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醒了
陸景行推的猝不及防,蘇念鞋跟被安全通道的門一下夾住,整個人踉蹌著往後仰,跌坐在水泥地上。
沉悶地咚一聲,顯然摔得不輕。
蘇念剛想罵人,外面就傳來嬌弱的女聲。
「景行,你怎麼在這?」
是陳嬌的聲音。
陸景行目光從那扇門上收回,溫和看向陳嬌,「看個朋友,你怎麼來醫院了,哪不舒服?」
陳嬌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沐浴露的味道,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毒。
「我頭有點暈,就過來查一下。」
她往陸景行身上靠了靠,陸景行看她一眼,道:「累了?」
說著就把她打橫抱起。
「哎,這裡人來人往的......」
陸景行看了眼安全通道的門,靜靜關著,心底的惡又起來。
他無所謂地說,「怕什麼?我抱我老婆誰敢說!」
陳嬌摟著他脖子,嬌羞得不行,「真不害臊。」
陸景行託了托她的臀,笑,「更過分的時候也沒見你害臊。」
兩人聲音漸行漸遠,蘇念還抱著膝蓋坐在安全通道後面的地上。
剛剛摔那一跤,她胳膊彎和後腦勺摔到了,嗡嗡疼起不來。
三年,才過幾天,她就覺得很難熬了。
雖然陸景行答應三年內不結婚,但她還是一樣見不得人。
在他的正牌未婚妻面前,就要做好隨時被丟下的自覺。
這時通道門突然被推開,蘇念悶悶地說:「怎麼不陪你老婆了?」
對面寂然無聲,她抬頭看來的不是陸景行,是個唇紅齒白的白大褂青年,手裡拿著煙,莫名看著她。
蘇念忙說,「不好意思。」
「沒事。」醫生看看手裡的煙,再看看她,默默又把煙收了起來。
有人過來,蘇念也不好一直坐在地上,她撫著欄杆爬起來,一瘸一拐拉門往外走。
剛走沒兩步,腳意外崴了下,快摔倒時被那個年輕醫生虛虛一扶,見她站穩后立馬紳士地鬆開手。
他見她身上有擦破的痕迹,料想是摔跤了,便問:「需要我去給你借個輪椅嗎?」
蘇念搖頭,「不用,我能走,謝謝。」
「不客氣。」
不遠處,陸景行倚著牆角站著,看著前方兩人,剛硬的臉頰滿是陰鷙。
果然是賤,一會功夫都要勾搭男人。
身後溫軟的手臂穿過他的臂彎,嬌聲道:「景行,可以走了。」
陸景行收回目光,轉身挽著陳嬌離開。
......
明溪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裡,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她。
像是心靈感應一樣,明溪知道那就是她的寶寶。
她拼了命想要追上去,卻發現自己腳像是被鎖住,一動不能動。
她張開嘴想叫住寶寶,可喉嚨卻好似被封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絕望鋪天蓋地襲來,她跪在地上,整個身子匍匐著,想要往前爬。
可她越爬,孩子就走得越遠。
她跪在那,一動不動,卑微祈求那個小小的身影不要再走遠。
小小的腳步停下來,茫茫白色里,明溪聽到稚嫩的童聲在呼喊:「媽媽......媽媽......」
明溪張大嘴巴想要回應,可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底吶喊。
「寶貝......寶貝不要走......」
她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雪色里。
緊接著,有冰冷的鐵鉗碰撞的冷聲,還有人在說話。
「小的保不住了,先做清宮,再縫合其它受傷的地方......」
她拼了命搖頭,不斷哀求道:「不要......不要拿掉我的寶寶......」
可沒有人聽她的,她感覺到拿冰冷的鐵鉗,拉扯著寶寶從她身體里剝離......
心像是被鈍刀割裂,冰冷的眼淚洶湧不停。
漸漸雪白退場,黑暗將所有的意識吞噬盡殆。
明溪整整昏迷了四天。
在夢裡她時而囈語,時而高燒,時而淚流滿面......
當顧延舟把醫生說的話傳遞給傅司宴時,他還未癒合的心再一次被劃得鮮血淋漓。
整個人像是遭受了重擊,憔悴得如此明顯。
顧延舟見他這個神態,猶豫了下,把明溪托他做的親子鑒定書遞給傅司宴。
他說:「這是明溪托我做的,我不知道你們是有什麼誤會,但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明溪,她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
傅司宴看著鑒定書上,親緣關係99.99......
一向強大的心臟瞬間就碎成了幾瓣。
即便他後面知道是自己的,也不如這白紙黑字衝擊力來得更大!
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麼!
他懷疑她,不信任她,囚禁她,言語侮辱她......
還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幾句話推她入深淵!
眼底的猩紅溢出眼眶,隨時要爆發出來!
他,真是個混蛋!
在明溪沒醒來的日子裡,傅司宴一個人孤獨地坐在監護室外的長椅上,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不堪地自責。
蘇念除了照顧父親,剩下的時間也都在這邊等著。
看著男人的神色,嗤之以鼻。
現在裝深情,早幹嘛去了。
中途,周牧來見傅總,報告道:「林小姐創口感染,發燒了,一直鬧著要見您。」
傅司宴眉頭陰鬱皺起,剛要開口就被一陣嘲諷的冷笑打斷。
對面,蘇念坐那,見傅司宴睨她,神色無比嘲諷,「傅總還不快去,你這個心上人怕是要死一百零一次了吧。」
傅司宴眉眼俱冷,不理會蘇念,對周牧吩咐道:「讓醫生去,我又不是醫生。」
「還有,你也不用看著她了,讓別人去,明溪出的這事還有雪薇那事你都去調查一下,有任何消息告訴我。」
周牧點頭應好,他巴不得離那個瘋女人遠遠的。
就因為總裁不去看她,在病房裡不是砸東西就是摔枕頭。
現在不用看著她,心情真是暢快極了。
第四天下午的時候。
明溪終於醒過來,觀察了一夜后,醫生將她轉到普通病房。
傅司宴知道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不是立即去看她,而是有些膽怯。
他怕,他怕挽回不了她......
顧延舟見好友這樣,安慰道:「還是讓明溪能接受的人先進去看她,你等她再恢復一些你再進去,她現在......」
顧延舟本想說明溪現在受不得刺激,可看到男人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眸,打擊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他按了下傅司宴的手背,「聽我的,你等等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