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陸念:毀了自己,也毀了他
當年陸景行因為太過震驚,也沒有正式去查證,那一團模糊的血肉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那種情況下,蘇念說,他便信了。
且思前想後,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蘇念也不可能將別人的孩子,栽在他頭上。
所以,他接受了他的孩子,已經流產的事實。
但昨天醫生的一番話,讓他產生質疑,他立馬讓人去查了當年做流產手術的醫生。
竟然就查出來一個驚天的事情。
當年那個醫生因為突然犯了眩暈,想著流產是小手術,便讓護士代勞。
手術做得非常順利,但並不是那個醫生做的。
所以這中間有沒有人搞鬼,根本不知道。
陸景行去找當年的那個護士,卻發現護士早就移民失去了蹤跡,並且在移民前護士有炫富的現象。
說明這個護士是被人收買了。
思來想去,他都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
當年蘇念的月份根本達不到剖腹產的程度,醫生也說是藥物流產加清宮,何至於現在醫生會檢查出來,她五年前有過剖腹產的痕迹。
算時間的話,她不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
那真相只有一個,就是蘇念偷偷生下了那個孩子。
陸景行猛地抓緊蘇念的衣領,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繼續逼問道:「蘇念,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去了?」
男人極度壓迫的語氣,讓蘇念眸光獃滯了片刻。
下一秒,她突然抬手——
「啪!」
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這個男人臉上!
響亮的聲音,預示著這個巴掌有多重。
陸景行的臉,甚至被抽得歪到了一邊。
瞬間,他英俊的臉上每一根線條都染上冰霜,冰寒至極!
「蘇念,你找死......」
「陸景行!」
蘇念突然一聲吼,打斷他,「你還有臉提那個孩子?是,我是留下了那個孩子。」
蘇念承認了。
當年確實是她給了錢給病床的護士,偷偷留下了孩子。
因為當時醫生執意要手術時,這個護士在旁邊說了句,「這孩子好皮實,感覺好像能保下來。」
蘇念半夢半醒聽到這話,緊緊拉住護士的手,費力地跟她說:「五百萬,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當時她把蘇父給她的成人禮,價值千萬的星海之鑽給了護士。
護士一半被利誘,一半於心不忍,竟然做到了。
事後,她利用陸景行的自負心理,回懟他,讓他沒有去查探這件事的真假,就相信了她。
再後來就是那場墜海,孩子也奇迹地倖存下來......
陸景行終於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促使他重重按住蘇念的肩膀,怒吼道:「在哪?那個孩子在哪?」
「陸景行,你是不是忘了我當時是得了什麼病,那個孩子在八個月的時候,我病情惡化,沒辦法只能選擇剖腹生產,可是他太孱弱了,在我體內沒有吸收到營養,在保溫箱里沒活過一周,就死了!」
陸景行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崩裂。
八個月的孩子,竟然沒保住嗎?
蘇念冷笑一聲道:「如果不是你不相信我的病,繼續折磨我,孩子會因為沒吸收到營養,而早早夭折嗎?」
陸景行緊抿著唇,什麼都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你現在是想證明什麼?」
蘇念無情地嘲笑:「想證明你是個無情的劊子手,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久久的沉默后,陸景行開口道:「不是,我沒想......」
他想說,他沒想殺了那個孩子。
甚至還憧憬過,有了孩子以後的畫面。
因為父母的悲慘離世,讓他對生子結婚這件事十分抵觸。
他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會有孩子了。
他不想把不幸延續下去,他陰暗,暴戾,當不了一個好父親。
但如果那個孩子是蘇念為他生的,他竟隱隱生出一絲期待......
