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紙

第四章 白紙

澤水困卦,外卦為澤,內卦為水,象徵著困境,主凶,諸事難成。

賈璉與王熙鳳一早就在平兒服侍下梳洗完畢,飯也沒吃就來拜訪賈玴,正巧賈玴在吃早餐,便邀請賈璉一起進餐,讓賴二帶王熙鳳去內宅,寧國府在賈玴堅持下,內宅外院皆有灶膛,但賈璉夫妻哪有心思吃飯,賈玴見了,便將賴二並平兒一起屏退,也不吃了,靜靜望著賈璉。

雖然賈玴蒙著眼,但賈璉被感覺渾身上下都被看透了,斟酌了一宿的話語,竟一個字也說不得,只是哆嗦著:「我,我,...」

鳳姐急了,接過話:「玴哥兒,你璉二哥想問你為什麼喚他大哥?」

賈玴微微一笑:「嫂子也認為當是璉二哥嗎?」

「璉二哥可知我朝的爵位繼承?」觀二人呆若木雞,賈玴接著說道:「若是赦老爺身故,爵位當由誰繼承?」

「若是璉大哥,自然是璉大哥繼承,若是璉二哥,上有兄長賈瑚,將寶玉的兒子過繼了,璉二哥可是只能排在後面了。」

賈璉聽的心神俱裂,牙齒都咬出血來:「我道為何府里一直管我叫二爺,原來竟是這般的算計。」重重朝賈玴一拜:「若非玴弟一席話,只怕愚兄到死,也是個糊塗鬼。」

鳳姐也是大哀:「那可是我親姑媽。」

賈玴看鳳姐哀而不哭,目光堅定,心裡暗暗點頭,說道:「這樣的算計,賈王氏的智慧,再二十年,也是想不出的,只能是老太太在背後推手,璉大哥想要破局,治標的方法也很簡單,誕下嫡子便可,至於治本的方法,一言難盡,三日後再來。」又遞過兩粒養元丹:「這丹藥好生保管,服下后可保十二個時辰不死。」囑咐兩人貼身收好。

兩人待再謝,賈玴只是擺手:「就當是揭過三年前,我斷了嫂子錢路的事吧。」又憂心今日的宗祠大會,賈玴笑道:「哥哥嫂子只管放心,我早已知此事,放著不管只是想看看我自己的應變能力,畢竟,我所面對的敵人,可比這幫人強大百倍萬倍啊。」話畢,一股氣勢從天而起,如汪洋大海一般。

此時入畫有模有樣帶了拜帖前來,原來惜春今日休息,邀請了迎春探春與黛玉一起會芳園遊玩,想到了賈玴昨日要請的東道,於是鄭重其事地寫了拜帖,賈玴看著拜帖上歪歪斜斜的顏體,寫了一個更加歪歪斜斜的「閱」字,把拜帖交回給了入畫,這丫頭傻傻地回來,幾個丫頭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閱字是什麼意思。惜春作為主人,覺得不能弱了氣勢,於是狐假虎威,在雨竹亭這,拉上帘子,擺上暖爐,葉依也很配合惜春,不但帶了各色茶點,乾王朝沒有出現的水果,切好之後,也是滿滿一桌,琳琅滿目,使人胃口大開。

迎春探春不是第一次來了,挑了自己喜歡的,惜春一樣樣與黛玉交流,一個時辰后,賈玴才帶著賈璉與鳳姐姍姍來遲,眾女起身行禮,賈玴逕自坐了:「今天只有吃喝,沒有行禮。」倒了杯果汁一飲而盡,又將黛玉的杯子斟滿,惜春頓時不樂意了,於是賈玴將一圈兒的杯子都斟滿了,眾人滿滿飲了一杯,自有身後的丫鬟斟滿不提,賈玴斟第一圈是兄友弟恭,再斟第二圈,那丫鬟的眼色可忒不行,可以早早發賣了。

賈玴見邊上還有文房四寶,因此問道:「眾位妹妹可是在聯詩?」

惜春甚是開心,奚落道:「玴哥哥終於猜錯了一次,我們在想著自己的筆名呢,該罰!」

賈玴也很配合:「願罰三杯。」沒等惜春反應過來,已是三杯,這回不但是惜春,連黛玉也覺得甚是耍賴兒,鬧了一會,賈玴才問:「不知要罰什麼,先說好,我從未學過詩,不許罰這。」

惜春開啟撒嬌大法:「哥哥整天念叨的那首就很不錯。」

賈玴將惜春的頭髮揉亂:「那首是哥哥的故友所寫,不是哥哥的。」

惜春不信:「這麼好的詩,怎不流傳出來。」

惜春開啟大招滿地打滾,賈玴被,擊沉了。邊寫邊說:「先說好,這首也是故友所寫,是他勉勵自己的。」

一揮而就后,筆力透木三分,正是:

半神半聖亦半仙,

全儒全道是全賢;

