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要睡覺嗎?
男人雖然表情輕鬆,但明溪依舊從那雙黑眸里看出疲憊。
她還怔在原地時,他已經俯身抱了過來。
下巴軟軟地擱在明溪肩上。
聲音里是濃重的倦怠:「明溪,我想你了。」
他身體壓過來,又控制著力道,不至於太重,怕壓到她。
不管什麼時候,傅司宴都是下意識地為她著想,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明溪忽然心特別的疼。
她聽哥哥說了。
下午的時候,傅成生、薄斯年、溫穎,甚至文綺,她們都聯合起來逼迫他。
他所謂的血緣和曾經當作朋友的人,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
全都對他刀鋒相向!
他當時該有多心寒啊!
那句『無家可歸』,並不是真的無家可歸......
而是他已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了。
明溪抱緊他,聲音軟軟的,「你還有我,還有呦呦,我們都在你身邊。」
傅司宴的身體微微僵了下。
他的溪溪......
總是這麼的善良,這麼的令他心動!
男人低低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所以,我來找你了。」
明溪悶在他懷裡,鼻音濃重地嗯了聲。
片刻后,他修長的手指突然扳起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前臉,聲線低低啞啞:「你們,一輩子都在我身邊好不好?」
男人眼眸燦若星辰,很深很黑,也很亮。
明溪心跳怦怦壓不住,蠱惑一般點頭。
頓時,傅司宴感覺自己下午仿若被凍僵的那顆心,像是被軟軟的棉花糖包裹住,四肢百骸都是甜和暖。
他長指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輕輾慢磨,將自己的氣息,一點一點渡給她。
一個纏綿熱烈的深吻結束。
男人咬了下她的唇瓣,聲音微啞:「溪溪,你怎麼這麼好?」
明溪靠在他胸膛,還在喘息,低聲道:「因為你值得,傅司宴,你很值得。」
他對她那麼好,在語言和行動上,她應該無條件支持他。
兩人進到屋內,傅司宴尋覓一圈,「呦呦呢?」
「呦呦不在,去夏令營了,要去一周。」
傅司宴臉色微微有些失落。
明溪想,男人這一天過得也太不順了,連想見呦呦都恰巧不在。
她想了想,問:「要睡覺嗎?」
話落,對上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
她一慌,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說......心情不好的時候,睡一覺會好很多。」
明溪連連擺手,「別誤會啊,絕不是我要跟你睡覺的意思......」
傅司宴笑了,「嗯,是個好提議,我去沖個澡來睡。」
明溪:「......」怎麼總覺得她像是說錯了。
等男人洗完澡出來,頭髮已經晾得差不多幹了,就下身圍了個浴巾。
明溪給他鋪好客房的床,都不敢抬頭看他,小聲說:「睡吧。」
剛準備離開,明溪手腕倏地被攥住。
下秒,人已經被拽到柔軟的床上。
「司宴......」
明溪驚呼一聲,像炸了毛的小貓,要起來。
男人從身後環抱住她,低啞道:「抱著你睡,心情才會好。」
「......」
這一覺直接睡到天黑透。
紅姨知道傅先生來了,也沒有打擾他們。
明溪也睡得出奇的安心。
男人熱烘烘的身體緊貼著,在恆溫的房間里,很舒適。
她見傅司宴眉頭緊鎖還在睡,看看時間,便輕手輕腳起床。
轉身來到廚房,打開冷櫃,裡面恰好有新鮮的豬肝,便拿出來熬豬肝粥。
一切上爐,明溪的手機響了。
是遠在國外的上官景羨打來的視頻電話。
明溪擦了擦手,接起來,「哥。」
上官景羨見她在廚房,眉頭一擰,「這麼晚了,還沒吃飯?」
「嗯,下午睡了覺。」
「那會我在開會,沒跟你多說。」
「嗯,知道。」明溪直接表明意思,「哥,我們上官家有沒有什麼項目能交給傅氏合作?」
「喲,我這個月沒在家,有人胳膊肘都長歪了。」
上官景羨調侃道:「看來還要等我回去給你正正骨。」
「哥!」明溪嬌嗔一聲。
她知道哥哥在開玩笑。
在她決定和傅司宴複合的當天,她就告訴過上官景羨這事。
上官景羨只說:他若敢負你,我拼上命也要弄死他。
「好了好了,知道我妹妹變心了。」上官景羨捂住心口,誇張道:「心口疼死了。」
「別鬧了,哥,你到底能不能幫幫他啊?」
上官景羨眉頭一挑,「我倒是想幫呢。」
他下午早已把局勢分析過一遍,覺得不對勁。
傅司宴縱橫商場多年,創造傳奇無數。
怎麼可能被一個沒什麼實績的老不休和新晉的小菜鳥打倒。
真輪不到他操這個心。
不過為了安撫妹妹,他說:「我回頭跟他通話看看。」
主要是他也好奇傅司宴會怎麼回擊,還能學習一二。
「好,謝謝哥哥。」明溪笑了下,聲音很甜。
上官景羨也跟著笑,「我妹妹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掛斷後,明溪清洗了一下碗,準備用來盛粥。
傅司宴不知道在後面看了多久。
燈光暖黃,女人細長的背影,和冒著熱氣的砂鍋。
在經歷了下午的眾叛親離后......
這一幕,溫馨得讓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碎這種安逸。
這五年,傅成生明裡暗裡使了多少絆子,終於在下午將臉皮撕破。
辦公室里,面對他的假惺惺,傅司宴冷淡回了他一句,「還要裝下去嗎?」
這可笑的父慈子孝的假象。
傅成生當即甩了臉子,亦或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大兒子的厭惡,說:「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有你。」
一字一句,宛若剔骨之痛。
傅司宴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年少時,他也曾渴盼父母和睦,家庭美滿。
但終究水月鏡花,夢一場。
就連他一直維護的母親,在最關鍵時候也選擇跟他背道而站。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怎麼可能不痛。
父母親情,終究在這一刻被連根剜除。
他知道,是他期望太高了。
「啊......」
一聲驚呼讓男人一個箭步衝過去。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