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坦白局
黎霓點了點頭：「嗯，沒懷。」
厲父嘆了一口氣，像是很失落的模樣。
肯定失落呀，他們還以為可以抱孫孫了呢。
厲母卻還是不相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時厲沁也從外面回來了，厲沁更誇張，從車裡搬了個嬰兒床出來。
「我今天特意去買的，白色，男女不挑，咋樣，好看吧，我一眼就覺得好看。」
「爸，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愁眉苦臉的？」
厲父又嘆了一口氣。
「沁兒，你大嫂說沒懷。」
厲沁一愣：「怎麼可能。」
黎霓側首看了一眼厲沁，厲沁皺起眉頭：「沒懷？」
「……」
「真沒懷？」
「那不白高興一場嗎。」
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晚上，他們在厲家吃飯，氣氛有點沉重，厲母跟黎霓說了一番話。
這也是黎霓嫁進來這麼久，厲母第一次跟黎霓正式談話，並且還當著厲沁跟厲釧的面。
「黎霓，你十幾歲就來了厲家，我也算是看著你跟沁兒打打鬧鬧長大的。如今你嫁給了釧兒，要說之前對你沒有成見那是假的，一開始釧兒跟你在一起，我是一百個不同意。」
「一開始，我只是以為釧兒跟你只是小打小鬧，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堅持在一起了好幾年，那時我開始慌了，我開始擔心，釧兒會受你的影響誤入歧途陷得太深，所以我選擇在他正式上任厲氏總裁的前一天，跟你做交易，讓你離開。」
「當初用你母親來威脅你，時至今日，老實說我也並沒有後悔過，若是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想我還是會這樣去做。」
黎霓聽到這些話，垂下眼瞼，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厲母不後悔，當然了，這也是符合她性格的，若是她此時說她後悔了，黎霓反倒會覺得不正常。
「只是啊，你走後，釧兒開始自暴自棄，酗酒，好幾次住院……」
黎霓聽到這眉頭一擰，側眸看著身旁的厲釧，眸里深深的不可置信跟心疼，她回來這麼久全然不知道厲釧在她走後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時光。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知道，我兒子完了，他這輩子估計都要栽在你的手上了。他是我養了這麼多年，一點一點看大的孩子，我真的不想在看見他繼續墮落下去，所以我跟他說，只要他振作起來，我就再也不管你們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黎霓回國之後，厲母從未來找過自己一次。
她也懷疑過，只是從未問過厲釧，她早該問的。
「之前你在辦公室里跟我說的那番話，我後來回去想了想，竟然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些年，我確實是對他缺少一個母親該有的關懷，變得越來越在乎他的成績。」
「你回來了，你們又在一起了。」厲母說著說著，眼眶也有點泛紅，「如今你嫁進了厲家，成了我的兒媳，事已至此，我無力改變這個結局，當然，我也不想改變了。」
「黎霓，我不得不承認，我對你之前的成見都是來源於你的母親。」
「我並不後悔我曾經用那樣的方法讓你離開我兒子，但是我現在，卻知道我做錯了。」
黎霓一怔，看向厲母。
坐在厲母身旁的厲沁也同樣的震驚，她媽媽居然承認自己做錯了？
厲母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厲沁從小到大也是被她所管教著，厲沁也曾覺得很窒息，但是厲母是她的媽媽，她沒有辦法反抗，也從未聽到厲母承認自己錯了。
「黎霓啊，這個道歉是遲來的，也是我想了很久的。」
「我確實是錯了，對不起。」
「今後我會摒除你身上你母親的成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是正常的婆媳關係，好嗎？」
黎霓聽完了這一席話，握著水杯的手越來越緊，指尖都泛白起來。
她是討厭厲家人的，這種討厭，不能因為她嫁給了厲釧而消散，只能被壓制。
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想到厲母居然會跟她道歉。
她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厲母會做到這一地步。
心裡好像忽然有一處地方鬆動了，她垂下目光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受。
而這時，她放在桌下的手，被一隻大掌握住，那溫熱的掌心溫度像是在給她源源不斷的輸送力量。
黎霓心裡很亂，不知道要怎麼辦。
「黎霓，既然我媽都給你道歉了，那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厲沁鬆了一口氣開口——
「其實有些話，我也早就想說了，但是就是礙於一點面子，一直都拉不下臉說。」
「小時候那些事，對不起，其實我也想過了，我壓根就不是真正討厭你的，我真的做了很多錯事，放任那些傭人排擠你，莫須有的嫉妒心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小時候我真的太驕縱了，現在我長大了，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早就想跟你道歉了，但是又覺得丟臉。」仟韆仦哾
「你嫁給我哥，其實我心裡是不反對的，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若是不在一起，我哥怕是也不會娶別人了。」
厲沁說著說著，眼眶紅了，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有一年，你不在國內，我出國回來，我哥去機場接我，我從機場出來了很久，我看見我哥站在機場的廣告牌前一直看了很久，久到我在他身旁站了十來分鐘他都沒有發現我。」
「他是在看你的廣告牌，從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我哥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他也是真的真的很想你，他真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
「其實，你們結婚的現場我也是真的很想去參加的，還有之前以為你懷孕了，其實我也是真的很開心的，我比我媽更先意識到我做了很多錯事。」
「我想跟你和好，但是我拉不下臉說這些話。」
「但是現在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想跟你好好的做姑嫂關係，你看你懷孕的話，嬰兒床我都買了…」
黎霓一直都低著頭，厲沁抽了紙巾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