腦中真書藏萬貫,

掌握文武半邊天。

文武半邊天,眾人無不被此豪氣震懾,皆以為是賈玴勉勵自己,賈玴也只搖頭,堅決不認是自己所寫。

被惜春一打岔,眾人索性不想筆名了,迎春喜靜,抓了把餌食,喂湖裡的魚,探春羨慕賈玴與惜春,又想到自己庶女身份,多了一分哀愁,拿了筆墨,開始眷寫賈玴這首詩,賈璉與鳳姐,已經被賈母催走了,賈玴與黛玉,則幫惜春把衣服上的乾草整理乾淨。一時間,雨竹亭只有風吹過湖面,魚躍出水面的聲音。

驕陽當空時,寧國府議事廳已經有百來人了,賈玴並不想這些人衝撞了黛玉,吩咐葉依鎖了內院,並加派人手。

賈玴朝賈母拱了拱手,也不管其餘的人,只是靜靜地坐下,冬日未至,大廳中的人,只覺得越來越冷,此時,誰都不敢開第一個口,賈珍看形式不對,拍桌而起:「大膽賈玴,老祖宗在上,竟是弄了些豬食過來,可要臉不要。」

賈玴看著地上的白菜說道:「珍大哥可知這菜是如何種的?長芽后,每日都有琴藝大家撫琴,保持長勢,一百零八天後,以金刀收割,絲綢包裹,快馬送至寧國府,珍哥吃的可不是菜,是白花花的銀子。」又指著烏骨雞道:「這雞也一樣,精挑細選后,每天要沿著農莊奔跑,更以人蔘餵養,鷹隼刺激,打不過鷹隼的,都不好意思送過來,珍大哥你說,這一隻雞,該賣多少?」

唬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只有賈母身後的寶玉覺得,這情節,似在哪話本里見過,抓耳撓腮下,一時竟想不起來。

賈玴又說道:「珍大哥所恃,不過是這一百位宗老,賈家一十八房,百位長老,如此團結,理念一致,竟沒一人與族長同氣連枝,珍大哥不覺得,這太容易了嗎?」

賈玴此話一出,抱團的人瞬間分成一十八個小團體,甚至小團體之內還有小團體,聯盟之勢,瓦解。賈珍已跌坐在地上,賈玴輕輕將他扶起,越是溫柔,賈珍越是害怕,想起以前被支配的日子,暗罵自己豬油蒙了心,只不斷求饒,賈玴更加溫柔:「珍大哥今日才有這三等將軍的樣兒,如此才不丟寧國公的臉。」甚至還幫賈珍拍了拍灰塵,情形詭異,偏偏賈玴說的話,讓人起不了反駁之心。

賈母覺得,她再不說話,今天事,多半黃了,話還未出口,賈玴已經幫她說了:「珍大哥,老太太想跟你說,她去請敬老爺來了。」說完,對著賈母回頭一笑,賈母這回終於感受到賴二的恐懼了:「這是哪路神仙?」,賈玴很配合:「老太太,並不是神仙呢,還要吃飯。」賈母也癱倒在椅子上,鴛鴦趕忙幫老太太擦汗。

此時賈珍想起了賈敬當初一定要傳爵位、族長給賈玴了,只說不要不要,沒人明白什麼意思,但賈玴懂:「珍大哥放心,報信的人早攔下了,敬老爺不會來的。」賈珍眼睛里露出感激的神色,賈玴話風一轉:「但是珍大哥今日衝撞了祠堂,便領了鞭子,禁足三月吧,這已經是極為輕的懲罰了。」

賈珍如臨大赦,一路跑了出去,生怕賈玴改口,正主兒都走了,剩下的人,只能你看我,我看你。

賈母也緩過氣來,卻不敢開口提離開,賈玴讓人拿了張紙過來,詢問道:「正想召集各位呢,今日正好問了,諸位家中,可有女眷嫁入揚州八大鹽商的?若有,便寫上去吧。」

賈赦奇道:「侄兒這是?」

賈玴回道:「好叫叔父知曉,敏姑故去,林姑父懷疑是鹽幫下的手,但並無證據,我欲剷除鹽幫,賈家族群龐大,若有女眷,便寫在紙上吧。」見眾人還是迷茫,再次解釋:「名單上,是八大家可以活下來的人。」

大廳所有的人,聽的心驚肉跳,羅列一份死亡名單,對他們來說,已經駭人聽聞了,名單上是可以活下來的人,所有人都不寒而慄,看著下命令的這個人,用最溫柔的語氣,下最恐怖的命令,也難怪賈珍落荒而逃了。

賈母勸道:「你姑父不是說還沒有找到證據嗎?」

賈玴淡淡地回了句:「敏姑的血,不能白流,僅僅只是懷疑,就足夠了。」

最終收好白紙后,隨著賈玴端起茶,眾人再不管禮儀,一哄而出。

賈玴首次摘下眼罩,冷漠無感的眼神,肅殺的氣氛,京城竟現飄雪,隨著異色瞳漸漸隱去,飄雪才止,這來的快去的也奇的雪,壓下了賈府今日的喧囂,而這,也代表,賈玴,初次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只可惜,天意弄人,晚了三個月,交手第一局,賈玴輸了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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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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