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話

太陽已經西斜，忙完林地的一切，兩人看了一會後，便收拾著工具準備回去。

馮毅和馮程並排說著話，小六一步一步地跟在兩人身後，吐著舌頭搖著尾巴。

老營地

兩人在外面將工具清掃乾淨，放回了廚房，小六也跟著進來趴在桌子底下。..

馮毅看著小六的樣子哈哈一笑

「大哥，你看你養的狗，都餓得趴下了，還不趕緊準備些吃的」

馮程哼了一聲，開口道「你小子，又想偷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藝」

「那行，別怪做弟弟的體諒哥哥。我來做飯，你去把水挑滿。」

「行，我過去挑水，你來做飯。都好長時間沒有嘗嘗你的手藝，今天必須嘗嘗。」

馮毅笑著擺了擺手，想著這幾年條件艱苦，倒是把廚房的手藝練出來了。

雖然不比下館子，也算可口。

馮程說道，指了指做飯燒火的地方，又指了另一片存放糧食的地方。

便拿出水桶出去挑水，在桌下趴著的小六立馬起身就跟著馮程去了。

馮毅仔細盤點了下糧食，為數不多的玉米面和一些晒乾耐存放的菌子。卷了捲袖子，取了一些，便在灶台忙活了起來。

馮程已經跑了兩三次，水缸也快滿了。馮毅也乾淨利索的準備了兩三個小菜，蒸的窩窩頭也已經好了。

「汪，汪……」聽著小六的聲音

馮毅一笑，聽聲就知道馮程又挑水回來了。擦了擦手，出門看了看天色，正好，天開始慢慢黑了。

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又有一條狗兒相伴而且。仔細一看馮程起快的挑著水，有節奏的一步步向著營地走來。

馮毅快步向前接過擔子，招呼著說道「菜已經做好了，先吃飯吧」

兩人進入廚房，馮毅放下擔子，將水倒入水缸。桶中還剩一些水，便餵了小六。

馮程看了看桌上的菜，拿出碗筷挑了一些，轉身倒入小六身旁的破碗中，先行餵了喂狗。

見小六吃的正香，便回坐在凳子上，拿筷子夾起嘗了嘗

「弟，可以啊，還是以前的味道。看來你手藝沒有下降啊。」

「你可不知道啊，你哥在壩上過的日子啊。回回做著飯，吃著吃著便想到你，想到你的手藝了。」

馮毅看著馮程，後者運筷如飛。

便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在做菜上又沒個手藝。在壩上更是一個人，你最多燒個水熱個飯，正正經經的燒菜做飯都是很少的。」

「想想以前在家裡可都是我做的，其它的倒沒什麼，就這燒菜練出來了。」

馮毅想著有個空間，種的東西又不能拿出來賣。只能練練手藝，不虧，一點都不虧。

「來，趕緊的，別光顧著吃菜。把碗放好，我可是在帶了點好東西。這是在壩下供銷社賣的酒，不錯吧，來嘗嘗」

馮程聽完，馬上放下筷子，又拿了碗放在桌上，「快點滿上」

馮毅將酒從懷中掏出，這是剛才從行李中拿出，準備給馮程一個驚喜的。

「來，知道你辛苦，嘗嘗這個酒，這是我專門從供銷社買的，給你滿上」馮毅先給馮程倒了一碗。

看著馮程品了一口，又隨後給他碗里加滿，也給自己倒了一點。

兩人對著碰了碰碗，就著菜喝了幾小口后。馮毅便放下碗筷開口問道

「唐琦了，她怎麼樣了，我來這邊怎麼沒聽到她的消息」

馮程聞言呆了一下，隨手放下碗筷，語氣痛苦的說道「她死了，公安說她在廣東打算私自出海時，拒捕被公安當場擊斃了」

說著說著，馮程的語氣有些哽咽。

「我是給你出主意，讓你和她先結婚。然後憑你的身份，再向組織求求情。她只是資本家的女兒，有我倆做擔保。離開首都，來塞罕壩艱苦奮鬥。」

「我也是問過組織的，組織原則上沒有什麼問題的。那你和唐琦這段時間出什麼問題了，是中間出什麼事情了，還是被人舉報。」

馮程哭喪著臉說「我沒有說服她，在首都時，她便有了出國的打算。在跟我來塞罕壩后，又只留了封書信，人就消失了。」

「再後來，再後來，就是以前保衛科的同事來，說唐琦被公安在廣東擊斃了。」

馮程用手擦了擦眼睛，喝了口酒，便接著說道「本來她來塞罕壩，我都已經請組織批准結婚了，結果沒有想到，那天晚上就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

「咳，咳」

馮程又猛灌了一口酒，咳出聲來。

「來，我敬你一個」當的一聲

馮毅舉杯又和馮程碰了一下，心中嘀咕

「劇情發展如同天意難違。沒想到啊，本來在首都已經聯繫好了。只要馮程和唐琦結婚，再申請下放到塞罕壩，沒想到唐琦卻想跑出國，世事難料。」

搖了搖頭，看向對面獨自難過喝酒的馮程。明明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卻轉眼之間，生死兩茫茫。

自己此刻也明白他，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對他的傷害太大，而我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只能頻頻舉起手中的酒，邀他共飲，愛情的苦只有本人才能品嘗其中滋味。

想了想，馮毅抬頭望著馮程，轉移話題的說道

「哥，我看局裡有些人是不是對你有些意見，有些不待見你啊」

「你說對了，一方面是我剛來與人不熟，又因為唐琦的事情，大家對我有些意見，也屬正常。」

「另一方面，我也反思了，自己身上有非常大的傲氣。但是已經得罪了，也就不多說了。」

「正好局裡前段時間要派人上壩，我就自己申請上壩種樹，做點成績。沒有顧及到壩上種樹的難度，白白浪費了局裡培育的苗子」

「弟，你今天說的事情有譜嗎？你可是正兒八經的造林專業的，這事真像你說的嗎？」

「當然，沒有準備，我怎麼可能上壩育苗種樹」

「而且我晚來這麼多天，就是在首都去拜訪了眾多的林業專家，又托學校給予支持，收集準備了大量的資料」

馮程聽到此處，一喜「真的，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兩天就別想了，我來塞罕壩之前怕路上遺失，專門從首都寄到林業局裡，算算日子，這兩天也快到了。」

馮程舉起酒碗，大聲念道「來，資料到了一定給我看。今天算接風宴，來，再喝點」

突然的吵鬧聲，驚醒了趴著的小六，小六抬起小腦袋，豎著耳朵抖了兩下聽了聽又趴了下去。……

夜色漸深，兩人圍坐在桌前喝著酒，訴說著苦楚，也訴說著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