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她的親生父親!
「欒月,你怎麼了?」
溫晉堯箭步上前,想要查探明欒月到底怎麼了。
沒想到明欒月一回頭,看到是他,當即嚇得大叫一聲,然後直朝明溪懷裡鑽。
彷彿兩人的位置調換了,她才是那個小孩子一樣。
明溪皺著眉,說:「溫叔叔,您還是先出去吧,您在這,只會刺激到她。」
溫晉堯不想離開,但看了看瑟瑟發抖的明欒月,還是妥協了。
他說:「明溪,只要你乖一點,我就能保證你不會受罪,知道嗎?」
這話半誘哄半威脅。
溫晉堯是在警告明溪,如果敢耍花樣,絕對懲罰她。
明溪面色不變地嗯了聲,隨後輕拍明欒月的後背,一遍遍安撫道:「媽,媽,我是明溪......」
溫晉堯看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明欒月,不想再刺激到她,便提腳走了出去。
明溪看到房門被關上,早上的時候,她已經探查過了,房間內沒有攝像頭。
可能是換了新住所,再加上溫晉堯計劃帶明欒月離開,所以就沒在這裡裝監控。
「媽,對不起,弄疼你了。」
明溪連忙查看明欒月的後背,還好,只是有點紅。
剛剛她棋行險招,知道明欒月有一點風吹草動,溫晉堯都會在意,便拿明欒月的情緒,騙過了他。
真好,竟讓她成功了。
還好她棋下對了。
如果換成是她受傷喊叫,估計除非到死的地步,都不會引起這個男人的波動。
明欒月依舊沒什麼知覺,但對於明溪的親近,明顯不排斥。
她目光凝神看著明溪,一眨也不眨,彷彿怕自己一眨眼,明溪就不見了。
明溪輕輕握著明欒月的手臂,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媽......」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會,然後止住眼淚,詢問道:「媽,當初那個綉緞,你放哪裡了?」
明溪問的是當初伴手禮上的那塊綉緞,她現在唯一能聯繫到外界的希望,就是這個綉緞。
裡面有發射器,只要再按一下,就能讓哥哥知道,她們的地址。
當初這個綉緞被明欒月按過後,溫晉堯也沒有查找伴手禮的任何相關事宜,就說明,他目前還不知道綉緞上有發射器的事。
而根據明欒月出現狀況的時間,明溪可以推斷出,那個綉緞應該是她無意間觸發的。
那會她就已經呈現不說話,不做表情的狀態了。
只剩腦子裡的殘存意識,讓她在見到綉緞時,做出下意識的動作。
「媽,那個綉緞對我們很重要,你告訴我好不好......」
明溪用輕柔的聲音,詢問著明欒月。
但她依舊呈現出不理解的神態。
明溪突然想到那個燕雀當歸的故事,她扶著明欒月坐下,然後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緩緩給她講述,當初她講給自己聽的那個故事。
明溪講到燕子媽媽回來,森林已經被燒毀時,明欒月的表情突然哀傷起來。
明溪覺得有用,就繼續講述,在她說出那句『良辰吉日,燕雀當歸』時,明欒月的表情很明顯變了。
就在明溪為她的變化,而狂喜時。
門吱一聲被推開,溫晉堯走進來,看到表情又恢復幾分的明欒月,心情變得不錯起來。
但他並未因此而延長時間,淡聲道:「時間到了。」
說著,也不顧明欒月的不願意,直接抱著她就離開了房間。
等到第二天。
明欒月準時過來,明溪再一次講了那個故事,說到結尾那句時,明欒月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說了變成痴獃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是這個嗎?」
明欒月變戲法一樣,把手腕上的綁帶拿下來。
隨後,盯著明溪的臉笑嘻嘻問:「這個?」
明溪沒想到自己想要的就藏在明欒月的身上,她把它當成腕巾來使用了。
她連忙檢查刺繡的地方,果然,定位器還在。
明溪摸索到按鈕,按了下去。
隨後,門口響起輕微的響聲,明溪慌忙把綉緞重新給明欒月綁好。
這個發射器只有兩次機會,這次過後,徹底沒用了。
明溪看著明欒月再次被帶走,心底滿是不舍,但她覺得希望馬上就來了。
另一邊,上官景羨和裴行之都在滿城尋找明溪。
北境島的機場,沒查到溫晉堯的出入境記錄,所以他們斷定溫晉堯還藏在北境島。
而傅司宴這邊也在掘地三尺尋找中。
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的傅司宴,躺在椅子上,輕閉上眼,想要緩一下。
這時,門被推開。
周牧進來激動道:「發射器......發射器又發了一次信號。」
傅司宴當即拿起外套,就往地下車庫去。
路上周牧負責探查發射器周圍有無危險物體,傅司宴把這個消息也告訴了上官景羨和裴行之。
三個人從三個方向出發,但目標都是一致的。
就是救出明溪和明母。
而傅懷深在得知明溪可能有消息后,也馬不停蹄地往定位的地點跑。
......
