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捨不得?
「明溪!!!」
一雙乾燥溫暖的大手及時護住了她。
明溪嚇得半晌都不敢睜眼,確認沒有危險后,她才緩緩睜開。
薄斯年金絲眼鏡下漂亮的雙眸寫滿了緊張,地上還躺著他剛剛情急之下扔掉的雨傘。
他心跳加速,還沒緩下來。
差一點,她就摔倒了!
明溪怔了怔,勉力站穩身體后,問:「薄學長,你怎麼會......」
柔軟的觸感消失,薄斯年握了握手心,穩定心神淡淡道:「蘇念請我來接你,幸好找到你了。」
「又麻煩薄學長了。」
「不麻煩。」薄斯年撿起雨傘給她遮住雨幕,注意到明溪滿身狼狽后,瞳孔驟縮,聲音失了抹淡定:「你怎麼搞成這樣?」
「我——」明溪動了動嘴,不知該怎麼解釋。
「去醫院吧。」
薄斯年沒有追問,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說了句:「冒犯了。」
直接攔腰將她抱到車上。
到醫院后,處理完受傷的腳后,醫生又給她做了血檢。
報告出來后,薄斯年關心道:「醫生,她沒事吧?」
醫生看了他一眼,責怪道:「孕婦有貧血癥狀,當丈夫的也不知道關心,回去注意點,那方面要節制,定期帶她過來檢查知道嗎?」
當醫生說到『節制』兩字時,薄斯年向來淡定的俊臉明顯垮了一秒。
明溪:「......」真是鬧了個大笑話。
她臉紅得跟剛摘的樹莓一樣,連忙想解釋就聽薄斯年溫聲道:「知道了,醫生。」
等醫生離開后,明溪尷尬得不行,不好意思道:「學長,剛剛醫生他......」
薄斯年修長乾淨的手指推了下鏡片,打斷她,「沒事,沒必要解釋。」
「今天又麻煩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學長。」
「真想謝我?我可不是個客氣的人!」薄斯年眼窩很深,濃密睫毛下像是藏著熠熠的亮光。
「當然。」
薄斯年淺笑,眸里有不明情愫,「那改天請我吃飯。」
「好的。」明溪答應得很爽快。
薄斯年救了她和寶寶兩次,別說一次飯,十次也請得。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文綺打來的。
她接起來,叫了聲媽。
「小溪,你這兩天養得怎麼樣,那個臭小子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明溪哽了下,掩蓋酸澀道:「挺好的。」
「那就好,媽媽這兩天找人給爺爺調理身體,過兩天就過去看你,你忙著,媽先掛了。」
「可是——」明溪話還來不及說,那邊已經掛斷了。
薄斯年這時從門外拿了雙拖鞋進來,放在床下就要給她穿上。
明溪連忙推拒,「別別、學長,我自己可以。」
「你手不方便......」薄斯年不讓她拒絕,給她穿上。
「哐——」
一聲巨響。
病房的門被人直接踹開,砰的一聲又反彈在牆壁上。
身姿挺拔欣長的年輕男人踏步進來,滿身冷冽。
「拿開你的手!」傅司宴俊臉鐵青,從齒縫中擠出這句。
隨後滿身殺氣走向明溪。
薄斯年想也沒想,擋在明溪身前,聲音涼涼:「你是誰?」
風聲凌厲!
一記拳頭狠狠擊中薄斯年的側臉,眼鏡被打碎在地。
可這還不夠!
傅司宴舌尖舔了舔牙齒,又是一記重拳襲來。
「傅司宴,你有病吧!」
明溪擋在薄斯年身前,小小的身軀卻是保護的姿勢。
傅司宴只覺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想殺了那個被她保護的男人,但他還是忍住了,拳頭硬生生收回。
「讓他碰不該碰的女人,打他是輕的了。」
傅司宴冷冽語氣里,有自己都沒察覺的濃濃醋意。
「學長他只是在幫我......」
明溪解釋的話,被男人打斷。
「這就是你學長?」
想到今天周牧遞來的報告,薄斯年,金童玉女......
