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因為我想見你
一連串刺耳的喇叭聲響起。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輛車直直衝過來。
裴行之幾乎是下意識抱緊明溪,往後躲了好幾步。
但那車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而是沖著裴行之的黑色保姆車。
「咚」!
極度刺耳的撞擊聲。
保姆車整個車頭陷進去,反觀後面那輛就好很多。
除了保險杠幾乎看不出大的損傷。
這也得益於周牧的計算,此刻他的手心已經滿滿都是汗了。
有過前車之鑒,他說什麼也不會讓總裁去開這個車。
他開的話,把控力度還好點。
如果換成總裁,估計只會想把這輛保姆車碾成齏粉......
明溪頭還疼著,被這麼一驚,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趴在裴行之懷裡。
黑色豪車車門打開。
明光鋥亮的皮鞋緩緩踩在地面上。
男人一手兜在西裝褲口袋裡,緩緩走近。
純黑色的西服,顯得潑墨般的肅重,依舊掩不住那股渾然天成的矜貴之氣。
裴行之這會很不爽,泥塑的尚有三分脾氣。
何況他是冰天雪地里的頭狼家族養大的。
「傅少,什麼意思?」
他聲音低沉,眼眸微微眯起,有禮貌,但不多。
傅司宴深黑的眸掃了下男人緊緊護著女人的手,眼底陰霾冰冷,微一扯唇,「這次只是不小心碰了車。」
裴行之眼瞳深了一瞬。
他怎麼聽不懂。
這次只是碰車,下次就是碰人!
兩個男人眼神無聲對峙,像是豺狼對虎豹,氣勢洶洶,沒有一個退卻的。
明溪猛地站直了,俏臉陰沉沉的。
「傅司宴,你瘋了嗎!你怎麼在這?!」
剛剛那一瞬,還以為產生什麼錯覺了。
本該在醫院的人,竟會出現在這裡。
男人心口微窒,森白的唇抿了抿,低聲道:
「因為我想......見你。」
「......」
明溪愣了一秒。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在回答她的話。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想見她?
她有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真是這個對外一向穩重內斂又寡言的男人,說出口的話?
可下一瞬,想到他的威脅和警告,她又覺得要氣炸了!
「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威脅行之哥!」
喜歡的女人在給別的男人討公道,讓傅司宴心口像是被驟然一擊。
深邃的黑瞳更是寒冰陣陣!
就在明溪以為他又要發作時,只見男人微不可聞地輕吁了聲,似乎在下壓某種暴走的情緒。
隨後,低啞道:「對不起,是我沒表達清楚。」
明溪:「......」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這個男人竟然在跟她道歉。
傅司宴英挺的眉峰輕攏,補上一句,「我沒有要威脅他的意思。」
「......」
這下,變成明溪和裴行之一起無語了。
裴行之對這個男人的沉穩印象,也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怎麼一個大男人這麼能屈能伸,兩副面孔?
茶起來,竟絲毫不比女人遜色!
這時,周牧急急忙忙跑過來,對著裴行之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剛剛忘記踩剎車了,您所有的損失都由我一律處理。」
一旁,傅司宴俊臉顏色淺淡,沉聲道:
「嗯,周牧你帶裴先生去好好檢查,再帶他去進口店挑輛新車!」
男人優越的長相,讓他在掩藏情緒這件事上,得心應手。
正應了那句,長得好看說什麼都是對的。
明溪氣得要死,可也挑不出錯來。
這個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周牧已經重新調來兩輛車,對著裴行之說:「裴先生,麻煩您了,我們去處理一下車子事宜。」
裴行之看了明溪一眼,問:「要一起走嗎?」
不待明溪回答,傅司宴已經搶答道:「不順路,我送明溪。」
明溪氣的一扭頭,「我跟你也不順路。」
裴行之還想說話,周牧開口道:「裴先生您放心,車子很多,我一定安排人好好把明小姐送到家。」
明溪想到裴行之車上還有許多現金和證件要處理,便開口道,「行之哥,你先去忙吧,我沒事。」
裴行之不放心,但是他車上還有一些家族機密要件,確實不好讓別人經手。
而且明溪這有傅司宴在,別的不說,危險肯定不會有。
他點點頭,叮囑:「到家給我消息。」
明溪感覺自己給裴行之造成不少麻煩,心底愧疚,便很乖地應了聲。
一旁的傅司宴拳頭收緊,捏住手心又鬆開。
裴行之看向男人,淡淡道:「傅總,麻煩了。」
傅司宴眼瞳深深,「我該做的。」
兩人言語之間都有旁人聽不懂的交鋒之意。
眼眸里暗流涌動,都把明溪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裴行之率先收回眼眸,看了看明溪,眼神溫和,然後離開。
傅司宴看著明溪注視著裴行之離去的背影,心臟裂開的聲音再次傳來。
疼得他臉色發白。
明溪看到周牧安排的車來了,提步上車關了車門。
沒有半點給男人上車的意思。
「麻煩了,西湖別墅。」她吩咐司機。
司機沒敢走,他眼再拙也認識大老闆。
大老闆還沒上車,他怎麼敢走。
明溪皺了皺眉,剛剛周牧不是說給她重新安排車輛嗎?
思索間,駕駛室的門已經被拉開。
司機很有眼色地下車,換了傅司宴上來。
明溪纖柔的眉眼一下冷了,「傅司宴,你不是答應不再打擾我們了嗎!」
傅司宴才剛落座,聽到這話,心頭狠狠一擰。
深邃的漆眸,霎那黯淡了不少。
她不想見到他,根本不用說出來,都表現在臉上。
可是......
「你今天去了醫院,不還是不放心我。」傅司宴幽幽道。
天知道,他看到監控的時候,心底的雀躍都快要溢出來。
所以他才會不顧身體恢沒恢復,急躁地來找她。
明溪現在也後悔。
早知道他沒什麼事,自己就不該去。
不該一時心軟,讓這個男人又找到借口。
「傅司宴,我去醫院只是出於義務,你在我家裡暈倒,我怕惹上麻煩,才會去確認你有沒有事。」
男人點漆的眸微不可見縮了一下。
胸口的位置傳來一陣陣難抑的鈍痛。
明知道結果,可他依舊不死心地想問清楚。
她去是不是因為對他還有一絲心軟......
明溪看著他,不帶任何含義地勾唇,疏離笑道:「還有疑問需要我解答嗎?」
傅司宴面色浮現病態的白。
他的心臟現在不夠強大到支撐再一次的自取其辱......
明明心痛得要死,他還是強撐出笑意,轉移話題道:
「你沒了司機都是我的錯,我給你當一天司機,如何?」
「不用!」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絕,小臉冷冰冰,「要麼你下車,要麼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