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是為夫沒給夠夫人家用?
銀河迢迢,凝了露珠的樹枝上似熠熠閃著晶瑩,落在裴安肩頭,好似在茫然一片的黑暗裡,為她指出一條閃亮的路。
那路的盡頭便是裴安。
天意如此,不然如何解釋她與朱淮的兒子卻生出一副娃娃臉來。
那孩子笑一笑,兩團酒窩與裴安竟有三五分像。
若不是她與裴安一直恪守禮法,她都要懷疑這孩子是否真的是裴家血脈。
換做往常以裴安宦官的身份她還會猶豫,但自打裴家沉冤昭雪,裴安又搖身一變成了禁軍統領,盧迎蓉顧慮盡散。
除了那檔子事,裴安處處不知道比朱淮強多少!
他既狠心把親生兒子攆出家門,那她便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坐實涵兒是裴安兒子的事實,改朱姓為裴姓。
她相信以裴安的擔當與能力,必定能護涵兒周全。
盧迎蓉思緒瞬間清澈起來,也更為堅定,她已然不是什麼二八少女,便也不再裝什麼羞澀嬌俏,而是熱辣辣的看向裴安,「其實,這些年朱淮一個又一個往家裡抬,我真的一點都不嫉妒,他不來打擾我,我反倒是輕鬆,我……這些年從未忘記過你。」
涼風寂寂,盧迎蓉未曾在裴安宛如一潭死水的眼中窺見一點波瀾。
可她非但沒退,反倒是一步邁到裴安面前,與他不足一拳之隔,灼灼的望著他,三哥哥,兜兜轉轉,你我才是這世間最為契合的夫妻。」
直白的示愛彷彿落入山崖的石頭,無聲無息,亦無迴響。
盧迎蓉對裴安的冷麵並不在意,她自以為懂他,那些冷漠與無動於衷全部來自於他的自卑罷了。
正要主動去牽他的手,裴安忽然動了,他後退一大步,淡淡回道,「兩個選擇,一,明日我去盧府,二,我替你尋一處安全的宅院,保你母子不受騷擾。」
盧迎蓉怔愣住了,「三哥哥……」
「不必多說,你我之間早在裴安入宮那日便斷了,何況那些年,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並不是男女愛意。」
盧迎蓉哪裡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她不久前才下定決心為她們母子尋一個可靠之人,本以為十拿九穩,不想竟被拒絕了?
不僅如此,連曾經也被全然否定!
盧迎蓉第一反應便是絕不能走,她這樣想也這樣求了裴安。仟韆仦哾
裴安心冷如鐵,「盧迎蓉,你我之間說話也不必掖著藏著,今日你不該動這宜夏居。」
盧迎蓉掛著淚珠,心裡鈍疼,「是嗎?一個不知哪裡來的,見不得光的女子比得過你我的十年?裴安,你捫心自問,這可能嗎!」
「見不得光?」
盧迎蓉被雙目迸發凶光的裴安嚇了一跳,可很便回他以譏嘲,「若不是見不得光,怎麼滿院子的人沒一個知道,裴安,你若做出醜事,裴伯伯泉下有知絕不會饒了你!」
裴安的眼尾漸漸染上猩紅,他手指攥成拳,指節捏得咯吱咯吱作響,「她的身份可比你清白多了,以你一個下堂婦的身份,還奢望進我裴家的大門?」
盧迎蓉的瞳孔漸漸放大,不敢置信的反問,「下堂婦?」
裴安冷哼一聲,只留給盧迎蓉一堵冷牆似的背影。
他叫來魏春,「讓人都停了!」
魏春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要恢復成原來一樣嗎?」
裴安淡淡嗤聲,「髒了,免了。」
薄涼的聲音被寒風裹挾著,盧迎蓉駭目圓瞪,單薄的身子晃了幾晃,臟?
好好好裴安!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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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破曉,一隊僧人已經進了宮門,一路行至慈寧宮外。
因錦泱一句話點破她與沈霄密謀之事,陳蘭英對送銀子一事已不抱希望,但飽受噩夢折磨的她,能來些和尚念經驅邪也是好的,於是早早便收拾妥當,盼著人來。
巳正,莊重的梵音從慈寧宮殿內漸漸上升盤旋,許是聲聲佛號怡和大氣,肅穆安然,不過半刻鐘,陳蘭英便陷入昏睡。
裴安記著錦泱交代之事,親自盯梢,等天完全黑下來,兩名僧人借故離開,行跡詭異的頻頻靠近慈寧宮正殿,他不過是派出一名老嬤嬤試探一下,那兩個蠢貨便將『東西』盡數交出。
裴安並無好奇,第一時間便讓人送去了崇政殿。
恰巧錦泱未睡,便直接讓人把東西送進來。
東西裝在兩個麻灰布兜之中,這布兜平日乃是和尚裝化緣缽盂用的,背在身上毫不起眼。
錦泱讓人拆開,驚喜倒是不少,原本以為不會太多,沒想到光是銀票就足足有八千兩之巨!
再加上一些散碎銀子,賞人的金瓜子之類的,零零總總,將近萬兩!
沈霄這樣有錢?
錦泱美滋滋的夾起一摞銀票,放在手上掂了掂,難掩得意。
她暗暗想著,既然沈霄這樣有錢,不如再坑他幾筆?
忽然一股帶著溫熱水汽的氣息從她身後貼上來,接著脊背脖頸處便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陸寅的牙輕輕游移,眨眼的功夫,瓷白的肌膚上便印上一排細細密密的紅痕。
錦泱不堪癢意扭著肩躲了躲,「先別鬧。」
「嗯?」喑喑沙啞的聲音從陸寅喉嚨里滾了出來,他把下頜搭在錦泱肩上,身子又朝前貼了貼,頗有些委屈在其中,「嬌嬌,你瞧瞧,這還能忍么?」
感受到腰間一熱,錦泱的肌膚剎那間由白轉粉,手腳皆是軟了下來,她軟綿又無力的推了推陸寅,澀然道,「還沒聽說誰是因此事憋死的。」
陸寅垂眸往下一掃,更是委屈了,「真憋死的,哪家能坦白?」
錦泱受不住他的痴纏,無奈應下,「好好好,我把這銀票挪過去……」
陸寅這才掃見錦泱跟前擺了一堆散碎銀子,她趿拉上鞋,一一撿起,再用絹帕接著,挪到一旁的矮几上。
來來回回走了三次還沒撿完。
陸寅腦中升起無數疑問,他再看一眼那些散碎銀子,有幾個甚至小到掉在地上他都懶得撿的程度,就這?
有什麼用?
就在錦泱還要再繼續的時候,陸寅一把按住她的手,薄薄的唇貼在她的耳側危險游移著。
「是為夫沒給夠夫人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