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秘密

因陶薰改變的香丸介紹吸引而來的客人，和好奇潼潼籽香味兒溜達來的客人，在陶薰的攤位上留下了不少靈珠靈石。

前來買香丸的幻華宗女修們，似乎很少見到這樣專門用靈植製作而成的、香氣少見的香丸，日常用的香料就那麼幾種普通的，因此很是大方，常常各種香味的香丸都來一顆，以至於陶薰成為了來這裡最晚卻收攤最早的攤主。

將隔壁攤主的特價靈草包圓后，陶薰頂著隔壁攤主幽怨的眼神，施施然走了。

賣香丸的計劃很成功，但陶薰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賺錢方法能持續多久。

也許有一天，幻華宗的女修們對香丸的好奇心降低，或是她們手中的香丸數量達到飽和，甚至，只要她們每天使用香丸的數量遠比她每天製作出的香丸數量少，她這賣香丸賺錢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陶薰不懂什麼叫生產過剩，但她懂什麼是未雨綢繆，她知道自己得有個穩定的吸引客人的法子才行。

收攤之後，陶薰就在集市所在的小鎮逛了起來，想看看修香道的同行，都是什麼樣的狀態。

香修在修士中是比較稀罕的，因為香氣在運用到攻擊、防禦、撤退、隱匿、治療等修士特別需要的方面上時，顯得比較雞肋，所以陶薰所知的幻華宗修香道的弟子，都因心中對香道的懷疑，而無法突破至定道境，最終改修葯道、醫道、廚道等去了，甚至他們有的人還放棄了陰之修鍊法，轉而依靠陽之修鍊法進階了。

所以陶薰在這個小鎮上，是找不到修士里的同行的。

但修士中沒有同行，並不代表凡人中沒有同行，陶薰要看的，就是凡人的脂粉鋪子，若有香料鋪子更好——方才她在好幾位購買香丸的女修身上，都聞到了不含靈氣的胭脂香味。

小鎮很大，除集市之外，有一半都是凡人的居所，修士與凡人來來往往，並不涇渭分明，比方才僅有修士的集市可熱鬧得多。

陶薰沿著街道往前，竟也看見了有凡人開著靈器鋪、靈符店、靈食食肆等等修士才會進入的店鋪，這讓她好奇不已。若不是囊中羞澀，陶薰定是要進去好好逛一逛的。

走了半晌，陶薰終於找到了小鎮內唯一的脂粉鋪子——黔香閣。

「這位……仙子？想看胭脂還是香料呢？」

一進門，就有位高挑的女子迎了上來，見到陶薰，竟是極快地認出了她修士的身份。

陶薰對此挺好奇的。

高修為修士能看穿低修為修士是很正常的，但凡人能分辨出修士與凡人之間的不同，就有些奇怪，且她不過感道七階，按理說，正是與凡人差別較小的時候：「你能認出我是修士？」

高挑女子笑了笑：「仙子說笑了。奴家不時接待鎮中夫人姑娘們，早已熟識；也經常接待像您這樣的仙子，如何不知，臉上不擦粉還膚如凝脂的，就是附近山上的仙人們呢？」

陶薰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恭維和小心，便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想先看胭脂。」

陶薰研究的是香氣，對胭脂一類的並不熟悉，但胭脂本身帶香，不論凡人女子還是女修都更願意買胭脂而不是香料，所以對陶薰來說，胭脂非常有了解的必要。

「不知仙子是要看沒有香味的胭脂，還是有香味的？」

「沒有香味的胭脂？」陶薰有些疑惑。

陶薰雖然從小在扶搖山長大，但還是出過門幾次的。她也知道，那些修仙大城中的脂粉鋪子里，從來都沒有什麼「沒有香味的胭脂」，只有加入了黃品、玄品、地品甚至天品靈植、靈物的昂貴胭脂，都是香氣濃郁且有各種各樣好處的胭脂。

幻華宗旁，胭脂卻分成了無香和有香？

高挑女子看出了陶薰的疑惑，很是自然地解釋道：「仙子若是要準備出門的胭脂，奴家便推薦無香的胭脂，若是只日常用，有香氣的胭脂能讓女子更有特色。」

陶薰點點頭，她聽懂了——無香的胭脂是女修們在出門歷練時使用的。

在修仙界中，沒有修士會願意身處危險之中。所以儘管女修們愛美、喜歡自己身上有好聞的香氣，也不會隨意在野外、秘境等地使用香丸一類的物品，以防被仇家或靈獸記住身上氣味，自人海、深林中辨認而出。

而對幻華宗弟子來說，無香的胭脂估計還能在比試中用到——使用幻術的時候身上有香味，那肯定得被人看穿了！

看來，她可以在這方面研究研究，制出一類香氣收斂的香丸，只能自己聞到、別人聞不到味道的那種。

「我要看有香味的。」

知道了無香胭脂的作用，陶薰就不打算去看了，對於鼻子極其靈敏的她來說，無香的胭脂也是有香味的——胭脂香味嘛！

「小店有茉莉香、梔子香、月季香、茶花香、梅花香、桂花香等香氣的胭脂，仙子們最愛買的，就是茉莉香味的面脂和桂花香味的手霜了。」

女子將陶薰帶至店鋪內室坐下，拿出各種胭脂一一擺放在了陶薰面前。

這些胭脂里的都是很普通常見的凡花凡草的香氣，且每一種香氣都十分單一，並沒有多種味道的混合，就像陶薰目前研究最多的香丸一樣，都是只提取一種植物/靈植中的香氣製作而成的。

陶薰意思意思地花了十幾顆靈珠，買了點最受歡迎也是味道最濃郁的茉莉香、桂花香胭脂，又問女子要看店內的香料。

店內的香料數量不多，但卻有好幾種混合香，也有一種靈植製成的含有靈氣的香餅，香氣倒是比胭脂要豐富得多。

「……仙子們出門時，經常會帶一點安神香、除蟲香，或是氣味比較濃厚的香餅；日常薰衣服用到的香料，就是這種從城裡進來的代雲瑰香餅了。」已經有了一筆生意，女子心情愉快，語氣更為耐心地為陶薰介紹道。

代雲瑰馥郁的花香中帶著一絲靈氣，正是店內唯一一種用靈植製成的香餅。

陶薰知道代雲瑰，很多女修都喜歡這種黃品一階的靈植，據說它代表愛情，在修士眼中極具浪漫色彩。

陶薰覺得，若是自己要嘗試製作一種混合香氣的香丸用於售賣，用含有代雲瑰香氣的味道，可能會更受歡迎——不過，她現在並沒有研究完所有黃品靈植的香氣，又計劃著研究收斂香氣的香丸，製作混合香香丸大概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陶薰又將目光放到其他「仙子們經常買的香餅」上，在腦中得出了它們被需要的原因：

安神香可以讓人在野外快速進入休息狀態，也能為偷偷潛入靈獸洞穴行方便；

除蟲香是防止蟲蟻叮咬、驅除蟲蛇的一種手段；

氣味濃厚的香，大概是用來掩蓋或混淆自身氣息、避免因氣息被鎖定而遭遇追蹤，也能用來驅逐一些普通動物。

陶薰在黔香閣看了一圈，花去幾十顆靈珠，也就明白自己該怎樣保證穩定的收入了，不由美滋滋地回到了集市旁，等待仙鶴來接她回幻華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