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黃府賭石

只見，劉總管伸手一指，彷彿是隨便選了一塊石頭似的，但其實是選了黃老爺研究過的石頭。

劉總管自己不懂賭石，也不敢僭越，以下犯上，所以選黃老爺鑒定過的石頭，如此便不算是自作主張，而等於是代替黃老爺測試沈復的本事。

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沈復倒是不清楚。

當然了，管他黃老爺紅老爺的，反正只要是翡翠，就沒有沈復鑒定不了的。

沈復開啟玉魂金瞳，看出這是一塊淺白色玉魂的翡翠，質量並不好，再開啟第四階段玉魂金瞳觀察其玉魂形態，發現原來並不是種不好，而是翡翠裡面有很多裂紋。

沈復心裡有數了，而這僅僅只是一瞬之間，在大景朝，沈復那一眼鑒定的傳說尚不存在，他尋思了一下，決定該裝還是先裝一裝，別太出風頭了。

於是沈復問劉總管：「就是這塊料子嗎？」

劉總管點點頭。

然後沈復請劉總管稍等，自己怎麼也得一炷香的工夫，才能把這料子簡單研究研究。

劉總管心想：一炷香的工夫？這未免也太快了吧？要知道黃老爺可是足足研究了三天三夜，仍不敢確定這料子的價值呢，你只需要一炷香的工夫？也不知道你是狂妄還是愚昧！

原來在劉總管眼裡，一炷香的工夫就已經非常快了，但在沈復看來，其實自己已經放了水，大大減緩速度了。

沒辦法，太牛逼的人一旦實現了降維打擊就是這麼個效果，好比武功高手讓對方一隻手，結果還是一招秒殺。

沈復瞧了瞧劉總管的表情，也尋思著難道自己說快了？沒事，那就磨嘰一會兒，反正黃老爺還沒來。

於是沈復裝模作樣起來，明明一眼看過去就鑒定完了，他非要左拍拍右摸摸，或讓陽光照在上面觀察皮下的的熒光，或把鼻子湊上去，嗅一嗅料子表面的味道。

劉總管不解，問沈復：「都說看病講究望聞問切，怎麼賭石也需要聞氣味嗎？」

沈復笑道：「這個嘛，有一種翡翠原石是後期染色的，這種翡翠會有一股獨特的氣味，天然翡翠則沒有，所以聞一聞就能區別這石頭的真偽。」

劉總管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殊不知沈復在信口開河，胡謅一氣呢。

差不多兩炷香的工夫后，沈復表示自己已經鑒定得差不多了。

劉總管問：「哦？那麼先生的鑒定結果是？」

沈復道：「這料子我看最多值二兩銀子。」

劉總管大驚，因為前幾日黃老爺親口說過，這料子最少也值五十兩，怎麼會只值這麼點錢！

劉總管道：「先生此話當真？宮中無戲言，我這黃府也是如此，先生可千萬不能信口開河啊。」

沈復笑道：「沈某從不信口開河，這塊料子沈某就是這樣鑒定的，如果劉總管不相信，大可以切石驗證。」

劉總管並沒有切石頭的權力，但就算他擅自切了這塊石頭，黃老爺也不會怪罪他。

劉總管道：「當真？我可真會切的，府上就有家丁精通切石之道。」

沈復笑道：「如此便妙極了，哈哈。」

劉總管皺著眉道：「哪裡妙了？如果先生鑒定錯了怎麼辦？豈不白白浪費我府上的一塊好石頭？」

沈復反問：「那如果在下鑒定對了呢？劉總管如此懷疑在下，嘖嘖，難道就不怕寒了在下的心嗎？」

劉總管心想，萬一這真是一位高人，那是斷然不敢得罪的。

但如果他是個騙子，自己也絕不能中了他的招，不然傳出去了，黃府的名聲會受損。

於是劉總管想了個辦法，那就是以自己的名義來跟沈復打個賭，輸了算自己的，不丟黃老爺的臉，而若是自己贏了，那麼就把這騙子轟出去，敗軍之將，喪家之犬，倒也不怕他在外面亂說。

劉總管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和先生打個賭好了，這塊料子我也有過研究，我認為他至少值五十兩銀子，先生卻說它只值二兩，如果先生對了，老夫向先生賠禮道歉。」

沈復笑道：「如果我輸了，我也向你賠禮道歉，並且今日之事絕不往外傳一個字，如有走漏風聲，你儘管叫人把我腿打斷。」

劉總管一愣，心想此人當真厲害得很！已經完全看穿了我心裡所想！

其實劉總管在意的，無非就是黃府的名聲，而沈復的一番話恰恰符合了這一點，保全了黃府的名聲。

劉總管想，此人絕不是什麼市井之徒，就算他沒有賭石的本事，但察言觀色，檢驗人心，這一點也絕不在自己之下！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這個賭！」

說著劉總管叫來下人，讓他們把這塊料子切開。

切歸切，怎麼切可是一門學問，切好了一塊料子能化腐朽為神奇，若是切不好，可就是白瞎了一塊好料子了。

劉總管對此一無所知，沈復這時自作主張道：「聽在下的好了，就從中間一刀直接切開，不必再搞別的麻煩事了。」

劉總管問：「從中間切？那豈不是破壞了翡翠的完整性？」

沈復一聽便知道這人不懂賭石，多半這塊料子是他主子，也就是黃員外黃老爺鑒定的。

沈復笑道：「這麼大一塊料子，切成兩半依然能賣出去，況且直接對半切是最簡單的檢驗方式了，是騾子是馬，一刀切下去就知道了，怎麼？劉總管不敢了？」

劉總管咬著嘴唇，略有些為難。

沈復則從懷裡掏出五十兩銀票，表示如果這料子當真因此切壞了，自己賠你五十兩便是。

並且補充了一句：「當然了，這堂堂黃府，自然不會差這五十兩銀子，劉總管您性格謹慎，只不過有時候太謹慎也會壞了大事啊。」

劉總管心想確實如此，這謹慎雖好，卻過於保守，成大事者絕不能只有謹慎，該魯莽拼一把的時候也得有那個莽勁兒。

於是劉總管同意了一刀切的提議，兩個下人便開始忙活起來，差不多又要花一炷香的工夫才能把這塊料子切開。

而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黃府正門前，原來是黃老爺趕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