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墨寒硯心疼了
保姆猝不及防,想要關門已經晚了。
「等等……別……」
走進洗衣房的女傭一手拿著一大包瓜子,一手拿著一個摺疊小板凳,一打眼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頓時愣住了。
「周阿姨,你這是?」
保姆尷尬得搓了搓手,眼珠子一轉就扯了個謊。
「我剛才不小心把衣服弄翻了,然後又不小心踩在衣服上摔了一跤,就弄成這樣了。」
女傭也沒有多想什麼,點點頭,笑嘻嘻說。
「那您要小心點,要是真摔壞了,夫人可要頭疼找新的保姆了。」
保姆臉皮再次抽搐,到了嘴邊的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只能勉強笑了笑。
「我沒事。」
女傭點點頭。
「那您忙,我不打擾你了。」
就在洗衣房的角落找過了乾淨的地方,把手裡的小板凳放了下來,抱著一袋瓜子,「咔噠咔噠」開始嗑瓜子。
保姆看著女傭那樣子,忍不住陰陽怪氣說。
「夫人讓你過來陪我,你還真的就只是陪我啊?」
女傭吐了瓜子皮,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點點頭。
「沒辦法啊,您伺候過先生的母親,又做過先生的奶媽,夫人只信任你,她說了,除了你誰動小少爺的東西她都不放心。」
那女傭又懶又饞,說話還帶刺,保姆簡直吐血。
最後,許棠棠陪著午睡完了的小星宸在花園裡玩了半個下午,而保姆就在洗衣房裡苦命的洗衣服。
一直到晚上10點多,洗衣房裡還有大半的衣服沒洗,保姆的手已經因為搓衣服而破了皮,可許棠棠知道了之後只是讓人給她貼了個創口貼,讓她繼續。
磕了半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瓜子的女傭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啊——好累啊,我今天就到這兒了。」
保姆回頭看了她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人就坐著磕了一天的瓜子,累的是她好嗎?
她的腰都快要斷了!
只見那個女傭同她打了個招呼。
「周阿姨,我先去睡了。」
保姆看著女傭離開的背影,以為自己終於要解放了。
誰知道她還沒有鬆口氣,沒一會兒,許棠棠突然和另外一個女傭過來了。
許棠棠的臉上帶著溫柔體貼的笑容。
「周阿姨辛苦了。」
保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也不敢再說什麼客氣的話。
「是辛苦,洗了一天的衣服,手疼,腰也疼嘞。」
許棠棠像是沒聽見似的,目光在地上的那些浸了水的衣服上逡巡過去,笑了笑說。
「那您就再勞累下,小孩子的衣服浸了水容易滋生細菌,一定要立刻洗出來,然後烘乾之後再掛起來晒晒太陽。」
說著,她笑著回頭。
「我怕您辛苦,特地找了個會說相聲的女傭過來,你心情好了就不會那麼累了。」
保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她苦著臉,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夫人,我是做錯了什麼嗎?你要這麼折/磨我?」
許棠棠一臉無辜,眼淚比保姆掉的還快還凶。
「周阿姨,這話怎麼說的,我之所以把宸宸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你,是因為這個家裡我只信任你!我怕你辛苦還特地找人陪你,你原來就這樣想我的。」
許棠棠身邊的女傭也忍不住說。
「周阿姨,這就是你不對了,整個宅子里誰不知道夫人對你最好了,你看你都把夫人弄哭了……」
保姆愣住了,心底暗罵,這個臭biao子!
就聽見許棠棠哽咽著,一邊抹眼淚,一邊委委屈屈說。
「周阿姨,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身體。」
她越是抹眼淚,眼淚就越多。
「你在墨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是絕對不能讓你離開的,你又不願意休假,又覺得太辛苦,這樣吧,我給你換個輕鬆的崗位?」
保姆氣得險些噴血,她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休假的!
她握緊了拳頭,強忍著怒氣。
這個賤/人難不成真的懷疑自己了?所以才千方百計想要把自己調走!
她當然不能答應。
忽然,樓上傳來了輪椅轉動的聲音。
保姆抬頭,就看見了一道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到了地下一層。
他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只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襯衫,下身一條筆直的西裝褲,襯得他那條腿又長又直,明明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個人,可身形卻仍舊挺拔如松柏。
保姆眼睛一亮,立刻叫了一聲快步上前。
「先生,您回來了?」
墨寒硯淡淡應了一聲,轉頭朝著許棠棠望過去。
許棠棠轉過頭,那張穠艷稠麗的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痕,眸光一凝,微微蹙眉。
他伸手,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拭過許棠棠濕潤的眼角。
「怎麼了?」
許棠棠吸了吸鼻子,咬著唇肉,低下頭囁嚅說。
「沒什麼,我好像惹周阿姨生氣了……」
保姆聽著許棠棠的茶言茶語,心底把這個賤/人罵了無數遍。
她立刻扶著腰哎呦哎呦叫起來。
「哎喲,先生,您不要怪夫人,夫人從小到大沒幹過重活,不知道有些活一天里是干不完的,我一定會儘快把小少爺的所有衣服都手洗乾淨的。」
保姆特地把重音放在了「所有衣服」和「手洗」上。
墨寒硯的臉色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倒是許棠棠先吸了吸鼻子開口了。
「周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保姆心底得意洋洋,她可是當過先生奶媽的人,這個小賤/人就是平時再囂張,到了先生面前還不是要乖乖聽話。
她笑了笑,還是在墨寒硯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勤快貼心,安慰許棠棠說。
「夫人放心,明天一早起來我就把小少爺的衣服洗了。」
許棠棠卻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
保姆等的就是這句話,心底冷哼,那還差不多。
誰知道,下一秒就看見許棠棠開始挽袖子,默默地對著墨寒硯說。
「你也先去休息吧,我去把宸宸的衣服洗了。」
墨寒硯眉頭皺得更緊,心莫名得被刺痛了。
看著許棠棠露出兩段纖細白皙的手臂,就要朝著洗衣房裡走,他立刻伸手把許棠棠拽了回來。
「站住。」
許棠棠回頭,未施粉黛的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低聲哽咽說。
「你累了一天了,去睡吧。」
墨寒硯眼底的情緒已經算得上是森寒了,幾乎能夠把方圓百米以內的所有生物活生生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