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她懷孕了!
傅司宴神色煙霧迷濛,彷彿沒聽到顧延舟說什麼。
或者說壓根不在意自己還有個孩子......
顧延舟微微嘆息,真是服了。
「我是不信的,你肯定有什麼計劃。」
他想了想說,「我明天得去國外,和玫一起研究這款毒液,你也別太過拚命,兄弟說了不會讓你死,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找出那個製造出這款毒液的博士,拿到成分表,總能剋制的。」
傅司宴絕色的俊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就好像顧延舟口中說的生命垂危的對象不是他一樣。
顧延舟心底一陣煩悶,說是這麼說,但把握有多大,他自己也沒底。
所以,剛剛他在電梯里,才會勸明溪算了吧。
朋友一場,不想兩人都受傷害。
連他都這麼想,更何況這個聰明剔透的男人。
他伸手從男人手中的鋼製煙盒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后,淡聲道:
「司宴,我知道我不是當事人,沒立場說你做的是錯的,我知道你在為明溪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只是你認為的對她好。你真確定,對她來說,是真的好嗎?」
顧延舟咬著煙,也不等男人回答,繼續絮叨:「你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我只是說一句小明溪跟別的男人跑了,你立馬就醒了。你看看你,就算昏迷,潛意識還是忠貞的。我覺得小明溪也不是不能承受真相的人......」
傅司宴抬手又塞了根煙在他嘴裡,冷冽道:「能閉嘴了嗎?」
「咳咳咳......」
顧延舟猝不及防被嗆得不停咳嗽。
「靠!」他說,「你想用尼古丁毒死我,給你陪葬是不是——」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玩笑話,顧延舟突然禁聲。
他看著男人冷漠的神情,拍了拍嘴巴,說:「瞅瞅我這烏鴉嘴,呸呸呸!」
顧延舟是真不適合當保守秘密的那個人。
他也了解自己,舉起兩根手指發誓道:「我凌晨的飛的,馬上你就看不見我了。」
顧延舟以為傅司宴會說些不近人情的話,畢竟這麼多年,他們都是這麼互損的。
但沒想到最後,男人只是用清冽的聲線說了兩個字,「謝謝。」
顧延舟怔住了。
傅司宴這句謝謝,包含許多。
如果不是顧延舟,當初自己就算從爆炸里逃生,也不一定留下命來。
當時他是下了決心,因為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掌握好最後時刻。
好在最後那三十秒鐘,他掌握住了!
車輛衝進海水裡,巨大的負壓下,人是可以脫離座椅而不引爆炸藥。
他藉機從提前損壞的天窗竄出去,用儘力氣往深海處游!
最後,爆炸的那刻,巨大的浪潮把他拍暈了,後面被漁船救上去,再後來就被顧延舟找到了。
但那時候,他身體里的毒液已經開始融合,因為泡在寒水裡過久,身體狀況指標都很差。
顧延舟當機立斷把他帶到國外實驗室救治......
「我們還說這些......」
顧延舟重重握了握傅司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凡事給自己留條後路,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等顧延舟離開后,走廊重新恢復了寂寥。
男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長腿筆直,周身都蔓延著透骨的冷意。
周牧走了過來,「傅總,您要不休息會?」
「嗯,你先去。」傅司宴聲音低低啞啞。
周牧哪能離開,總裁都沒離開。
「找個好點的兒童心理老師,去看看。」男人突然這麼一句。
周牧頓了頓,想了下,才反應過來,「行,我現在就安排。」
傅司宴音色低沉了幾度:「你就不必過去了,以後那邊的事,你都不要出面。」
周牧點頭應聲。
他明白傅總是不想讓明溪小姐知道,心理老師是跟他有關聯的。
雖然傅總這次回來后,讓人感覺他整個人都變了。
但周牧作為貼身助理,卻是能感覺到傅總還是從前的那個傅總,只是行事變得更低調,更難以捉摸了。
畢竟內憂外患,不得不低調。
......
