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能奈我何？

看著眼前出離憤怒的鼬，北辰忽然發覺自己犯了個不算錯誤的錯誤。

他似乎因為原著劇情對鼬的刻畫而下意識高估了現如今的鼬的眼界。

如果是原著中那個親手鑄下大禍，又在曉組織里磨礪了近十年的宇智波鼬，自然可以輕易的理解他先前那番話的含義。

但是很可惜，眼前的鼬只是個13歲的少年。

此時的他只是個心智過分早熟，但自身經歷卻遠遠無法與心智相匹配的矛盾結合體而已。

一方面，他早早的意識到了諸如「生命的意義」這樣高深的哲學話題，但另一方面，他的生活環境和13年來的所見所聞卻又在死死的束縛著他的眼界。

這種心智和眼界不匹配造成了一個極其彆扭的結果——

那就是鼬並不會想止水和火風那樣按照大眾的理解順著北辰的節奏走，而是在發覺對方沒有給出自己滿意的答覆以後，自發開始用自己淺薄的三觀剖析北辰的想法目的，並在最後得出一個和事實完全背道而馳的答案。

就像是那些自小在寺廟裡修行佛法的小和尚一樣，明明還不曾入世去親身經歷俗世間的紅塵滾滾，卻被灌輸了一堆脫離凡塵俗世的高深佛經。

最後培養出來的，也不過是個滿口「阿彌陀佛」，實則根本不清楚其中真意的糊塗蟲而已。

現如今的鼬，就是這樣的一條自以為是糊塗蟲。

他只一味的知道生命是脆弱而重要的東西，卻又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北辰在和他政治，他卻在和北辰玩哲學。

當北辰說出先前那番話的時候，鼬壓根沒想著去思考北辰說的話到底是不是對的，他只是本能的覺得北辰和其他的宇智波族人一樣——他在以一種更高的姿態俯視木葉村民；他在把木葉村民視作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他在輕視生命！

這種他腦補出來的「對同等生命的漠視和輕賤」，再結合止水先前的過分誇讚，最終演變成了一種自覺受到了欺騙的出離憤怒。

看著眼前滿臉不屑，一副「我已經看穿了你的醜惡嘴臉」的宇智波鼬，北辰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一年以後親手屠凈了自己家族所有人的瘋子，此時居然能站在「尊重生命」這樣的道德制高點上鄙夷自己。

這難道還不夠可笑嗎？

眼見北辰並沒有如自己預料般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而是用一種好似看傻子一般的神情笑看著自己，鼬心頭怒氣更甚：

「你笑什麼？憑什麼還能笑的出來？」

聽到這話的北辰止住笑容，有些認真的開口道：

「我笑我自己天真，也笑你這個傳聞中宇智波第一天才，原來只有這種程度。」

說是天生氣場不合也好，說是因為鼬滅族的行徑而先入為主的產生了惡感也罷。

總而言之，此時的北辰已經在心中做出了判斷。

如果說有人天生無法成為朋友，那他和鼬就是這樣的存在。

北辰向來是個喜歡用最高效的方式達成目標的性子。

如果讓他選擇用五天時間達到八十分和用一個月時間達到一百分的分的話，早不影響自身前途的前提下，他的選擇絕對是前者。

此時的他看待鼬時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他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將鼬從自己編織的世界里拖出來的能力，但他已經不打算那樣做了。

鼬是富岳的兒子又不是他的兒子，他沒必要浪費大量的時間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本就是為了巨量的正義值才選擇和鼬有所交集的，又何必為了個不一定能達成的結果像個老媽子一樣去卑微的跪舔這隻黃鼠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說錯了？如果你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冤枉你了，那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

鼬直接無視止水在身後瘋狂拽他袖子的動作，只是不滿的瞪視北辰，一副誓要刨根問底，讓北辰徹底服氣的架勢。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北辰的回答卻是：

「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隨便你怎麼想吧……或者說，就算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你又能奈我何？」

輕飄飄，好似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語氣，落在鼬的耳中簡直比世界最惡毒的髒話還要另他破防。

像他這樣從小生活在鮮花而讚譽中的人群焦點，何曾被人用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無視過。

並沒有可以的留下什麼狠話，鼬只是深深的看了北辰一眼，而後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鼬，你別那麼沖……」

眼看鼬一個負氣而走，止水下意識想要抬腳去追，但還不等他走遠，北辰卻忽地開了口：

「怎麼，難道止水你也覺得鼬是對的？」

說出這番話的北辰已經在心中做出了決定，如果止水在聽到這話以後還堅持要追著鼬過去安慰他的情緒的話，那他接下來絕對不會插手關於止水結局的任何走向。

好在，北辰設想中的場景終究還是沒有發生。

面對鼬和北辰之間的矛盾，止水的理性終究還是戰勝了感性：

「我……，我覺得你先前的說法是正確的，從村民的角度解決警務部隊和村民將的矛盾，在初始階段確實要比整頓警務部隊來的更加高效省力。」

止水和鼬雖說是從小就相識的好友，但兩人的成長環境終究還是有所區別的。

富岳雖說在鼬小小年紀時就帶著鼬上了戰場，見證了忍界的殘酷，但總體而言還是將鼬保護的很好的。

而止水就不一樣了，他雖說是宇智波鏡的後代，但因為鏡的早逝，在他幼年時他可沒少受到族中鷹派勢力成員的欺壓和排擠，因此對於人性和心理這一方面有著更深層次的認識。

因此，他在見識過北辰藉助鳴人的事情輕而易舉引發了眾多村民的深思以後，就已經在心中認可了北辰的手段。

「很好！」聽到這話的北辰直接順勢攬住了止水肩膀，徹底斷了他繼續追逐鼬的念想：

「既然如此，那咱們找個地方，深入的聊一聊家族和村子間的矛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