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答案
走到路口，救護車也到了，周旭哲把她送上去。
張子涵微睜眼，頭疼的要炸開，她轉動眼珠子看向旁邊的男人，模糊視線能看到他雙手交疊，垂著腦袋，雙手撐在膝蓋上，整個人顯得垂頭喪氣。
好想開口說話，眼睛再次閉了上去，張子涵似乎被困在棺材里，渾身難受。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了，張子涵看見那刺眼燈光，瞥了一眼身旁熟睡的謝曉雪。
她費盡全力起身，倦怠的眼眉，額頭包著紗布，愣著眼珠子看著單獨病房，一旁的桌子有寫著一張紙：「熱心市民。」
「什麼鬼？」她喃喃自語。
微弱聲音傳到謝曉雪耳旁，她睜開眼，眸里充滿血絲，揉了下眼睛，站起身子，嚶嚶道：「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接到醫院電話有多擔心。」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謝曉雪摸了她臉蛋，說：「退燒了，醫生說你低燒，頭部有些輕微腦震蕩，觀察幾天就出院。」
張子涵木訥點了點頭，她舔唇問道：「那個…誰救我的？。」
謝曉雪指著那張紙，說：「是一個熱心市民送來的，他沒留下名字，然後護士是通過通訊錄找到我。」
「哦，那個陸勇被抓了吧。」
「對，當場抓到了，警察到場的很迅速，還好你沒有被猥褻到，那個死王八，要不是你低燒，早就使用截拳道了。」
張子涵發出笑聲：「當時上午他發簡訊說知道我住哪，我沒搭理，今天低燒渾身沒勁，不然我跟他繞幾圈，截拳道揮拳都沒力量了。」
謝曉雪抱著她，微咬唇哽咽道：「沒事就好，你就一個人，我真害怕，不然我沒臉去跟陶然姐交代，沈阿姨在泉下怪責我。」
「瞎說什麼呢，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謝曉雪鬆開擁抱，捻起她的臉，蹙眉道：「瘦了，不行，得富養起來，還有你那漫畫編輯社說通過了，可以連載。」
張子涵詫異道：「真的假的？」
她點了點頭，翹著二郎腿，憋笑道：「還有啊，我不允許你熬夜了，最近幾年你身體越來越差了。」
謝曉雪拿起手機繼續叨叨說：「我現在下單一堆好吃的給你，補充營養，你先躺會，我去打壺熱水。」
「嗯呢。」
張子涵看著那張紙，這字體，她拿出手機翻找相冊，跟那本公式一模一樣，心中的答案慢慢浮現。
「原來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她撫摸著那張紙，而後躺下去，心中像抹了蜜糖一樣，甜又不膩，打點滴的手背上出現血也不知道。
幾天後，她出院，走到門口卻發現周旭哲叼著一根煙，穿著黑色衝鋒衣，黑色褲子，下顎線冷硬，身材高而挺，正在低頭拿著噴壺澆花。
「哎，看夠了沒？」謝曉雪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手臂，她又補充一句：「就算你喜歡他，不用表現太明顯，不然被拿捏住。」
「還好吧。」張子涵邪肆一笑，她轉頭對著謝曉雪說：「你先進去，我有話跟他說。」
「那好吧，我回去煮粥給你吃。」
張子涵對她比了個ok手勢，她雙手插著衣服口袋，從袋裡拿出一張紙，走到周旭哲面前。
「是你嗎？熱心市民。」她攤開那張紙，眼神在審訊似的。
周旭哲怔愣一秒，他放下噴壺，手指夾起煙，回頭看向她，兩人四目對視。
視線涼薄，張子涵走到他跟前，兩人的距離只有一個腳跟距離，她抬眸對上那雙銳利眼神。
「怎麼？不打算解釋一下？」張子涵步步逼問，她看著他手指夾著煙，煙灰掉落在地上。
兩人僵持一會，周旭哲拿起煙吸了一口，薄唇滾出一溜兒煙，待他抽煙，熄滅煙蒂，扔進垃圾桶，他沙啞道：「是我，怎麼了？」
語氣不冷不淡。
張子涵得到這回復也沒有驚訝，他剛好路過救下一個被猥褻的女孩再正常不過，只不過對他的喜歡多增加了幾分好感。
「那謝謝了，熱心市民。」張子涵客氣答道，她看著周旭哲沒有回答，繼續澆花，那花是洋甘菊，在門口兩側種滿了。
空氣突然安靜，周旭哲看著花壺也沒有水，想走回房子盛水，轉身走上階梯，卻被一個問題攔住。
「我再問一遍，當時為什麼吻我？」張子涵看見那愣住的身影，很想迫切追問答案，太陽光灑在他背脊，一半陰影一半陽光，忽明忽暗。
周旭哲冷冽笑了一聲，他淡然道：「我偶爾犯渾罷了。」
「……」張子涵抿唇，「偶爾」兩個字在她心裡種下一根刺，她繼續問：「所以你很喜歡吻別人對嗎？」
周旭哲放下花壺，他轉身，站在階梯高處俯視著她，眼神戲謔，一副玩世不恭模樣。
他涼薄開口：「對，不止你，還有其他人。」
「犯渾公子哥。」張子涵心裡涼了一截，她站在刺眼的陽光下，看著他，斜倚在門框上，雙手插著褲兜，眼神冷漠。
自他出國打了一年球回來，參加比賽負面新聞源源不斷，但卻沒有傳出戀情，說的都是打球臟，伸腳什麼的，她對他的私生活一無所知。
「你有女朋友了？」張子涵不知道何來的勇氣敢問他了，也許太喜歡了。
周旭哲揶揄道：「你誰啊？我要回答？」
語氣凜冽，像是在分清楚關係。
張子涵愣怔幾秒，她淡然一笑：「哦，不用回答。」她也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只好把問題藏心裡。
雖然從陳銘風那裡得知他單身，但出國那一年有跟誰交往過，誰也不知道，當年周旭哲喜歡她也都沒告訴陳銘風，他藏得這麼深，無人知曉。
周旭哲拿起花壺，走了進去關上門，拿起遙控器關上窗帘，屋內陷入一片死寂。
張子涵站在門外得到答案，她灰溜溜的走開，內雜陳，被太陽光照射下流下酸澀眼淚。
要不是喜歡你我早就報警了。
她走回家裡，上到陽台看著隔壁周旭哲戴著耳機，躺在懶人椅，雙腿交疊，一隻手臂擱著腦袋，優哉游哉樣子。
張子涵喝了一口水，她內心嘀咕著，弟弟太難追了，秘密也挖不出來，唯一的情敵就是施茵茵。
「知己。」她被這兩個字困擾著。
倏地，她走回房間打開電腦，點進周旭哲的微博，尋找著一個名字施茵茵，美國博士心理醫生，獲得很多榮譽，並且跟他是同一間學校。
張子涵哽咽喉嚨，似乎有什麼堵在胸口，一時間透不過氣，呼吸微窒，她合上筆記本，腦袋昏昏沉沉的。
大概這就是答案吧。
她爬上床，頭埋在枕頭，微卷的頭髮散落枕邊，嗓音顫抖著：「喜歡一個人好難啊，尤其是他，天之驕子。」
翻過身躺著望向天花板的燈，她咬唇呢喃：「只要你一天沒官宣，我就不會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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