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戒酒神器甘普酒

赫赫有名的大難不死男孩，不是初入魔法界的文森特可以知曉的。

不過表現得再平靜，都始終難以掩飾那一抹奇怪笑容。

沒有哪一位反派，能夠逃得出鬼畜的魔爪。

他對這位光頭插座最深刻的認知，就是某個極度囂張癲狂的笑容。

「誒嘿嘿～」

文森特在湯姆怪異的目光下，強忍著笑意指向對方身後的酒架子。

「老闆，這瓶酒為什麼只有一瓶啊？」

「噢，這可是好東西來著……」湯姆邊回憶便道出它背後的故事。

在《保密法》實施以後，破釜酒吧從原則上來說是不能夠繼續開設在麻瓜世界裡面的。

而當時的魔法部部長尤里克·甘普卻並沒有採取強制措施，甚至還將酒吧後院選定為對角巷的入口。

感動得痛哭流涕的老闆，就用他的名字創建一個新的啤酒品牌——甘普陳年交際酒。

成功抵消湯姆疑慮的文森特，正想要提出告辭離開，便聽見對方一品脫100加隆的報價。

「心領了，老闆。」被嚇到的他連忙倒吸一口涼氣。

根據剛才麥格的科普，五英鎊在古靈閣僅能兌換一加隆。

現在是1991年，是500英鎊約等於1000刀樂的年代。

文森特要有這錢，早就買上兩千股小蘋果坐等升值了。

「可惜，至今都沒有人能完成這項挑戰……」

湯姆的感嘆讓他瞬間清醒。

不是100加隆買下大約一瓶酒的份量，而是喝下就能夠獲得這100加隆。

有種不詳預感的埃里克，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親愛的，你要不要試試看？」持家有道的伊芙琳眼神無比炙熱。

不去威斯敏斯特上學，一年就可以省下兩萬多英鎊。

加上這五百英鎊，居然足足減少掉七萬的開支！

這些錢，足夠他們夫婦在上岸的老爺子面前挺起脊背，不用再過上「寄人籬下」的生活。

「等……」

「請問一下，我老公可以挑戰嗎？」

埃里克合上嘴巴苦笑著。

酒難不難喝，後勁大不大都不是問題。

在他祈求的目光下，老闆湯姆非常果斷地回答可以。

讓人高興的是這瓶甘普酒，份量正好等於一品脫。

但讓人悲傷的是，它距今已經快有一百年歷史。

「老闆，有其它年份嗎？」埃里克滿臉期待。

「韋恩先生，你如果需要年份更久的，我記得酒窖里還有不少第一批生產的。」

「不用麻煩了，」

這個回答驚得他連忙打開酒塞，「我只是好奇一下而已。」

一股像是發霉的味道混雜著植物香氣，衝擊著酒吧所有人的嗅覺。

「科多利，你覺得他能完成挑戰嗎？」

「這是不可能的，德達洛。」

交頭接耳的巫師們，似乎都並不看好這位麻瓜能完成挑戰。

帶著禮帽的德達洛向鄰桌看去，「奇洛教授，你覺得——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應該是麥格教授進來的時候～」科多利抿了口酒，「估計是覺得影響不好，就先一步離開了吧。」

「沒能看見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遺憾啦……」

這個時候的文森特，正在與伊芙琳一起給埃里克加油打氣。

「爸爸，你要是完成挑戰的話，零花錢就可以省下來啦。」

「親愛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麥格被這一幕感動到了。

眼前的爸爸為了生計，居然敢挑戰三百年來都無人成功的項目。

「噢，多麼有愛的一家人！」

她發出的感嘆，讓手抖的埃里克差點把酒給摔到地上。

這瓶要是沒了的話，服務周到的湯姆絕對會從酒窖里，再拿出一瓶年份更久的。

光是一百年聞著就如此上頭，他實在難以想象三百年的後勁有多大。

「爸爸，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兒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縱然前路是刀山火海，埃里克都得先把這瓶酒幹了再上。

於是在十來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乾脆利落仰起頭含住瓶口。

甘普酒剛入嘴的時候，就是種無比糟糕的酸甜感。

這種味蕾上的衝擊，怪不得三百年都沒人能夠挑戰成功。

「加油，韋恩先生！」

湯姆見他想放下酒瓶，不禁用力揮舞起拳頭，「想想你的夫人和孩子，這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挑戰！」

深有同感的麥格伸出手，一下下頗有節奏地鼓起掌來，「韋恩先生，你可以完成的。」

「爸爸，勝利就在眼前！」文森特有些意外湯姆的表現。

一百加隆的宣傳效果，恐怕能給破釜酒吧帶來遠超十倍的回報。

果然，奸商是無處不在的。

埃里克強忍住舌頭的不適，緩緩將酒瓶子抬高。

在最開始的糟糕體驗過後，居然是一種沉澱過的苦澀衝擊。

這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讓他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

「韋恩先生，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麻瓜！」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對您致以無上敬意。」

酒吧內的巫師們，都紛紛隨著麥格的節奏鼓掌叫喊著。

在座的，基本都知道甘普酒的滋味如何。

喝下三分之一的埃里克，已經超過大多數人。

「再艱難的訓練我都通過了……」

「我絕不能放棄……」

眼神越來越亮的埃里克，加快喉嚨吞咽的速度。

會魔法的巫師全都挑戰失敗，他這位不會魔法的麻瓜今天就要豁出去。

哪怕握著酒瓶的手在顫抖，吧台前始終沒有鬆口的人影，還是給所有人都帶來足夠的影響。

德達洛摘下禮帽，對著吧台微微躬身，「從今天起，韋恩老哥就是我的兄弟！」

「你是我的英雄！」旁邊的科多利肅然起敬。

真正的勇士，絕不會輕言放棄。

舌頭髮麻的埃里克，到現在只能略微感覺到酒液的冰冷。

他敢對著女皇發誓，在把這瓶鬼東西喝完以後，一輩子都不會再干第二瓶。

「勝利在望了，韋恩先生。」湯姆已經掏出了錢袋。

眼圈微紅的麥格擦拭著眼角，「梅林的鬍子，我敢肯定今天的預言家日報頭條，只能是韋恩先生所完成的壯舉。」

當最後兩滴酒液順著酒瓶內壁滑落到埃里克的嘴中，三百年從未有人成功的挑戰終於得以終結。

瞳孔逐漸潰散的他晃晃悠悠地放下酒瓶子，用沙啞的喉嚨低聲嘶吼著：「我，埃里克·菲利普·韋恩——

我——我發誓這輩子——這輩子都不會再喝一滴酒。」

這句話說完，他便「咚」的一聲趴在吧台上。

「太感人了！」湯姆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淚水。

德達洛憂傷地站起身，向酒吧的巫師們舉杯示意：「敬韋恩先生，敬偉大的父愛，敬永恆不變的愛情！」

文森特捂著裝滿加隆的錢袋子，與母親伊芙琳都「痛哭流涕」地擁抱在一起。

埃里克毫無疑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好父親，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丈夫。

但他如果知道現在酒吧內的情況，百分百是會瞬間酒醒過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