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棋子

「好了。」在阿九臉上塗塗畫畫的宓雙雙終於放開阿九，她看著阿九的臉滿意道：「這下肯定能讓所有人為之驚艷。」

阿九轉頭看向鏡中的自己，她面上的妝容淡雅高潔中透著一絲病態柔弱的蒼白，使她美得夢幻、出塵、脫俗。

宓雙雙：「稍微加點病妝，這樣會激起別人的保護欲。」

阿九心想這是讓她上朝面聖，還是讓她上台表演。以她這麼聰明的腦子，剛一整個晚上光是如何端著走樓梯都被盯著練了不下十遍。就別說一直練習如何稱呼、如何下跪、何時下跪、什麼人應該問什麼安……她一直從飯後練到凌晨，宓雙雙感覺稍微滿意了才讓她開始焚香沐浴。她第一次覺得做人原來如此辛苦和複雜。

「這身裙會不會樸素了些？」宓雙雙看著阿九身上青色的霓裳裙，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阿九：「你現在是不是根據炎帝陛下的喜好在打扮我？」

宓雙雙拿起旁邊的紫色羅裙在她身上比對了一下：「是呀。」

阿九：「你把我打扮得這麼好看，炎帝陛下會不會喜歡我？」

「就是要讓她喜歡你。」宓雙雙放下紫色的羅裙，又拿起另一條水藍色的裙子，「怎麼，她喜歡你不好嗎？」

「不好……」阿九有些不樂意道，「萬一他看上我，我……」

宓雙雙不解：「她看上你不好么？她看上你，你不僅可以救莫尚麗，以後也可能就飛黃騰達啦！」

阿九突然雙手捂著前胸：「我可不會出賣身體啊。」

宓雙雙一愣，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笑道：「你都想什麼？炎帝陛下不會要你的身體。」

阿九：「那你又說想讓他看上我？」

宓雙雙：「我的意思是她看上你，覺得你儀態很好，賞心悅目，她看得歡喜，或許會給你些賞賜。她不好女色，你放心。」

阿九震驚：「他不好女色……難道他好男色？」

宓雙雙：「對呀，她夫婿很多。」

阿九咽了咽口水：「冒昧問一下，炎帝陛下是……男的還是女的？」.jj.br>

「當然是女子。」宓雙雙想到阿九剛才的反應，笑道：「怎麼，你以為炎帝陛下是男子？」

阿九釋然的點點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很蠢，她好像還是沒有適應這個女子當家的世界，總是停留在她原來那個表面上男女平等，實際上還是男權主宰的世界中。

「除了第一任炎帝陛下是男子，歷任炎帝都是女子，你怎麼會認為炎帝是男子？」宓雙雙怪嗔道，「你等會上朝可是要多留心多注意，不要失了禮數。我精心打扮你，是因為這是禮數。打扮得越得體，越是代表你對他人的尊重。特別明堂上巫覡百官盯著，稍微有失就會萬劫不復。」

「這、這麼可怕……」阿九突然有些退縮，「我可以不去嗎……」

宓雙雙：「說什麼傻話呢？你覺得可能嗎？」

看阿九整個人像是蔫了的花一樣，她撲哧一下笑出來：「好啦，我嚇你的。沒這麼嚴重。炎帝陛下是很寬容的，所以你也不用緊張。只是她手下這些百官難對付點。但有阿瑤在，應該問題不大。」

阿九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宓雙雙：「當我擔心的是，明天西陵氏的人也會來。明天估計會是一場硬仗。」

阿九：「什麼意思？」

宓雙雙：「四日以後就是大暑「祈豐祭」，是由阿瑤主祀。她明日就開始要致齋的，不得上朝議政的。所以原本阿瑤是上奏讓你在祈豐祭以後再上朝你面聖。結果這突然提前讓你在阿瑤致齋的時候面聖，估計是維統派想算計阿瑤，想要在她無法朝聖之時對你下手。但估計炎帝留了一手，讓你今日就上朝，讓阿瑤可以同你一起上朝，這樣你就多個照應。看來炎帝陛下雖被維統派施加了壓力，但也是有心要護你的。」

阿九感嘆：「這炎帝看來真不好當。」

「那時當然啊！帝王怎麼會好當！」宓雙雙道，「你再想想，維統派施加壓力，想讓你在沒有庇護的情況下上朝，那說明他們想對付你。那麼你覺得現在最想對付你的人是誰？」

阿九不假思索道：「西陵國嫘祖。」

「正解。」宓雙雙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她，「你作為破壞她整個計劃的核心關鍵人物，又出身如此的神秘，她怎麼可能會放過你？以她的性情。她要不就是想辦法把你弄回去折磨你，要不就是想辦法要把你弄死。既然維統派把你提前弄上明堂，就說明他們一定提前有準備，所以明天一定有西陵氏的人上朝。」

「這也是我們剛才想跟你說的，莫尚麗現在的情況。嫘祖既然想要對你下手，那她肯定要有一個對付你的籌碼在手。而她唯一能掌握的對付你的籌碼，就是莫尚麗。所以即便莫尚麗落在她手中了，她暫時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因為如果有一天她要拿莫尚麗來和你對峙，你也不會要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莫尚麗。所以在嫘祖沒搞清楚情況之前，最多可能就是為了套取你的情報讓莫尚麗吃點苦頭，她是暫時不會對莫尚麗怎麼樣的。」

阿九不知為何，覺得她的話就是很有說服力：「那我等會上朝了應該怎麼做？」

宓雙雙：「這就要看你和阿瑤的配合了。阿瑤的原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讓你把那天的情況如實說出來，然後她一口咬定是嫘祖想禍害巫民百族的後代。讓她失去維統派的信任與支持。因為我和阿瑤猜測，當時來隅陽山看活祭禮的少巫少覡中，有不少人是維統派氏族之後。所以她的這個用整個隅陽山的人來祭煉玲瓏寶塔的謀划，只有她和她背後為她出謀劃策的太昊國勢力之人知曉。」

「而維統派之人則被蒙在其中，只知道她是要進行上古傳統的活祭禮，而不知她其實要煉寶塔。維統派的人只是被她利用，促成此時。而她真正的目的則是通過這個計劃，達到自己的寶塔飛升。而和她聯盟的太昊國的勢力則利用她來打壓我宓氏一族，奪取權威，同時還能削弱神農王朝的勢力。如果此事成了，要開戰的也是神農氏和西陵氏，和太昊國沾不上邊。到時候兩遍生靈塗炭，神農王朝和西陵國都實力大減，可謂是一石三鳥。」

阿九經她這麼一番推論，突然覺得此謀划之人真的有鬼才。這維統派、嫘祖其實都是此人的棋子。她突然有些認可剛才姜瑤所說的，太昊國的人都是瘋子的這一觀點。

宓雙雙：「當然，現在多虧了你，這等周密的謀划敗露了。嫘祖肯定也是如此向維統派的辯解，說煉寶塔之事子虛烏有，是別人誹謗她。」

阿九瞭然：「所以我主要目的就是要讓他們之間產生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