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在這裡。
翌日清晨，陸辭南起身的時候遲未晚也跟著起來了，她坐起身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但眼神卻跟著陸辭南在移動，似是看著他又不像看著他，沒什麼焦點，只是看著，陸辭南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她還是這副模樣，鬱結了一個晚上的心情也有所好轉。
「困就再睡會兒，誰也不用你這麼早起來。」
這句話讓遲未晚的精神恢復了一些，但視線還是留在他身上的，沒有立刻說話，反而盯著他看了幾秒，就在陸辭南覺得她依舊迷迷糊糊，甚至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遲未晚卻突然問他：
「你心情好了嗎？」
陸辭南邁開的腳步因為這句話頓住：「我心情不好？」
「昨晚上你不是心情不好嗎？」遲未晚看著他：「現在好了嗎？」
陸辭南靜默幾秒邁步走過去，在她的面前站立，抬手像逗弄一隻小貓兒一樣地撓了撓她的下巴，遲未晚大概覺得癢，想閃躲，可又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停止了動作，就那麼坐在原處，讓陸辭南撓。
「不問問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這話問得很有暗示性，遲未晚看著他，沒有假裝聽不懂：「因為我嗎？」
「嗯。」陸辭南承認的也很直白：「是因為你。」
「我沒有做錯事情。」遲未晚說完靜默幾秒，又加了一句：「最近沒有。」
在陸辭南的眼裡遲未晚是做過錯事的，不然也不會把她帶在身邊「折磨」，所以遲未晚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做錯事，只能說「最近沒有」，這很聰明，也是在變相的賣乖，陸辭南聽到的第一時間就能明白。
「我把你帶在身邊也不是因為你最近做了錯事。」
那就是之前了，還是因為當初的事情。
這件事情遲未晚並非沒有話語權，但她只是不能說，也不想說，於是便沉默了下來。
陸辭南撓著她下巴的手指漸漸上移，揉搓了一下她的嘴巴：「你昨天要為我做的事情是不是忘了？」
昨天的確是要用某些事來交換今天可以出門的代價，但在衣帽間的親吻過後陸辭南明顯不太好的心情讓遲未晚並不敢說什麼，陸辭南也沒有再提，遲未晚總不會主動，現在他提起來了，遲未晚自然知道避不開。
「不趕時間嗎？」
趕，但還有別的辦法。
「去洗漱，跟我去公司。」
遲未晚愣了一瞬，或許是剛醒來不久，並沒有跟得上陸辭南的腦迴路，不明白怎麼就提到了這件事，可她之前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不願意去陸辭南的公司上班，陸辭南似是看出遲未晚的想法：
「不是上班，我趕時間，答應我做的事情去公司做，或者路上也行。」
遲未晚這一下全醒了，眼神里都是詫異和震驚，她想要拒絕，但陸辭南卻一副你要拒絕今後就別想出去的表情讓遲未晚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忐忑地陪著陸辭南吃過飯，程天過來接陸辭南的時候，遲未晚有那麼一秒希望陸辭南把自己忘記了，直接離開，可陸辭南第一時間眼神就飄向了自己，遲未晚便跟著起了身。
程天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去公司的路上，程天開車，陸辭南和遲未晚坐在後座，每一秒對於遲未晚來說都是緊張不安的，她怕陸辭南會在下一秒就要求自己為他做，她甚至看了一眼車門的位置，想過跳車的可能，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都坐到他的車上了再想跳車的問題怎麼看都覺得是個笨蛋才會做的事情。
遲未晚的每一秒都過得心驚膽戰，但陸辭南卻一直沒有出聲，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處理公事了，忙得很，偶爾還讓遲未晚給他整理一下資料，遲未晚當然樂意，只要他不提過分的要求，遲未晚願意做這些。
半個小時候車子停在公司樓下，程天下車給陸辭南打開了車門，遲未晚卻沒有下車，陸辭南回身看她：
「下來。」
遲未晚這才下車。
她原本以為是到地下車庫直接坐電梯上去，卻不想是在公司門口正大光明的走進去，和陸辭南一起出現在公司，且不說這些人認不認識自己，總會是話題，總會被人議論。
可似乎也沒有辦法，遲未晚的想與不想，也沒有人真的在意。
一路上有不少人跟陸辭南打招呼，從身邊走過的時候，目光會在遲未晚的身上多停留幾秒，遲未晚拒絕不了這個局面也便學會了淡然，跟在陸辭南的身側，面不改色。
辦公室里遲未晚又開始緊張，但這一次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秘書來了一次又一次，彙報完這個便又有了新的事情需要處理，遲未晚被遺忘在了會客區的沙發上，但她並不覺得無聊。
分開的時候陸辭南還並沒有接手陸家的公司，所以這還是遲未晚第一次看到陸辭南工作的模樣，那麼認真，那麼專註，蹙著的眉頭小老頭一樣。
這些年他就是這麼過的嗎？遲未晚看著這樣的陸辭南，似乎就能看到自己在他身邊缺失的幾年。
她看得專註並沒有在意太多，以至於陸辭南不忙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她都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就那麼撞到了一起：「看什麼？」
遲未晚被迫回神，收回視線：「沒看什麼。」
嘴硬。
陸辭南輕笑一聲也沒有計較什麼，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此時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管陸辭南的表情還是動作看起來都有點曖昧，被遲未晚遺忘的來到辦公室的目的在這一刻又出現在遲未晚的意識中，她有些不自然，也有些抗拒：
「你等下……」
「過來。」陸辭南打斷她的說辭：「別讓我說第二遍。」
遲未晚靜默幾秒咬了咬牙，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她沒有假裝糊塗的站在辦公桌對面，直接繞過那張桌子站在了陸辭南的身側，陸辭南很滿意她的舉動，笑了下讓她蹲下身。
「去休息室好嗎？」
辦公室里光線太足了，遲未晚不想。
「不需要。」陸辭南說：「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