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幫人賭石
這玉喜坊的掌柜也是個精明人，他能根據客人的言談舉止，看出此人究竟是有很多錢的大財主，還是打腫臉充胖子的窮鬼，亦或是遊手好閒的江湖騙子。
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若是怠慢了財主，那麼鋪子就會少賺很多錢，畢竟大翡翠鋪子都是靠這些大財主貢獻營業額的，說白了就是靠少數有錢人養活著。
窮人也賭石，但賭的都很小，不如有錢人那麼大大方方，少則幾十，多則幾百上千兩。
總之，這掌柜的見沈復談吐不凡，且對待錢財十分淡定，不為那一點點銀子磨嘰，所以絕不是普通人。
還有一點，這塊料子一開始狀態不佳，掌柜的自己還有切石師傅都覺得不可能值錢。
沒想到這石頭爆出了這麼好的翡翠，難道這位客人從一開始就知道？
若是如此，此人就不只是大財主，更是一位翡翠高手了。
這樣的人出類拔萃，萬里挑一，那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非但不能得罪，還得好生拉攏，日後若有需要人家幫忙的，也好拉下臉來說話。
於是掌柜的道：「兩百兩當然很值了，不過客人您是第一次來，對我們玉喜坊便這樣大方，我們玉喜坊也不是什麼小鋪子，我再多給您二十兩銀子，一共二百二十兩，買您手裡的這塊翡翠。」
沈復也很聰明，完全知道掌柜的是什麼意思。
他笑道：「哦？這天底下做生意的都在往口袋裡攬財，怎麼掌柜的反而往外散財呢？」
掌柜的道：「客官說笑了，如果二十兩銀子能交到您這位朋友，那是我們玉喜坊的榮幸。」
沈復笑道：「好，有掌柜的這句話，咱們就算是朋友了。」
掌柜的也笑道：「得嘞！那麼我們這邊立刻清點銀子，二百二十兩絕不少一分一文。以後若還有這麼好的翡翠料子，歡迎您來找我們售賣，也歡迎您來我們鋪子里賭石。」
沈復道：「一定！一定！」
但沈復卻未必再來玉喜坊了。同一個地方不能總去，那樣會被人記住臉的。
沈復做的是撿漏的生意，必須低調。
若是被人發現了他很牛逼，那麼情況就跟現實社會一樣了，他必須喬裝打扮才能繼續賭石。
不過眼下還沒有這個問題，而且羽城的規模確實很大，哪怕比不上現實社會的大都市，但這邊沒有汽車地鐵，人人靠步行，或者騎馬騎驢，馬車驢車出行，便顯得城市很大。
羽城裡的翡翠鋪子也確實很多，除了鋪子還有地攤，果然是人均都懂翡翠，都喜歡賭石。
有時候走一段路，這米號糧號沒見到，反而賭石的鋪子有好幾個。
沈復從玉喜坊出來，一隻手牽著馬，另一隻手拎著裝滿銀子的包袱，別說，還真不怎麼沉。
這要是拎著二百兩磚頭，那肯定是挺沉的，拎著銀子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急著回客棧，而是又在城裡轉了轉，一是看看風土人情，二是看看有沒有可以撿漏的機會。
還真有！而且一抓一大把，讓沈復都快撿不過來了，誰叫羽城是一座全民喜愛翡翠的大城呢？在這裡翡翠的價值堪比黃金，鋪子這麼多，撿漏的機會自然也多了。
只見沈復先是在一個地攤上，發現了一塊標價十兩銀子的蟒帶翡翠原石，而此石的實際價值為五十兩。
沈復覺得這挺不錯了，隨隨便便先賺個三四十兩，於是掏錢買下了這塊料子，讓小紅馬馱著。
這馬肥歸肥，該幹活的時候一點不含糊，真是叫人喜歡極了。
買了這塊料子，沈復繼續往前走，沒想到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地攤，又發現了一塊更值錢的石頭。
標價八兩，價值八十兩，沈復心想：「嚯！這大景朝還真是卧虎藏龍啊，不過是一座羽城就有這麼多好翡翠！」
於是沈復再次掏錢買下，為了方便他連價都懶得講，且買了就走，絕不切石，也絕不給人時間記住他的臉。
接著他又走著走著，看見了一個支在街上的翡翠小鋪，上面也是一大堆翡翠原石在售賣，而且有人正在賭石。
沈復就湊過去瞧了瞧，結果有一個人，此人剛好是沈復昨晚賭石的時候，圍在周圍指指點點的其中一位。
當時沈復要買石頭，此人極力勸阻，說那攤主是騙子，以次充好，切不可上當。
說起來，這人倒是為沈復好了。
而此刻他沒有認出沈復，一來周圍人多，二來他正全神貫注研究著一塊料子，沒空管別的。
沈復開啟玉魂金瞳一瞧，只見這人手裡的料子還不錯，標價才五兩，但有三十兩左右的價值，能小賺它一筆。
念在昨日此人幫自己說話了，沈復便決定也出言相助，幫此人賺一筆錢。
於是沈復在人群後面高聲道：「這塊料子不錯啊，兄台若是買了，保底能賺個十幾兩銀子。」
圍在攤位周圍的人們一聽，紛紛回頭看去，只見是個身穿素衣，牽著一匹肥馬的中年男人，不似土豪財主般打扮，更非什麼王公貴族，不過既然有匹馬，多少也有點錢吧。
眾人都很好奇，而正在賭石的那人因為太過專註了，竟然沒聽見沈復的話。
這時人群里一人問沈復：「這位老兄，你也懂賭石嗎？」
沈復則現學現賣，笑道：「羽城人人都懂賭石，老夫活了五十多年，當然也略懂一二了。」
又有人道：「既然是略懂，你又沒仔細看這塊料子，憑什麼說他值錢？」
沈復道：「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哈哈哈，總之感覺對了就對了，這塊料子我看穩賺不賠，還在猶豫的人可趕緊買啊。」
沈復這話是說給正在研究石頭的那人聽的，沒想到此人確實太專註了，根本沒聽見沈復的話。
而他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塊石頭。
這時人群中有個人偷偷拉扯了一下沈復的衣角，問沈復：「老兄，你真覺得這料子穩賺不賠？」
沈復笑道：「不錯。」
那人問：「若是賠了呢？你還我錢嗎？」
沈復則反問了一句：「那如果賺了，你會分我錢嗎？」
這下子可把那人問住了，果然世界上多的是爾虞我詐，你算計我，我算計你，而目的自然是那一錠一錠的雪花紋銀，自古便是如此，千萬年來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