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大小姐的腦子被燒壞了
米氏橫了姨娘一眼,在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家家面前說得如此粗俗,實在有失體統。
一直佇立一旁的婉言即刻也說:「姐姐這是前日與我拌嘴,遷怒到我表兄身上去了不成?」
麗姨娘哭哭啼啼地說:「老爺,你可要給我那可憐的外甥做主啊。」
「原來是這事,他讓人打了么,與我何干?」婉容一臉漠然。
米氏自然是護著寶貝女兒的:「就是,姨娘,你可不要瞎說,你外甥讓人打了,與婉容何干,她一個閨閣女子,難不成認識外面打人的渾人?」
「我外甥說了,他在外面救首輔雷家的女兒,遇到了婉容,婉容冤枉他給那雷家小姐下毒然後施救,一定是那雷家的人,誤會了我外甥,派人把他給打殘了。老爺,我兄弟說要去告官,是我給壓下來了,若告官了,免不了讓大小姐要拋頭露面上公堂,此事,還不如花點銀兩,看能否打發了。」
她哭哭啼啼地抹黑婉容,又順便抬了下自己,好似告官被壓下是她的功勞。
雲首輔的臉色變得難看了,盯著女兒,說:「你為何如此陷害姨娘的外甥,是否有內情。」
「父親,陷害兩個字不妥,哪裡是陷害了,女兒若去晚了,那雷小姐的清白就被張繼給毀了。他下作到給雷小姐下了毒藥,讓雷小姐迷了心智,還假意冒充自己是大夫,想趁機玷污人的清白,女兒見勢不妙,救了小姐,雖然那張繼不是我的表兄,為人也混,可畢竟他是姨娘的外甥,是婉言的表兄,若讓雷家知曉,告了上去,抹黑的就是我們首輔家。」
姨娘沒想到,一貫笨嘴拙舌的婉容,一口氣竟然說了這麼多,而且伶牙俐齒,幾句話就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了。
這大小姐到底是腦子燒壞了,還是燒清醒了呢!
她當然不是省油的燈,立刻站起來指著她說:「你胡說,我那外甥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怎麼會無端去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再說,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我外甥有才學,又未曾定親,他們私會,與你何干?」
米氏怒了,說:「夠了,姨娘,別用那污言穢語,在我女兒面前說這些。」
麗姨娘沒有讀什麼書,而米氏是護國大將軍的嫡女,自幼知書達理,自然是看不慣這個粗俗的女子。
「我外甥都那樣了,大小姐難道還說不得嗎,難道真要我哥哥把大小姐告去官衙嗎?」
若是前世的婉容,沒有見過世面,膽子小,或許會被唬住,可現在的婉容,已經是死過一次,見識過家族被打入死牢,父死母亡的人了,早已榮寵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了,怎麼會被她嚇住?
「那就告官好了,原本也是要抓他去見官的,是他自己甩脫了捆著他的人逃跑的,他給人家下藥,指甲上留了證據,身上的藥包還沒扔,那雷家雖然是商戶,可也是家大業大的,做了這樣的醜事,擔心的應該是人家還會不會追究,一旦告上官衙,連累的是首輔家,抹黑的是父親的面子,人家說起來只會是說雲首輔家的親眷。雷家沒來追究他,他竟然來告我,那讓他告好了,看雷家怎麼給教訓法。」
雲首輔也不是糊塗的人,不然也做不到首輔了,他為官清廉,最注重名聲,聽聞女兒這麼一說,覺得有道理。
他一拍桌子,怒視麗姨娘:「原來人家證據確鑿,你外甥卻還來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婉容遇到事情制止了他作惡,算是挽回了我們首輔家的顏面,那雷家我也認識,雷家家主是個嫉惡如仇的人,真鬧起來,這是天子腳下,我又是首輔,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姨娘你還鬧事,我看你也糊塗了,就禁足府內,哪裡都不許去。」
「老爺,冤枉啊,我那外甥怎麼會下藥呢,他也是讀書人啊。」姨娘還不死心。
婉容嘲笑:「是啊,三旬的童生,秀才都沒考過,那算什麼功名,成日的偷雞摸狗,對了,他那日還炫耀說婉容妹妹給了他一百兩的銀子讓他還賭債呢,雖然一百兩不多,可我們首輔家,父親一貫清廉,銀子也無多的,就這麼貼補你娘家人,適合嗎?」
你拉踩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只會還手,順便也拉踩下你。
婉言花顏變色,她沒有想到,嫡女姐姐竟然把自己給張繼銀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心裡痛罵張繼不是人,立刻說:「姐姐,你這是胡說,我哪有借他銀子……女兒並沒有啊,父親。」
「是嗎,張繼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炫耀了一把,不然我也不知道此事。」
「那,那是他胡說,胡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說完,她就掩面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她知道父親心軟。
果然,首輔面色稍微緩和了,揮揮手說:「好了,此事算了,與我們府無關。姨娘,你的那些親屬也太不像話,在外沒少以我們首輔家親眷身份作威作福,這次也算是張繼踢到硬茬了。讓他自己去處理,以後此事休得再提。」
說完,拂袖而去。
米氏責備地看著姨娘:「老爺的話你可要聽到心裡,還有你,婉言,你是否給你表兄銀子,你心裡有數,老爺賺得一點餉銀,養一大家子人尚且短缺,你可不要再胡亂塞銀子出去了,你若嫌銀子多,消減你的例銀也就是了。」
麗姨娘一聽,頓時急了。
告黑狀不僅沒有抹黑婉容,反而要削減自己女兒的例銀,好似偷雞不成蝕把米,急忙說:「主母,例銀原本就不夠,我都是貼給女兒的,我們可沒有多餘的銀子貼補人呢。」
「不想例銀被消減,就規規矩矩的,別以為別人都是笨的,任由你朝身上潑髒水。還不下去?」
米氏護短,為女兒,她可以撕下大家閨秀的溫婉,露出鋒利的牙,她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姨娘的話的。
麗姨娘和婉言只得怏怏離開,路上,麗姨娘疑惑地問:「昏迷了幾日,這婉容,怎麼好似清醒了一般,不再那麼容易被揉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