傍晚時候。
明溪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只見溫晉堯手裡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進來。
在看到上面寫著鑒定所字樣的提示后,明溪的心拔涼拔涼的。
為什麼這個結果,出來得這麼早!
倘若溫晉堯知道真相后,一定會現在就殺了她。
她都已經發射出去信號了,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活下去了。
明溪手藏在枕頭下,暗暗蓄力,想要跟溫晉堯拼上一拼。
男人走到跟前,儒雅地推了推眼鏡,說:「明溪,這個鑒定我還沒看,你要不要先看?」
明溪蓄力握著削尖筷子的手,一頓。
溫晉堯竟然還沒看結果?
但叫她看,想必也不是安的什麼好心。
估計這個男人此刻,正在觀察她的表情,欣賞她露餡的樣子。
「......好。」明溪慢慢伸手接過文件袋。
溫晉堯此刻確實在欣賞明溪的表情,只是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兒很像他。
一樣的杏眼帶鉤,比尋常人的眼睛更特別,更好看。
明溪顫顫悠悠地在拆文件袋,心底卻在盤算這個距離給溫晉堯一下子,命中率會有多少!
或者只要想辦法把他關在這個房間里,自己就能帶著媽媽,往外逃。
明溪突然手一抬,文件袋倏一下掉落在地,裡面的資料散落出來。
她沒心思去看,只是舉著白色的竹筷子就往溫晉堯脖子上扎。
兩人身高有些差距,但是溫晉堯這會微低著頭,根本沒防備明溪。
削得很尖的竹籤,竟毫不費力就戳到了溫晉堯的脖子上。
血頓時順著竹筷子的桿往下滴。
明溪看著血流的速度,就知道壞了。
自己沒扎到動脈,並不能制住他。
溫晉堯抬手摸了下脖子,鮮紅的血,隨後,他看向明溪,面沉如水。
「想殺我?」
他沉靜地問她,黑沉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平靜得猶如廢棄的死海。
明溪往後退,和他保持距離,說:「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和我媽,你別以為你能逃得掉!」
溫晉堯一點都不意外,「聯繫上外面了?」
明溪不在乎,不管說不說,以溫晉堯的聰明,絕對猜的出。
不然她不會放手一搏,會繼續偽裝下去。
溫晉堯也不管脖子上的竹籤,不拔也不處理,挑了下眉毛,說:「不錯,不虧是我溫晉堯的種,夠膽識。」
明溪皺眉,什麼他的種,她可不信這個狡詐的男人,真的沒看過那份親子鑒定。
應該早知她不是了。
溫晉堯看她迷惑的表情,像是瞭然了什麼,突然哈哈大笑道:「看來你是在誆我,不過——」
他微微彎腰撿起地上那張報告單,遞過去道:「你看,被你說中了,你真是我的女兒。」
「......」
明溪震驚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她清晰地看到親子鑒定上寫著:親緣關係99.99%......
怎麼可能......
那只是她隨口說的,為了拖延保全自己的性命,信口胡謅的。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事實。
她竟然是溫晉堯的女兒!
