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撇清關係
姜瑤冷笑道:「正是因為王朝與西陵國十幾萬年的交情,王朝才不能借兵於你們。陛下!」她轉頭仰望炎帝道,「這些災禍根本都是嫘祖咎由自取!她僅僅上位百年,就因為自己的暴政將西陵國十幾萬年曆代嫘祖們所累積下來的國業給敗成這副田地。此人心如蛇蠍、殘暴狠毒,西陵國被她弄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西陵國這些年如何敗落,大家都看在眼裡、痛在心裡!西陵國的巫民在水深火熱當中,我朝再借兵於她,不就等於助紂為虐!?這萬萬不可啊陛下!」
椹建:「大祭司為何要如此污衊詆毀嫘祖!我們嫘祖在位的年間用她的威儀震懾西陵,西陵國在她的統治下停止了千萬年來盤古大陸各國都存在的內耗的情況,使西陵國的財力、生產達到了空前的強盛!難道你忘了,三十年前,王朝因豫、荊兩州鬧旱沒有收成而有整整十年的時間無法歲貢。那個時期是誰一直支援王朝,讓王朝渡過旱荒?就別說這十幾萬年間西陵國一直對王朝源源不斷金錢上的資援。胡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當然,大祭司還年輕,生在這些和平年間,又在王都過著嬌貴富養的日子,這些年無旱無災,自然是不會知曉往歷我們這些侯國為了王朝所付出辛汗血淚!」
椹建一槍波及了一眾年輕的官員,姜瑤與她下方台階上一些看上去年紀較輕的祭官都狠狠地盯著椹建。
正當姜瑤欲開口還擊時,站在她下方的姜榆罔突然開口,他聲如暖玉:「西陵使此言詫異。在十二巫祖時期,西陵氏只不過是一個地方小氏族,只是桑水氏的一支只有千人的旁支部落。神農帝后聽訞登帝封帝魁后,以五穀扶持大興萬業。她給所有聯盟國、氏族都明確分工,並以神農氏百姓巫民們所種收的穀梁去發放到農作業以外的氏族中,使他們無食不果腹之憂,讓他們能大力發展其所善制業,這才有了現在盛貿的各行各業。」jj.br>
「帝魁時代,桑水氏封為聖族,遷來王都,把原來的封地賜給了西陵氏,才有了今日的長陵。當時帝魁將養桑織布業分給了西陵氏,並大力支持此業,才慢慢有了西陵國。若真要論恩德,沒有神農王朝,哪來今日的西陵國?西陵國乃神農王朝的子國,給神農王朝的歲貢是忠孝之義,是天道倫常,是天理!子國朝貢宗朝原本也是神農巫覡聯盟國契上的清清楚楚規定的不可廢黜條例,是第一代嫘祖與王朝歃血之盟契。方才西陵使以跪乳之恩、反哺之義來比喻這關係實在有違忠孝祖制。」
椹建大驚,連連磕頭:「是臣愚昧!臣絕無半點逾越之意!臣只是太著急,臣眼看自己的國家,家鄉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中,心中焦急如熱鍋中螻蟻才失了禮數,請炎帝陛下恕罪!」
「哼,若是你平日心中無此念,又怎麼生出這樣的話來?」台階上一女子輕蔑道,此女正是剛才姜瑤介紹阿九所識祭祀六部中的祭吏姜嫻,阿九記得之前呂仲曾向她提起過此人是甫申旭的小姑。
「炎帝陛下,」姜榆罔對炎帝道,「臣原本看在西陵氏與我朝乃上古友邦,今日才會幫著西陵使無詔面聖,是臣的疏忽過失,讓西陵使衝撞了陛下。」他跪了下來,將頭磕在了地上,「請陛下降罪。」
阿九心想這姜榆罔倒是聰明,很會審時度勢。知道今天西陵氏是踩雷了,剛才立刻抓住了時機接話,趕緊對西陵氏甩手說再見,先把自己摘出來。若是他不出聲站立場,等會要是追究起來,他這個幫著西陵氏混進來的罪名估計肯定讓他夠嗆。
只聽炎帝溫和道:「巫知道汝也念兩邦之友誼,知西陵之亂而心懷憫之。巫不怪汝,汝起來吧。」
姜榆罔:「謝陛下寬宥!」他緩緩起身。
椹建看姜榆罔如此上趕著和自己撇清干係,心中更是焦急:「炎帝陛下……」
炎帝:「使欽勿急,巫諒汝心懷家國,自然也不會怪罪於汝。」
椹建:「那陛下,借兵之事……」
炎帝:「借兵之事還需再議。
椹建:「那此女……」
炎帝:「汝能保證,汝將此女帶回西陵后,西陵就能平息所有戰亂,萬家太平嗎?」
椹建喜出望外:「我能!我能!」
姜瑤驚恐:「陛下!」
炎帝對姜瑤揮揮手,示意她不要著急,又對椹建道:「既然如此,汝便在此簽下無訛契,讓祭占對汝種下契蠱,汝願意嗎?」
無訛契?契蠱?
阿九好奇的看著四周面露驚色的祭官與面露難色的椹建,感覺這契蠱好像是個特別厲害的法術。
斗戰:「其實也沒多厲害,不過就是一種普通的魂蠱術。是一種甲方約束乙方的蠱術。甲方用以己之血養蠱母,然後再用己血在靈符上擬契種下子蠱蟲,乙方破指以血為印讓蠱中種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旦乙方沒有人按契約上的規定條款完成契約,便會毒發身亡。」
這時,一名祭官很有效率的端著一份契書來到椹建的面前,在他面前把契約書攤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數條字句。
椹建看也沒看契書,低頭為難道:「陛、陛下,您就不要為難小人了。就區區一野女而已,何必把這麼珍貴的契蠱用在此處……」
台階上一男子冷道:「怎麼?現在依你了你還不簽?」
椹建難道:「不是我不簽,實在是簽不得。這西陵內部的族爭戰亂本來就很複雜,就算把這個野女帶回去也不可能完全止息……」
姜瑤道:「那你剛才還豪言說只要把此女帶回就能給西陵各族長宗一個交代,能停止爭亂?你言行如此前後不一,是來明堂戲弄我們,戲弄聖主嗎?」
椹建快哭了:「我絕對沒有戲弄聖主!我的奶奶喲!我只是……」
姜瑤:「你只是想在此盡量矇混過去,只要能達到你的目的,你什麼事情都能先答應下來,事後作不作數再論是吧?炎帝陛下,此人根本沒將明堂放在眼裡,恐怕嫘祖讓他帶阿九女良回長陵多半也只是為了自己能殺人泄憤。什麼平息內族戰亂,宗長怒火都只是借口,都是虛假的託詞。更別說要查明真相,對於此人來講根本是無稽之談。阿九女良若是落在他們手中,一定十死無生。」
突然一陣威壓襲來,阿九腿一軟差點要跪下。只聞炎帝厲聲道:「果真如此嗎?汝在戲弄本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