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識初開始布局
天涯無歲月,歧路有風塵;百年渾似醉,是非一片雲。
金烏初生之際,隨著一聲清亮的詩號,寧國府會芳園湖沁小築,院門無風自動,緩緩開啟,一名十歲的少年,自院內步出,面容平平無奇,卻自帶威嚴,一睜眼,天上風雲散,一呼氣,地下百花生,眼眸一黑一藍,竟是魔神才有的異色瞳,金芒閃過,朝陽莫敢爭鋒。
「賴二,面紗」
「是,老爺」,隨著少年的吩咐,院外候著的管家忙奉上黑色的絲帶,系完絲帶,少年的威壓才漸漸消失,賴二長呼一口氣,暗道:「我的乖祖宗,莫道連皇上都害怕,已經被嚇了一旬了,再來,吾命休矣。」
少年在前面走,絲毫沒有回頭:「賴總管放心,過得今天,明日便不必心驚膽顫了。」
賴二:「......」,你這樣說我更加害怕了。
少年還是沒有回頭:「賴總管我既將你留下來,好生伺候便是,總有你一場富貴。」
賴二內心:「老爺怕不是能讀心?」
此時少年回頭對著賴二笑了笑:「這很難猜嗎?」把賴二唬在原地。
說完,也不等賴二,逕自去了正院。
敲打了賴二,少年與賈珍尤氏見過禮后,便吩咐下去:「璉大哥前日已經遣人送信,今日未時至積水譚,我親自去接送,今日起,寧國府三個月禁酒,掛白幡,穿素色,為敏姑盡孝。」
也不顧賈珍怏怏的臉色,又對賈蓉道:「蓉哥兒,你難得休沐,今日不用隨我,將你媳婦帶下去,再去將葉管家與戴忠喚來。」賈蓉自是歡喜:「多謝二叔。」
葉管家來后,帶著一股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氣息,英姿颯爽,神采奕奕,只將旁邊的賈珍迷的目不轉睛,少年見狀,輕輕哼了一聲,賈珍心口彷彿震了一下,趕緊閉目,二年前被鞭子抽的地方,可還隱隱作痛著。當然,在看過葉管家在他面前表演單手碎石后,賈珍也不敢有想法。
葉依朝少年敬了個軍禮(沒錯,是軍禮,後續會慢慢交代):「公子!」
少年回了個軍禮道:「準備10名侍衛,我要去接重要的客人。」
葉依走後,戴忠也進來了,這戴忠乃是總管太監戴權的乾兒子,專門負責跟在少年身邊伺候,防止有人不開眼得罪了少年。
相比葉依,少年對戴忠就不怎麼客氣了,只是淡淡地吩咐將皇帝賜下的轎子抬出來備案,要去接貴客云云,戴忠也不敢推辭,應聲后,自去安排。
一應事物吩咐完畢后,少年才慢慢起身,遙望著遠方,思緒萬千,一身青衣,在深秋的寒風中格格不入,少年姓賈名玴,穿越人士,三世為人,本以為是天命之子,不想第一次穿越的世界先天不如狗,半神滿地走,苟來苟去,最終還是受了一掌,被硬生生擊穿了時空壁壘,流落之此,彼時一身修為十不存一,身體也變為嬰兒大小,因此賈玴很確定,自己並非賈敬血脈,不知為何,賈敬除前將族長交付之外,差點更是要將爵位也一塊過繼了,若非老太太,賈赫賈政等一併族人反對,便要在京城鬧好大一個笑話,即便如此後的現在,依舊有各誥命在賈母前刺她,賈家族長是一個瞎眼之庶子,使得賈母常下不了台。
下來,寧國府中,賈玴或杖斃,或驅逐,或制衡,將寧國府治理的蒸蒸日上,只餘下賴二時不時敲打,實因外邊找的,有時候不如生死捏在手裡的家生子好用,賴二貪歸貪,能力尚有。
半個時辰后,葉依與戴忠進來,賈玴便帶著婆子丫鬟並抬轎小廝,以及10名女侍衛共50餘人,幾輛大車,向著渡口而去,對著戴忠道:「我知你必要帶消息去宮裡,今日便准你一天假。」戴忠已對賈玴的本事知之甚詳,躬身應是,等賈玴出得府門,也騎馬趕往大明宮。..