可這份期待,被面前女人的冷笑聲打斷。
「陸景行,這個孩子就是因你而逝,你真的人如其名,很行!」
陸景行的手一點一點垂落下去,不得不說,蘇念很會掌控他的情緒。
兩個同病相憐的仇人,亦是兩個十分了解的人。
半晌,陸景行突然啞聲開口,「不就是孩子嗎,我們再生一個。」
聽到這話,蘇念每一根神經都戰慄起來,再度揚起手,想要狠狠給他一巴掌,卻被男人一把攥住。
陸景行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和乾涸的唇瓣,聲音柔和了幾分,「孩子,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再生一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調理身體。」
「陸景行?」蘇念看著他的臉,彷彿不認識他一樣,一字一頓說道:「我喜歡孩子,但跟你沒關係懂嗎?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的身體還生得了孩子?」
其實她想說的是,像陸景行這樣狼心狗肺,人面獸心,該下地獄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別看他現在假模假樣地問起孩子,好像是很關心那個孩子。
但一旦事情變得對他不利,他就會立馬把孩子當成工具來威脅她。
她沒別的,就是太了解他了。
陸景行想想也是,蘇念現在的身體,他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他轉移話題道:「現在領養孩子也很方便,你要想要個親人,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
蘇念笑了,「陸景行,你當孩子是什麼,一個用來解悶的玩具嗎?」
她終是忍不住,說出那句話,「你這樣的人,不配有孩子。」
陸景行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被蘇念下了臉面,臉色就沒那麼好了。
但他想到了玻璃窗前,那乾澀緊窒的滋味......
男人都有一個通病,當知道一個女人一直乾淨后,很多事都變得可以包容。
蘇念潔身自好這點,讓他感覺還不錯。
最終,他也僅僅是手插兜內,握了握拳,冷淡道:「你好好休息。」
蘇念耷拉下眼皮,像是沒聽到,也沒有回應。
陸景行低眸看了她兩眼,轉身闊步走出房間。
直到門被『當』一聲帶上,她才重新掀開濃密的眼睫毛,看著那扇門的方向。
陸景行太精明了。
關於孩子的那顆懷疑的種子,並沒有消散。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查到爍爍的存在。
情況變得刻不容緩,她必須得帶著爍爍離開。
如果想要自己的離開,不被陸景行所發現,她就必須做一件令陸景行焦頭爛額,無法脫身的事。
那就是毀了自己,也毀了他。
......
又休養了一周,蘇念提出要出院。
陸景行詢問醫生的意見,想到上一個醫生被開除,這一個醫生說話便委婉很多。
「病人這個身體回家還是要多休息,好好養著,把根本養起來才行。」
這個醫生說話,就悅耳許多。
陸景行表情平靜,問:「那葯還要吃多久?」
醫生道:「三到五個月,每個月都來醫院複查一下就可以。」
陸景行頷首,讓小鍾去取葯,自己則回病房。
蘇念也沒什麼收拾的,她住院什麼都沒帶,所有都是陸景行準備的。
陸景行轉頭看她,淡定問:「你想住綠洲還是上次的別墅?」
蘇念手心一緊,感覺自己像被潑了盆冷水,久久說不出話。
兩個地方,對她來說,都是地獄牢籠。
半晌,她才回了句,「我不能回家住嗎?」
陸景行輕輕笑了笑,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你身體不好,在我身邊,我還能安排人照顧些。」
這只是委婉的說辭,蘇念再聽不懂,該是她不識趣了。
陸景行鐵了心要把她困在身邊,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蘇念垂下眼睫,像是認命似的,輕聲道:「那明天晚上吧,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
「有什麼可收拾的,我讓人去收拾。」
陸景行本意是不想蘇念太過操勞,畢竟她身體還未痊癒。
誰知,蘇念突然間就爆發了。
她猛地轉身,一雙水色的琉璃眸分秒不錯地盯著他:「陸景行,你一定要用這種霸道的方式,把我鎖在你身邊嗎?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感覺自己就像你養的畜生,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
