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要怎麼才能不恨?
周牧一頭汗,心想傅總能不知道嗎?
明顯就是想繞路跟夫人多待一會。
偏顧延舟還在旁笑得春光燦爛,「看來以後得少跟你混,不然連帶我也得吃小明溪的閉門羹。」
傅司宴轉頭看顧延舟一眼,冷聲道:「你也單身太久了。」
顧延舟:「......」
他單身招誰惹誰了!
下一秒就聽傅司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千金很適合你!」
顧延舟唇角快到耳後根,笑道:
「放心,看上你兄弟的女人很多,還沒淪落到要人介紹的地步。」
「虞三小姐!」
「我艹!」
顧延舟哀嚎一聲。
「虞三那個野女人,你這是想把兄弟往火坑裡推啊!」
虞三小姐出了名的為愛痴、為愛狂、為愛哐哐撞大牆!
上一個被虞三追過的男人,不堪其擾,直接移民出國,這輩子也不想回北城了。
最關鍵,這個虞三在很小時候就跟顧延舟屁股後面跑過。
後來顧延舟出國,才轉移目標。
現在顧延舟回來這麼久,虞三好像沒想起他這號人。
那段被虞三支配的噩夢般的日子,顧延舟現在想起來都滿臉驚恐。
「你要是給我介紹虞三,就別怪我給小明溪介紹別的闊少啊!現在北城的富三代質量可都真不錯,上進努力,還嫩汪汪的......」
傅司宴冷笑,突然開口,「虞小姐。」
顧延舟懶散道:「你別以為叫她名字,我就怕了,顧爺我天不怕地不——」
「傅總哥哥!」
一聲清脆的聲音,截斷了顧延舟的話。
顧延舟一秒捂住腦袋,驚恐地對著傅司宴用口型,無聲道:
「你-是-人-嗎?」
傅司宴不看他,朝著後面的女孩點頭,淡聲道:「跟你顧哥哥打招呼了嗎?」
「顧哥哥?!」
虞姍驚喜道:「真是你嗎?顧哥哥?」
「不是,認錯人了。」
顧延舟別過頭去,準備跟傅司宴一起進電梯,卻被虞姍一把拉住胳膊。
「顧哥哥!!!!」
顧延舟被虞姍撲了個滿懷,絕望地看著電梯門關上。
這他媽!
顧延舟欲哭無淚。
怎麼又惹上這隻甩不掉的八爪魚了啊啊啊!
......
大廳一角。
陸景行目光垂視面前的女人,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雖然說出來很可笑,但他真的很怕此刻他是在做夢。
跟以往的無數次一樣。
做著荒誕離奇的夢。
蘇念抱臂站著,一邊臀抵著牆壁,抬起眼皮,慵懶又有些不耐道:
「陸總,有事就趕緊說,我時間很緊。」
陸景行薄唇動了動,聲音微微沙啞,「你這幾年怎麼過的?」
這話問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他不是應該質問她,哪來的自信能把他耍得團團轉么?
可出口才發現,那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一點不重要。
他現在只想知道她這幾年是怎麼過的,過得好不好......
「好不好?」
蘇念也沒料到陸景行竟然會問她這話。
這幾年好不好......
這話一下把她拉回到那些噩夢般的日子裡。
她這五年最好過的日子就是落海昏迷的那段日子,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太幸福了。
醒來后,她面對的不僅是折磨身體的治療,還有蝕骨無邊的恨意,這種恨意讓她厭生厭人,什麼都討厭,什麼都不想看見。
此刻,周遭的寂靜仿若刻意將那段痛苦的過往放大。
面前的陸景行像極了每次午夜夢回時,扼住她呼吸的惡魔一般,讓她恨意翻湧。
恨不能生噬他的血肉。
蘇念心頭火氣上涌,滋滋往上冒。
「陸總,你是來搞笑的嗎,憋了半天就只憋出這句?
問我好不好,你別告訴我,在我死後,你發現自己愛我入骨,不能自拔了。」
「我......」
陸景行的話還未說完,只聽蘇念一聲嘲諷的嗤笑。
「陸景行難怪我沒死,原來是被你噁心的,不想死了還被你玷污我的名聲。」
陸景行冷硬的俊臉僵住,滿腹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沒話說了嗎?」
蘇念勾唇,「沒話說就給我讓開,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跟我講話的機會,沒有下一次。」
蘇念說完就轉身,卻被一隻大掌握住手臂,猛的推到牆上。
陸景行漆黑的眸盯著她,眼底的火似要將面前的人灼燒。
他控制著力道,壓制著將她揉碎的衝動,嘶啞道:
「如果我說是呢?」
雖然不敢相信這是他會說的話。
但五年的煎熬早已把他冷硬如鐵的鋼心,煉成了只為她一人跳動的繞指柔。
那些迷茫無望,惶惶無盼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
現在,他只想抓住眼前這個人,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
陸景行猩紅的眸,泛著血光,逼問:「蘇念,我是愛你入骨,不能自拔了,你準備怎麼辦?」
說完這話,陸景行一瞬不瞬觀察女人臉上的表情。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厭惡和恨毒。
沒錯!
蘇念一點都不吝嗇在這個男人面前,展現她對他的討厭。
就是要讓他清楚明白的看到,知道,懂道!
他在她眼裡真的是一坨垃圾!
「陸景行,你真的噁心到我了。」
這話對陸景行根本構不成攻擊力。
他薄唇微微勾起弧度,「蘇念,你激怒不了我。」
他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暴躁如雷的陸景行。
「你討厭的,我都可以改。」
陸景行凝著她,說是邀請,不如更像是命令,「蘇念回來。」
蘇念笑了,這個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自大。
現在不僅僅自大,還腦子抽風犯蠢。
蘇念傾身,細長的手指緩緩抽出陸景行脖子里的領帶,呵氣如蘭。
「陸總,我現在是亞太行的陪同翻譯,要是不見了,相信我的直屬領導會第一時間替我報告大使館。」
她邊說邊將陸景行的領帶繞在手指上,一寸一寸繞緊。
用最魅惑人心的語氣,用的卻是要把這個男人勒死的力道。
「陸總,要是不想惹上國際官司的話,勸你放尊重點!」
脖子被勒到近乎阻斷空氣,陸景行俊臉卻沒有什麼變化,寒涼道:
「你覺得我怕?」
亞太行是友好國家來華國做的一個長期考察項目。
裡面的所有人員全都涉及到兩國建交事宜,確實是不能輕易動的身份。
但陸景行是誰,他就是一條瘋狗。
是真的不怕。
蘇念無趣鬆開手,雖然想他死,但是沒有犯傻到真的動手殺人的地步。
她抵了抵陸景行的胸膛,笑道:「如果陸氏集團不怕惹上醜聞的話,盡可一試。」
如今的蘇念就好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一提起前蘇家大小姐,名聲就已經足夠爛,她不介意也給陸氏搞點醜聞。
「你很恨我?」陸景行問。
隨之,也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緊著改口。
「要怎麼才能不恨?」
蘇念表情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抑制不住大笑起來。
她笑得眼睛發紅,肩膀不停抖動,是真心覺得太好笑了。
「陸景行,難道逼死我們蘇家的事不是你乾的嗎?你怎麼能問出這麼可笑的話?」
陸景行內心翻湧,表面尚算平靜道:「蘇念,當初是你爸爸的臨陣倒戈才會導致我父母全部枉死,我們這樣難道不算扯平?」
蘇念發現自己在對牛彈琴。
不,是對著瘋狗彈琴!
他根本聽不懂。
她冷然的笑了下,「陸景行,就算我爸做錯事,但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並沒有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