明溪醒來的時候,上官景羨就坐在床邊。
「明溪,你醒了。」
明溪點點頭,剛想起身,就被上官景羨小心翼翼地扶住。
「慢點,你小心一點。」
明溪抬了抬眼眸,不理解上官景羨的動作,她又不是瓷娃娃。
「哥,怎麼了?」她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問著。
上官景羨欲言又止的表情,瞅向明溪。
明溪看著男人怪異的神色,心跳一下快起來,緊張道:「哥,到底怎麼了?」
「我跟你說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上官景羨伸手拿過一張檢查報告,遞給明溪,緩緩吐氣道:「你懷孕了。」
明溪整個人愣住!
懷孕......
她接過報告單:宮內......雙胎......
這些詞,每一個她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她又覺得不認識了。
她懷孕了!
還是雙胞胎!
她因為先天性宮寒體質,一向比較難孕,按照報告單上的時間推算,應該是傅司宴沒失蹤之前懷上的。
那會男人也誠懇的承認過,因為避子葯吃了對身體不好,所以他給換了維c。
如果真懷了,就生下來。
但她因為先天性宮寒,是難受孕體質,當時想著順其自然。
沒想到如今孩子,竟真的來了。
她反覆看著報告單,越發不敢相信,也形容不上自己的心情。
上官景羨看她臉上一點欣喜都沒有,不由得問:「明溪,你怎麼想?」
他看出傅司宴跟她的不對勁了,昨天昏倒想必一方面的懷孕氣血不足,另一方面應該是傅司宴對她說了什麼。
如果不是傅司宴他母親還在icu躺著,上官景羨是不會忍到現在,還不去找他算賬的。
他也為人子,能理解對方心情,欺負他妹妹的氣,他只能忍著一起算。
明溪呆愣幾秒,手心都攥出汗來了,「哥,我得想想。」
「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哥都支持你。」
明溪跟上官景羨這些年兄妹早已形成默契,有些事不用明說,上官景羨都懂。
明溪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痛,又有點心存僥倖。
她懷孕了......
如果傅司宴知道她懷孕了,會怎麼想......
但轉瞬,她又想起男人那些冷冰冰的話語。
[我們?什麼關係?]
[離了婚的夫妻還說愛,未免有點可笑了。]
[如果愛,就不會離婚了不是嗎?]
[......]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拉扯,又把她疼到醒過來。
她拉住上官景羨的衣角,低低道:「哥,我沒想清楚前,不想別人知道這事。」
上官景羨點點頭,「行,我會處理。」
明溪檢查身體無礙,就先行回家,主要不放心呦呦。
到家后,有一個短髮戴方框眼鏡的女性,正在呦呦的房間陪呦呦聊天。
明溪看著不認識,便問紅姨,「這是誰?」
紅姨道:「是新來心理老師,之前的那個心理老師她出差了,推薦這位過來,景羨少爺審核過,說沒問題。」
呦呦狀態很好,沒有受到驚嚇。
明溪旁觀了一會心理老師的輔導后,覺得沒有問題。
這位老師在接觸方式上,要比之前的心理老師更加的活潑,好像也更適合呦呦。
老師跟呦呦聊完后,跟紅姨提出,想要見一見孩子媽媽。
紅姨問過後,便領著老師到客廳。
心理老師伸手跟明溪握手,「你好,我姓李。」
「李老師好。」
李老師遞來一份手寫報告,說:「這是我給慕呦小朋友做的分析報告,您看一下。」
明溪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李老師說:「通過我們的對答,您應該看到了,慕呦小朋友比媽媽想象的要堅強很多,唯一的不足就是她太孤單了,如果媽媽有給她添弟弟妹妹的打算,其實現在就可以計劃起來,慕呦小朋友還是很想要個弟弟妹妹的......」
心理老師走後,明溪去呦呦的卧室,看了看已經洗過熟睡的呦呦。
床頭的一角,放著一張她畫的畫像。
畫面里,有呦呦,有爸爸媽媽,旁邊還有個毛茸茸的小人兒,大家在一起堆雪人。
呦呦在下面標註了,「didi」。
瞬間,明溪鼻子酸得止不住。
莫名的心有靈犀,呦呦總是能第一個感知到媽媽的任何變化。
她給呦呦蓋好小毯子,走出房間,來到陽台上。
半山腰看入夜的北城,滿目霓虹,總是別有風味。
她問自己,這麼久以來,傅司宴的為人,她還不清楚嗎?