陸景行抿了抿唇角,表情也不太好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是什麼呢?」
蘇念紅著眼睛,又覺得丟人似的,強行抹去眼角的淚,聲音含混道:「是,我是答應什麼都聽你的,但現在我只是要回家待一晚的權利,你都不給,你是在拿我當個人對待嗎?」
如果她強硬地表示要回去待一晚,陸景行這種多疑的個性,肯定不給。
但這會她水眸含淚,雪白的臉,一副病西施的我見猶憐姿態,反而叫人放下防備。
陸景行眉目微蹙,聲音柔和了幾分,「沒說不給,那就明晚,我去接你。」
他第一次對她,做出了妥協。
「走吧,現在送你回去。」
陸景行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蘇念心裡存著氣,耍脾氣似的扭過身子,不讓他碰。
「不想走?」
陸景行難得不陰陽怪氣地笑了,彎腰一把把人打橫抱起,往病房外走。
「誒!」重心突然不穩,蘇念嚇得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氣惱道:「陸景行,放我下來。」
陸景行心情頗好,低笑反問,「你不是不想走路?」
「我沒說,我只是......」
蘇念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陸景行抬眼望過去,隔著兩層走廊上,徐硯珏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地被人推著去檢查。
像是感應到下面的目光,他掉轉頭來,深深的往這裡看了一眼。
但那一眼不是看他,而是看向他懷裡的女人。
陸景行低頭,捕捉到了女人亦回過去的一眸。
這種什麼都不用說,卻什麼都懂的對視,讓他心臟像是著了火一樣。
「看什麼呢?」他陰冷地說了句。
「沒什麼。」蘇念率先收回眸光,但僵硬的身體還是被男人所察覺。
曾幾何時,她的眸光里,也滿心滿眼盡數是他。
只是時間,誤會,讓這一切都不可能再重現了。
蘇念垂著眸,雖然收回了目光,但依舊能感覺到那一抹乾凈的視線。
竟讓她感到羞愧。
她在慶幸,幸好那天的玻璃,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可這也是自欺欺人,徐硯珏應該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在被那個惡魔蹂躪......
很快,徐硯珏被人推走了,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
陸景行心底冰火兩重天,不發一言,快步下電梯,把蘇念抱到車上。
塞進副駕駛的那刻,他帶著怒火欺身壓了上去,啃咬近在咫尺的唇瓣。
「唔......」
蘇念被他驟然的侵入,弄得喘不上去。
唇瓣被堵住,呼吸出不來,又窒息又疼。
她抬手推他,但男人霸道蠻橫起來,渾身是力,兩人懸殊太大了。
蘇念抵抗不得就伸手去撓他的臉,養了半個月的指甲,在他耳邊抓出一道長長的划痕。
刺痛讓男人的理智回籠了些許,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怒氣衝天道:「為什麼看他?是不是那天的教訓還不夠,嗯?還是我給他的教訓不夠?」
蘇念唇瓣都被他咬出血了,動一動都很疼。
「陸景行,你的擔心,多餘了。」
她輕輕拿手擦拭,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像我這麼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她的聲音很輕,卻能聽出濃濃的自卑和輕賤。
陸景行更加憤怒了。
臟?
是因為被他上了,才覺得自己臟?
就在他的暴怒快要無法抑止時,下一秒,蘇念一把扯緊他的領帶,拉近身前,靠在耳邊說:「沒錯,就是你太髒了,染黑了我,現在——」
蘇念對準他的脖頸,惡狠狠地在他性感凸起的喉結上,咬上一口泄氣。
隨後,她擦了擦嘴,不屑道:「我們都一樣髒了。」
這個舉動,反而輕而易舉就將男人的怒火平息了。
陸景行不是常人,得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對付才行。
他喉結聳動,驀地低低一笑,「這樣不好么,我們才是最配的。」
隨後,男人將一條膝蓋抵在她的座位前,兩腿之間,另一條腿,因為太長,只能放在外面。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龐,低下頭深深吻了上去,比上一次溫柔許多,帶著探索的意味。
就這樣在停車場露天,他連車門都沒關,就想這樣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