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鬥法
馬大腳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從錦囊中拿出一大一小兩個人形剪紙放在桌上。
她剪下一綹花白的頭髮,就著蠟燭燒成灰。然後,她把灰燼碾成粉末,撒在兩個紙片人上。
沙涌死死地盯著馬大腳的動作,眼睛睜得老大。
「不用看得這麼仔細,老沙!你學不會的!」馬大腳嘲笑道,「這是老身培養了多年的剪靈,除了本人,別人根本無法控制它!」
說完,她就對著兩個紙片人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兒,那個大的紙片人開始無風自動。它先是一陣顫動,然後就雙手撐著桌面坐了起來。最後,它竟然站在桌子上。
馬大腳問沙涌:「你不是說,有那小子的物品嗎?現在不拿出來,留著幹什麼?」
沙涌立即從懷裡掏出一把牛角梳遞了上來。
馬大腳接過來看了看:「你確定這梳子真是那小子的?」
沙涌說道:「前幾天,犬子帶著幾個人去真武觀,其中一人親手從那小子的床頭拿的!」
馬大腳點了點頭:「你能確定就好!」
說著,她將梳子遞到紙片人的面前,似乎是讓紙片人聞了聞梳子的氣味。
然後,她指著窗外,發出指令:「去吧!把這小子殺了,儘快回來複命!」
紙片人向馬大腳彎腰行禮,然後就在桌上一步跨出窗戶,隨著夜風向真武觀的方向飄飛而去。
大約三更時分,徐來已經上床睡覺,突然心中一陣悸動。然後,他聽到廊檐下傳來鈴鐺震動的聲音。
這個鈴鐺還是清風幼年時師父給他買的玩具,現在被徐來系在紅繩上,在走廊下面的兩根柱子間拉出一條警戒線。
他急忙跳下床,透過卧室的門縫向外看。只見一個紙片人正彎下身子,從紅繩的下面走過。
很快,紙片人就來到卧室的門外,然後,仗著身體薄,它直接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徐來本想在紙片人一進門時,就給它貼一張「神火符」,直接把它燒成灰。
但是,他剛剛從懷裡取出「神火符」,就又塞了回去。
「這個世界的法術我從來沒見過,先看看這紙片人有什麼厲害之處,不忙燒它!」
徐來剛剛想到這裡,紙片人已經亮出一把錫紙剪成的匕首,向他的胸口刺來。
徐來抄起床頭的一把桃木劍,向著錫紙匕首迎去。
「喀嚓」一聲,徐來的桃木劍被錫紙匕首砍斷。
「喲嗬,好厲害,這要是砍在我身上,絕對是一刀見血啊!」
「唰唰唰……」紙片人接連幾下,逼得徐來手忙腳亂地後退,而床上的被子、枕頭都被剁得稀爛。
眼看著紙片人步步緊逼,徐來抄起身後的一個瓶子,將裡面的水向紙片人潑去。
白天,他做準備時,將一張「辟邪符」燒成紙灰,泡在水裡,這種渾水也有辟邪的作用。
符水潑在紙片人的身上,頓時顏色深紅,就像鮮血一樣。
「吱!」
紙片人發出老鼠似的一聲慘呼,身子開始變軟,然後慢慢癱倒在地,變成了一張廢紙。
東沙村,沙家書房。
馬大腳盯著那個小一點的紙片人,嘴角帶著笑容,似乎覺得,大紙片人這一去,必然不負使命。
沙涌見馬大腳一臉的輕鬆,知道她胸有成竹,自己也就不再擔心,悠然地品著香茗,心中的恨意似乎也消了些。
他恨的當然是清風。
兒子沙鑫的死,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與清風有關。
但是,沙涌聽人說,清風給了田寡婦一張符,就能把浣花溪的水鬼嚇退。
這就讓沙涌不能忍了:「憑什麼別人沒淹死,我兒子卻出了事?清風這小子,能救別人,為什麼就不能救我兒子?難道就因為我兒子和你爭櫻子?你小子有什麼資格娶跟我兒子爭?我兒子死了,你小子就得為他陪葬!不管是不是與你有關!」
正是抱著這個目的,他才花三十兩銀子請馬大腳出手。
馬大腳是方圓幾十里有名的神婆,如果連她都殺不了清風,那麼沙涌就只能動用他在縣衙里的關係了。
他跟縣衙的捕快張大可是把兄弟,但是,這張大可愛財如命,如果請張大可弄死清風,起碼要收他一百兩銀子。
沙涌思來想去,還是找馬大腳更合算。一來,她要錢不多;二來,她的手段也更隱秘。
他剛剛想到這裡,馬大腳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沙涌也嚇了一跳,他站起身來,卻驚恐地看到,馬大腳面前鋪著的那個小紙片人變得一片殷紅,就像被鮮血浸過一樣。
他清楚地記得,這個小紙片人剛才明明是白色的。
「馬大仙,這是怎麼回事?」沙涌問道。
「怎麼回事?老身正想問你呢!」馬大腳厲聲說道,「那小子居然破了老身的剪靈。這就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道士,法術應該不在老身之下。你先前為什麼不說清?」
沙涌也很委屈:「馬大仙,我可不是做你們這一行的,他會不會法術我哪知道?」
馬大腳還想再說,卻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沙涌急忙遞過一個茶杯:「馬大仙,喝口水,消消氣!」
馬大腳擦去嘴角的血跡,又喝了一口水,這才恨恨說道:「老沙,因為你的失誤,老身損失了一個剪靈,身體還受到反噬,吐了血。老身絕不會放過那小子,一會兒,老身換個法術殺他。但是,你也要加錢!」
聽馬大腳說不會放過清風,沙涌鬆了口氣:「行,馬大仙,你說要加多少?」
「你再加七十兩,總共是一百兩!」
「這麼多?」沙涌一聲驚呼。
他心想:「早知道你要價這麼高,我就找自己的把兄弟了!有錢給自己人掙,還能拉進我們兄弟的關係!」
馬大腳卻大聲呵斥:「老身跟你明說吧!接下來,老身要用血嬰對付那個小子。血嬰一出,你起碼要給一百兩,否則,老身都收不回成本!」
沙涌問道:「血嬰你已經煉成這麼多年,怎麼還要成本?」
「當然需要成本!要讓血嬰一直鮮活,就要每天喂它紫河車。你可別說,你不知道紫河車是什麼!」
沙涌當然知道,紫河車就是產婦的胎盤。這東西,可不便宜。
馬大腳又說:「再說,因為你的消息不實,害得老身損失了剪靈,又傷了身體,這筆賬老身還沒有跟你算呢!」
「好,我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