他,真的像他說出口的話語那樣絕情嗎?
現在冷靜下來,她在想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連命都不在乎的男人,做出這樣的決定?
多年的了解,明溪知道這個男人做出的決定,絕不會輕易更改。
但明溪不想放棄,也不會輕易放棄。
她撫了撫還沒一點跡象的肚皮,這裡又多了兩份責任。
不管是為了呦呦,還是為了兩個沒出生的寶寶,她也不該輕言放棄。
明溪決定,再去找他談一談。
......
後面明溪又去過醫院兩次,想探望文綺,但都被攔下來了。
文綺的病房,除了傅司宴本人,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明溪不安,托哥哥打聽,文綺現在是昏迷狀態,不算好,但起碼也不算壞,還是有機會醒來的。
後面,接連幾日,明溪都在忙碌,為了之前工作室被傅成生攪亂的那些業務。m.
不知道為什麼,想必是傅司宴回來的風聲,大家都收到了。
那些本來為難明溪的商家,突然就好說話起來。
有部分商家連三倍賠償都不要了,痛痛快快的願意繼續等。
還有一些之前已經收了三倍賠償的商家,直接把錢又退回來。
明溪有些不理解,便約了家略有些熟悉的商家打聽。
明溪和對方約在商場的餐廳,順道一起吃個午飯。
她正好在附近,早早就到了。
上樓的時候,路過一家母嬰商店,明溪看著櫥窗里精緻的小衣服,深感可愛。
還不等她多看,就有兩道身影從母嬰店出來。
男的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外形俊美,身材修長挺撥,跟他一起的女人戴著墨鏡,大肚便便,手裡提著兩個母嬰店logo的購物袋。
袋子不重,女人提在手中,挽著男人,嘴角的笑暈染開來,有種孕味濃厚的漂亮。
明溪眼皮顫了下,看著兩人挽手朝她走來的動作,像是做夢一樣。
腳下更是跟生了釘子似的,動彈不得。
溫穎看到明溪,腳步一頓,然後摘下墨鏡,笑著說,「司宴,是明溪。」
她又恢復了以往那種虛假的落落大方的神態,對著明溪友好一笑。
但落在明溪眼裡,那卻是一種招搖囂張的笑。
那種別有深意,只有兩人才會懂。
溫穎落落大方道:「好巧,你也來逛街?」
明溪等了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好巧。」
她說話時,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盯著男人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
她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從前熟悉的痕迹,卻驚覺男人冷得讓她陌生。
溫穎對明溪一直盯著男人頗為不滿,唇瓣微張,剛要說什麼,被男人打斷。
「走吧。」傅司宴說。
溫穎立馬收了神色,很是聽話的挽著男人離開。
傅司宴邁起腳步欲走,明溪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路都沒給他們讓。
她想問,為什麼......
她們之間,就算有問題,也不該由著溫穎插入。
溫穎是誰?
溫穎是想要她命,卻誤害了他的人。
林雪薇的事,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百分之百就是溫穎指始的。
還有呦呦被綁架的事,文綺受傷,不都是拜溫穎所賜!
連她都知道的事,傅司宴這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
還是說,他明知,故意的......
而男人在看她久久不讓路后,直接走旁邊越了過去,那疏離的動作,彷彿被明溪所站的這一方寸的空氣,都被什麼病毒傳染了一樣。
避之不及!
兩人漸行漸遠,明溪還能聽到溫穎的聲音:「司宴,這裡的佛跳牆不錯,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