不過今天了，唉。」
莫大夫嘆氣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仙人……」趙毅喃喃自語，忽然，他似乎想起什麼，抱起妹妹，快速離去。
趙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青山村的家裡，翻找了一陣，終於找出一張散發淡淡光芒的符紙，形狀如同仙鶴。
看著有些神異的符紙，趙毅深吸口氣：「希望那位仙長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他迅速將符紙點燃。
符紙很快燃燒起來，冒出一團彩光，砰的一聲，消散不見。
趙毅看著這奇異的一幕，想起幾年前，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女子路過此地，向他家討一碗水喝。
誰知那道姑看到趙小雨後，竟然說趙小雨根骨極佳，適合修鍊，詢問他是否願意讓妹妹跟隨她修行。
當時趙小雨還小，而且趙毅對女子的身份和為人不了解，擔心妹妹被騙，所以沒有答應。
道姑也沒有勉強，只是留下一張符紙作為信物，說是如果在趙小雨十歲前願意入門，可以點燃符紙，她自會前來。
雖然趙毅不知道那女子是何身份，可也能猜出不是一般人。
如今要救趙小雨，也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了。
黃昏時分，就在趙毅焦急不已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啼鳴。
一頭巨大的飛鶴降落在地，通體雪白，脖頸修長，美麗優雅，如同傳說中天上的異獸。
在飛鶴背上，坐著一個冷艷絕俗的中年女子，梳著一個高高的髮髻，穿著藍白相間的精美服飾，給人一種仙人下凡之感。
「仙長，請您救救我妹妹！」趙毅見狀急忙道。
「怎麼回事？」道姑走進屋，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趙小雨，眉頭一皺。
她沒有多說，而是先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藥瓶里倒出一粒丹藥，放入趙小雨口中。
趙小雨的氣色明顯好轉，紅潤了一些，慢慢睜開眼來，「哥……我這是死了嗎……」
「你沒死，小雨，我們回家了，是仙長救了你！」趙毅握著趙小雨的手，十分激動。
「謝謝仙長，咳咳……」趙小雨剛說了幾句，就咳出幾口鮮血。
「仙長，我妹妹她……」趙毅吃了一驚。
「我雖然幫她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想要徹底痊癒，不是容易的事。她受傷太重了，除非帶回門派，好好治療一段時間，否則活不了多久。只是……」道姑欲言又止，有些為難。
「仙長，請您務必救救小雨！」趙毅咬牙道：「您之前不是說，小雨很適合修鍊嗎，就讓她跟隨您，做您的弟子，我相信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哦？你們想清楚了？」道姑神色微動。
「想清楚了，小雨跟著您絕對不會吃虧，請您帶小雨走吧。」
趙毅猶豫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道。
如今沒有什麼比妹妹的性命更重要的。
而且他不傻，剛才道姑並沒有以加入門派為要挾，而是先選擇了救治，這讓趙毅相信，對方是值得託付之人。
所以儘管不舍，他還是毅然決定讓趙小雨跟隨道姑走。
「哥……」趙小雨聽到趙毅的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放心吧，小雨，只要活著，我們就一定有相見之日。」趙毅安慰趙小雨。
「也罷，既然你們願意，我就帶走她，你放心吧，我不會虧待她的。
現在你好好跟我講講，她是怎麼受傷的？從她的傷勢看，是修士的飛劍所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道姑早就對此十分困惑。
一說到這個，趙毅就仇恨不已，他將今天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名叫蘇芷青的道姑聞言皺眉不已，嘆了口氣道：「此事到此為止，那羽化宗乃是大華王朝第一大派，就算是我所在的夕月洞天也忌憚不已。
你不要想著報仇的事了，要是去招惹那白雲飛，只會白白送了性命。」
蘇芷青叮囑。
趙毅卻不置可否，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妹妹被重傷，差點死去，陪伴多年的火耳被殺，這筆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不報？
「我知道該怎麼做，多謝仙長提醒。」
蘇芷青看出趙毅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趙毅這人，心性雖然不錯，可資質太差了，要在修鍊一途上有所成就，太難，所以她沒有考慮收徒的事。
更何況，夕月洞天也不收男弟子。
「好了，不能再耽擱了，得儘快把你妹妹帶回門派療傷，走吧。」
蘇芷青將趙小雨抱起，坐上了門外的白鶴。
「哥……我捨不得你……」趙小雨淚流滿面。
「小雨，你安心跟著這位仙長修行吧，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趙毅眼眶含淚，最終還是揮手道。
「哥，你有時間一定要來看我……」
「會的，等你傷好了，我一定會去找你。」趙毅用力點頭。
蘇芷青欲言又止，她原本想說，踏上修行之路后，就要盡量摒棄世俗羈絆。
不過看他們兄妹情深，也不好在此時多說什麼。
很快，白鶴衝天而去，蘇芷青和趙小雨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妹妹，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健康長大。」趙毅望著白鶴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地道。
轉過身，看著屋裡火耳的屍體，趙毅眼中的寒意一點點濃郁起來：「白雲飛，羽化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想起今日白雲飛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趙毅心中就殺意凜然。
差點害死他妹妹，卻沒有絲毫悔過之意，視人命如草芥。
將他看作螻蟻，肆意欺凌踐踏，趙毅永遠不會忘記今日的恥辱。
還有火耳，陪伴了他和妹妹多年，就這麼死了，這筆血債，他也必須要讓對方償還。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你！」
趙毅抱起火耳的屍體，來到屋后。
他挖了一個大坑，打算把火耳埋了。
「火耳，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衝動了，我會好好保全自己的性命，讓那些該死之人早日下地獄。」
趙毅一邊將火耳放入挖好的坑中，一邊回憶和火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想起當初火耳還是一頭年幼的流浪狗，他將其帶回家收養。
那時他也還不到十歲。
兩人一起玩耍，一起長大。
趙毅帶著它狩獵，屢戰屢捷。
火耳聰明勇敢，忠心耿耿，幫助他獵殺了不少野獸，也幫助他躲過不少危險。
在趙毅心中，火耳就是家人，是夥伴。
可是如今卻和他永遠分別了。
想起火耳臨死時的眼神。
趙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滴落在土裡，浸濕了一大片。
趙毅忍痛，抓起一把把泥土，將火耳的遺體掩埋。
很快，土坑就要填滿了。
直到捧起最後一抔土，趙毅感覺到不對勁，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
在他手上的泥土裡，隱約露出來一顆銀白色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