這個屢次三番想要殺死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看著溫晉堯走近,明溪突然大叫一聲,「站住!」
她快瘋了,舉起一個凳子,對準男人道:「你別靠近我!」
溫晉堯停下,臉上還是那種有點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明溪,我們的關係,現在可不是這種狀態了,你要儘早適應。」
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父親。」
「去你的父親!」明溪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怎麼好意思,你想殺我,三次了,每次都是真心實意的想殺我,如今就因為我身上有你的血,你覺得我就該認你嗎?」
溫晉堯平靜的偽裝,有一瞬戳破。
他竟淡定道:「以前我是不知道,你不該拘泥於過去,該看向以後,你做我溫晉堯的女兒,絕對不會讓你吃虧,每一個負你之人,我都會殺了他,不管是誰!」
明溪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和瘋癲之人。
他到底是怎麼說出口,讓自己不要拘泥於過去的。
在他三次殺自己以後......
在他囚禁了媽媽之後......
如果不是他,她的命運根本不該遭受這麼多波折,養父也不會無辜橫死。
這個人竟然有臉說,以後不會讓她吃虧。
她所有的虧,都拜這個男人所賜。
本該享受母親關愛的她,被迫顛沛流離。
「溫晉堯,你在做什麼夢,我不會認你,我還會帶我媽媽離開,你囚禁我媽媽這麼多年,還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明溪看著他,凝神聚氣道:「你這樣的人,該下地獄!」
溫晉堯看著明溪憤怒的臉龐,輕輕笑了笑。
「看來,是談不攏了。」
他揮揮手,說:「不過沒事,我們一家三口還有很長的時間,慢慢你就會知道我會是個多好的父親了。」
明溪警惕地看著溫晉堯,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溫晉堯揮了揮手,招呼了個傭人進來,隨後吩咐道:「把小姐的東西收拾好,送上飛機。」
看著明溪發白的臉色,溫晉堯慢悠悠解釋道:「我們馬上就走了。」
明溪:「!!!」
溫晉堯這是要帶著母親和她,一起撤離。
她知道溫晉堯很聰明,憑著他能把母親藏幾十年,而無人知曉,就能知道他的隱身能力很強。
一旦這次被帶走,那麼爸爸、大哥、寶寶們,所有的親人朋友,她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了。
「我不走!!」
明溪一個凳子砸過去,就使勁往外跑。
剛到門口,就被溫晉堯一把扣住手臂,他拿領帶給她手綁上,直接把明溪往樓下扛。
時間緊迫,這裡很可能已經暴露。
他們必須即刻離開。
外面已經都安排好了,只要能離開,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樣,把她們母女藏得嚴嚴實實。
明溪被綁住了手,又被男人扛在肩上,不管如何掙扎,都脫離不了。
到門口時,她看到一個傭人推著明欒月也往直升飛機的方向去。
她在男人肩頭上大喊,「媽!媽!快跑!不要上飛機!快跑!」
明欒月看著明溪,眼神迷惑了一秒。
聽她說話,也是毫無反應。
彷彿昨日的清醒,只是明溪一個人的幻覺。
溫晉堯嫌她吵鬧,恨恨道:「不想我把你扔下去,就給閉嘴!」
沒成想,一句威脅,讓明溪喊得更大聲。
「媽!你快跑,這是個壞人,他手上都是血,你快跑......!」
溫晉堯真的很生氣。
好在已經靠近直升飛機,他把明溪交到一個很壯的保鏢手裡。
明溪卻反應很大,對那個保鏢怒吼,「別碰我!」
溫晉堯遲疑了下,好像在思考,是不是不該讓別的男人碰到明溪。
就在這空檔間,明溪從兩人的交接中掙脫出來,往明欒月的方向跑過去。
「媽!」她大喊一聲。
明欒月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後面的傭人一慌,剛要去拉她。
她就做出更讓人驚掉下巴的舉動,跑了起來。
要知道,她因為受刺激后,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出行都要藉助輪椅。
偶爾能站起來,但是撐不過五秒。
明欒月把自己的手交到明溪手中,然後兩人朝著停放在門口的轎車跑過去。
車門沒拉開,是上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