隊伍浩浩蕩蕩,出得城門后,一路疾行,這個時代通訊不好,因怕錯過時辰,因此賈玴吩咐一路不止,小半日後,終到渡口,此時剛好是江南糧米運送之時,只見渡口百舸爭流,各漕幫人員不停卸貨,甚至有為了爭位大打出手的,漕運司的官員顯然已經見怪不怪,兩邊平時也都有孝敬,見沒出人命,只是維持了一下秩序。
賈玴揮手讓眾人自去休息,各賞了一弔小錢,眾人皆喜不自禁,唯有十餘名女侍,雖隊形松垮,卻各自站位,將賈玴護在中心。半個時辰后,一艘官船緩緩駛進官道,賈玴「看」見船首的人身材高長,面似桃花,便知是賈璉到了,便吩咐將轎布掀了,清空場地,京城據是達官貴人之地,賈玴此舉,一下惹了眾怒,紛紛怒目,但一看這明皇皇的轎子,立時灰溜溜走了,來的時候有多快,走的時候就有多疾。
賈玴向賈璉拱手:「此行辛苦璉大哥了,若非弟身體有怏,實應該親自去揚州。」賈璉見賈玴親自來接,也甚是高興:「全仗兄弟籌謀,揚州之行不辱使命。」渡口人多口雜,兩人寒喧過後,不再交談,賈璉見走出一人,劍眉星眼,直鼻方腮,復向賈玴介紹:「這位是雨村先生,甚有才華,林姑父也是讚不絕口。」賈玴心知乃紅樓中第一反覆小人,但也是拱手:「林姑父為官一方,自是慧眼如炬,雨村先生心中所求,不日便會實現。」賈雨村本見賈玴蒙著眼,甚為輕視,乃見賈玴帶著皇帝的轎子招搖過市,雖則聖眷不凡,實乃取禍之道,明早只怕御史的彈駭就要滿天飛了,再添一分輕視,直到此時被賈玴點破心思,才覺得眼前少年深不可測,又聽少年道:「雨村先生為林姑娘西席,功不可沒,官復原職后,之前種種,皆為過往。」賈雨村是聰明人,自然知曉這句話含義,再次拜謝,卻也在思索:「雖則復官,但失了這份人情,也不知是不是福!」馬上又堅定內心,若不為官,難道天天做西席先生不成?
回去的路上,因不在趕路,隊伍緩緩而行,賈玴與賈璉騎馬在前頭交談,中間,雪雁則與黛玉在交談:「姑娘,聽說這可是皇帝的轎子。」這句話把黛玉嚇的不知所措,小姑娘再小也知道,皇家的東西可不能用,前頭賈玴的聲音傳來:「林妹妹你別聽這呆雁的,這可是皇帝賞我的,可放心用!」黛玉才放下心來,轉頭對著一臉羞紅的雪雁說道:「確是一隻呆雁呢。」
賈玴見隊伍已行了七、八里路,便讓靠著茶館休息一會,一時間,眾丫鬟燒水的燒水,煮茶的煮茶,賈玴也來至轎邊:「林妹妹身體可吃得消?」轎內黛玉聲音悅耳:「下船前剛吃了葯,身子無礙,謝謝玴哥哥年前送的葯,玴哥哥的眼睛好了嗎?」
賈玴拱手:「多謝林妹妹的關心,旬前已有起色,料想會慢慢恢復,這裡還有一盒剛做出來的葯,妹妹先拿去,等身子養好,再過幾年,應能除根了。」黛玉將盒子打開,十粒藥丸整整齊齊放在紅綢布上,粒粒晶瑩剔透,散發著特有的香味,只是聞了聞,一個月的疲憊頓時消散,心知是好葯,拜謝了賈玴后:「玴哥哥,我可以將這葯留給父親嗎?」賈玴應道:「妹妹有此孝心,姑父遠在千里之外,料也會感應到,等第二批葯出來,我會快馬送至揚州的。」又叮囑了黛玉一番,隊伍在酉時,已致榮國府。此時榮國府張燈結綵,一派歌舞昇平氣象,黛玉心細,邊上的寧國府卻是靜謐無聲,應是賈玴陪著,一頓鞭子,小廝開了側門,雪雁扶著黛玉換了轎,由四個小廝抬著往賈母院走去,而賈玴與賈璉去了東路院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