好。很好。
他嘴角掛起譏誚:「他知道你是有婦之夫嗎?還是說他就喜歡撿別人用過的女人?」
一字一句,刺耳極了。
明溪怒火堆積,卻因為薄斯年在場,強忍下去。
「學長,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她和傅司宴的事,不想牽扯到無辜的人。
『學長』兩個字再次刺痛了男人的神經。
傅司宴扯唇像是在笑,但聲音卻冷得令人髮指,「把他給我扔出去。」
身後進來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朝薄斯年逼近。
「傅司宴,你別欺人太甚!」明溪不顧腳上的傷,擋住兩個保鏢。
這景象,刺得傅司宴瞳孔縮了縮,手指直接捏得咔咔作響。
可在看到明溪那張發白的小臉和手上的傷后,還是忍了下來。
他壓下怒氣,一字一句:「讓他滾出去!」
「學長,對不起,下次我再跟你賠禮。」明溪連連道歉,她不應該把學長牽扯進來。
薄斯年大概也明白是什麼狀況,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明溪的老公,他確實不便插手。
原來她的老公是北城權貴傅氏的掌舵人。
不過,他看得出明溪討厭他,而這個男人也不珍惜她。
他湛黑的眼眸露出一抹涼意,並不懼怕那抹要吃人的目光,溫聲對明溪說:「回去好好休息。」
明溪點點頭。
這一幕落在傅司宴眼裡,就是郎情妾意,難捨難分。
他舌尖抵著后槽牙,已經在後悔沒有捏爆這個男人了。
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氣氛凍結。
傅司宴突然走過來,一把捏住明溪的肩,手下用力似要掐碎她。
「傅司宴,你幹什麼!」
下一秒,他揪下明溪身上那件黑西裝連著腳上那雙拖鞋,直接扔進垃圾桶。
「很臟。」傅司宴毫不留情道。
剛一進門看到她披著別的男人的衣服,只覺得扎眼極了。
現在倒是舒服不少。
明溪定住。
心,血淋淋的,疼。
她披著男人的衣服就是髒了。
那他天天和林雪薇卿卿我我,摟摟抱抱,豈不是臟透了。
她緊抿著唇,指甲緊緊掐著掌心,一言不發。
內心不斷告訴自己,最多再有幾天,他們就毫無關係。
大半個月都忍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
身上突然被罩了件西服,沒有任何前兆,傅司宴已經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明溪嚇得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男人暴戾的心被撫平了一角。
但下一秒,明溪想到林雪薇脖頸和鎖骨上的吻痕,頓時噁心得不行。
她冷著小臉:「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傅司宴置若罔聞,直接抱著她大步走到門外。
醫院裡人來人往,明溪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便不再掙扎。
很快,她就被傅司宴輕輕放到車裡,而他也從另一側上車,坐在了她的身側。
車子啟動。
明溪拽掉西服,往旁邊一扔,然後緊貼著車窗,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恰巧,薄斯年的灰色賓士也剛剛出來,明溪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下秒,就聽到傅司宴在耳邊諷刺道:「怎麼,捨不得?」
男人離得近,呼吸全掃在她的耳畔,平日里覺得好聞的氣息,這會讓她覺得噁心。
她不由得用好的那隻手推他,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這個動作刺激到男人的自尊心,他直接捏住明溪的腕骨,好看的薄唇掛了抹冷笑。
「你還真捨不得?」
薄斯年的灰色賓士像是也看到了明溪,開得緩慢。
兩輛車快并行的那刻。
傅司宴突然冷聲吩咐:「開慢點。」
明溪還沒弄清楚他想做什麼。
她的手就被傅司宴舉過頭頂,用力按在半開的車窗上,然後俯身,薄唇狠狠地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