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是酒樓的老闆
說罷，她大大方方地走到雲蘿對面那張桌前，等婢女用帕子把桌椅板凳又擦了一遍，才坐了下來，挑釁地看她一眼。
雲蔓甩了甩手上的帕子，故意嘆了口氣，「這人窮呢，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了。裝闊綽，住在這裡，還不是，只能點碗面吃，多可憐吶！」
雲蘿依舊專心地吃面，這麵條要是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對面的雲蔓唱了好一會兒獨角戲，也不見她動氣，倒把自己氣了個半死！
等到菜一上桌，精緻的菜肴鋪滿了一桌。
她每個都嘗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哎呀，這些菜也太多了，吃不完可怎麼辦吶！」
雲蔓的聲音不大不小，酒樓里安靜，正好能讓其他人聽見。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了過來，她的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如這些，都給你吃吧。」
她捂著嘴輕笑：「所以說是些剩菜剩飯，可你也沒吃過這麼好的吧？」
雲蘿吃完了最後一口面，擦了擦嘴。
「好東西，你留著自己吃吧。」
她懶得理會她，轉身欲走。
雲蔓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
「慢著！」雲蔓離座，跟了上來：「雲蘿，你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離了雲家，你身上能有幾個錢？」
「那也不勞你費心。」雲蘿轉過身來抱著胳膊，嘴角噙著一抹嘲諷。
這可是她自找的！
雲蔓不懂，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姐姐，我總不好束手旁觀。」
她撥弄一下頭髮，耀武揚威似的。
「我和平安酒樓的老闆很熟，可以給你免除房費。你也別住在這兒了，我鄉下還有個莊子上，可以送給你，也足夠你安身立命了，只要你答應……」
「噗嗤。」雲蘿真的綳不住了，笑出了聲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不用了。」
這笑聲，諷刺意味十足。
雲蔓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憤憤道：「你別給臉不要臉！」qδ.o
雲蘿不再理會她，轉身扶著扶手拾級而上。
「站住！你什麼意思！」雲蔓目眥盡裂，心中的火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雲蘿背影一頓，轉過頭微微一笑：「我就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跟你熟到可以讓你免房費了？」
她看向小二：「這位客人有錢，就別給她抹零了。」
「好嘞老闆。」小二立刻點頭。
徒留雲蔓，站在原地，如遭雷擊。
她竟然是平安酒樓的老闆？
那她剛才，豈不是成了跳樑小丑？
她再也承受不住周圍指指點點的議論，憤然離去。
雲蘿回到房間，換上一身便裝，準備出門。
臨走前，她掐了掐雲槐星臉上的嬰兒肥，叮囑道：「娘親要出門一趟，你自己待在這兒乖乖的。」
雲槐星一把扒住她的腿，像只人形掛件。
「娘親，你又要走了？」
雲蘿抱了抱他：「我很快回來的……」
「對了，這樓里有個怪叔叔，脾氣又壞嘴又臭，你記得別跟他打交道。」
正巧經過她門口的沈·脾氣怪·嘴臭·行舟：「……」
屋子裡，雲槐星依依不捨：「娘親，早點回來哦。」
雲蘿一推開門，就看到同樣準備出門的沈行舟。
她輕哼一聲，收回了目光，只當沒看見。
她前腳剛走，雲槐星就從房間里探出了腦袋。
四處張望過後，輕車熟路地走到一間房門口，敲了三下。
房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一臉興奮。
「你來啦！」
「我娘走了，今天我們去哪兒玩兒？」
雲槐星搓了搓手，自從前兩天遇到這個跟他長得一樣的朋友，兩人就認下了彼此這個兄弟。
沈墨涵思索片刻，提議道：「咱們去賭錢吧，我聽人說賭場很好玩，我還沒去過呢。」
「好啊！」雲槐星眼神一亮。
兩個孩子一拍即合，正準備出門，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少爺，奴婢給你做了芙蓉糕。」奶娘高聲道。
沈墨涵示意雲槐星不要慌張，淡定自若。
「我要在房裡看書，你們誰都不許打擾。」
奶娘應了一聲，又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兩人悄悄地打開後窗，一齊溜了出去。
不久之後，兩個小孩兒換了一身破舊的乞丐服，出現在了平安賭館門口。
雲槐星唇角抽了抽：「你確定，咱們要在這兒賭錢嗎？」
「嗯！」沈墨涵用力點了點頭：「聽說，這裡是京城最好的賭館！」
他露出少有的燦然笑容：「咱們去試試吧。」
雲槐星卻有些不安，萬一這賭場里的人認出他，告訴舅爺爺和娘親怎麼辦？
不過為了不掃興，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就只能捨命陪兄弟了！
兩人穿著乞丐裝，斷然不像有錢的。
可他們倆仗著個子小靈活，已經溜了進去。
賭坊里人聲鼎沸，各個紅光滿面。
贏了的志得意滿，輸了的則滿臉不甘心，從懷中銀子或銀票，吼道：「再來！」
有人注意到了這兩個孩子，眼神不屑：「這是誰家的小孩兒？趕緊帶走！」
沈墨涵一言不發，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元寶，放在桌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那人流露出貪婪神色：「小孩兒，別怪我沒警告你。這可不是過家家，錢輸了，可是不會還給你的！一會兒可別哭鼻子了。」
他一如既往地冷靜：「願賭服輸。」
眾人「哄」的一聲大笑起來。
清脆的骰子聲響起，一陣乒鈴乓啷后又戛然而止，莊家落碗，看向他們。
「大！」雲槐星大喊一聲。
「開——」
碗被打開，桌上兩粒骰子靜靜躺著，眾人屏息凝氣，看了過去。
兩粒骰子，一隻一，一隻二，是小。
剛才那人立刻把金元寶攏了過去，笑哈哈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別怪我欺負小孩哦。」
沈墨涵面色沉靜，又掏出來一枚金元寶：「再來。」
那人挑眉：「大還是小？」
雲槐星有些慌張，扯了扯他的袖子：「這次選小吧？」
「大！」沈墨涵堅定不移。
這一次，碗一開，兩顆骰子一一隻六，果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