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思意思
「你好，林主任」。
古陵笑著跟著門衛秦大爺進了辦公室，看到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
這人據秦大爺介紹是街道辦主任林光海，看起來四十來歲，戴著一副眼鏡，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讓人看起來很是親切。
古陵一見到這人，心裡就生出一種莫名好感。
但是古陵心裡卻是暗暗告誡自己要小心。
一個領導不會莫名的對下屬溫言以對，因為上位者總要保持自己的威嚴，統御下屬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事。..
太溫和的人樹立不起威嚴，下屬就會陽奉陰違，按照自己的利益而動。這樣的人是成為不了合格的領導。
能夠在四九城成為一個街道辦主任，而且坐穩，林光海必然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而這樣的人對人以笑臉與溫和，必然有所圖。
古陵進入辦公室之前，清楚的看到進光海眼中先是閃過嚴厲與不滿，然後瞬間變成了溫和的笑容。
而這嚴厲與不滿必然是對自己這個陌生人，而笑容面對的自然是古陵身後的秦大爺。
「請坐」！
林主任先是笑容滿面的讓古陵坐在旁邊，然後站起來走向秦大爺，握了對方一下手說到:「這位小夥子是你家的孩子」？
「哼」！
秦大爺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情見多了自然清楚林光海的行徑，只是作為老兵，打心底討厭這種行徑，自然沒好氣的說道:「這人我不認識，他說是來我們這報到的」。
「呵呵」！
林光海笑了笑，對秦大爺的態度與話不以為意，基層工作了十來年，對於這些老兵的性格自然一清二楚。
正直剛強而又倔強，想要求人辦事又拉不下面子。總覺著走人情世事，愧對國家與人民。
不過正是這樣的人才讓人敬重，林光海暗笑不是自家人，你秦老頭會親自跑到我這裡來，以前可是總嫌我這裡不自在的啊。
林光海心裡明白，卻也什麼沒說，要是說出來秦大爺這老頭可能會蹦不住面子，直接發飆，他這小身板可扛不住。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介紹信帶了嗎」？
林光海走回辦公桌，坐下之後，然後和藹的準備幫古陵辦手續。對方給了秦大爺面子，自然沒有冷落古陵。
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古陵心裡對林光海下了這結論。這樣的人做到這樣的位置，不是沒有道理。
「麻煩你了，林主任」。
古陵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封褶皺而帶有污漬的介紹信，有些畏畏縮縮的遞給林光海。
林光海看著古陵憨厚的笑容，遞給自己信之後臉上又浮現的不好意思，彷彿是信上的污漬沾髒了自己的手。
心裡頓時感覺，這小夥子是個老實人啊。
微微一笑，他打開介紹信，仔細掃了一眼，臉上笑容頓時消失，眉頭皺了皺，抬起頭看了看古陵，心裡閃過無數念頭。
林光海沒有想到古陵的身份居然事營長，而且還有幾個二三等功。這樣的人怎麼會到這裡，做一個小小的街道科員。
要知道這樣的身份與地位，轉業到地方比自己的身份要高的多。
難道是？
林光海又仔細看了看古陵部隊的番號，心裡有了幾分猜測。
隨即他又抬頭看了看古陵憨厚的笑容，心裡不禁嘀咕到老實人會活到現在成為營級？
這是一個燙手山芋，林光海心裡瞬間轉了幾個念頭，神色不變，心裡卻是有了定計，臉上笑容依舊溫和。
「小古，你還沒有住的地方吧」？
「沒有」。
古陵看到對方沒有在介紹信上簽字，心裡頓時有了幾分念頭，不過面對林光海，他決定依舊少說話。
因為有時候說話越多，並不是一件太明智的事情。
「這樣啊」！
林光海沉吟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到:「街道的王主任，經常在外辦事，對於街道的各個地方很是熟悉。你帶著這介紹信讓他給你安排入職手續，順便給你找個住所，你看如何」？
「果然啊」！
古陵剛剛有幾分猜測的話，這話就印證了對方的心裡，林光海不想當自己的引路人，接納自己。
一般像有秦大爺這層關係，林光海應該會在介紹信上簽字，讓古陵帶著介紹信去人事處辦理入職手續。
人事處看到林光海的簽字，肯定知道這是老大的人，肯定要有所關照。
一封介紹信有簽字與沒有區別很大，就像拜碼頭得到老大的認可與沒有得到，這中間差別就大了。
不過古陵並沒有對林光海有怨氣，一是自己看過介紹信，自然有幾分想法，只不過在林光海這裡得到印證而已。
另外就是他沒有資格怨別人，身份上的差別，以及他個人心胸也沒有那麼狹隘。
「好的」！
古陵依舊憨厚的笑了，彷彿不知道林光海的想法，拿起介紹信說到:「搞好之後，會請林主任吃飯」。
邊說著，邊走出了辦公室。
只是旁邊的秦大爺臉色不好，並沒有和古陵一起出去。
古陵一走出林光海辦公室，秦大爺陰著臉說到:」林小子，你幾個意思？」
他秦大爺領的人，雖然沒有說那意思，但是你姓林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那就真沒意思了。
「哎吆，我的大爺哦」！
林光海急忙站了起來，走到秦大爺面前陪笑到:「我可不敢惹你啊」！
「嗯」？
秦大爺也是人精，明白林光海這話兩層意思，一是給自己賠罪，表示不是不給自己面子。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古陵有麻煩，他林光海招惹不起。
「他有問題」？
秦大爺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也不可能為了剛認識的古陵，讓林光海下不了台，畢竟林光海是這裡老大，也就稍微一問，讓林光海自己搞個台階。
「我家裡還孩子要養呢，安穩點好」。
林光海笑咪咪，眼中卻是儘是謹慎與小心。
「哼，你這人啊」！
秦大爺冷哼了一聲，不客氣的說到:「一點意思都沒有」
說完以後隨即走出，狠狠的關了林光海的門。
林光海無語的看了看飛舞的灰塵，嘀咕到:「年紀這麼大了，火氣還是這麼大，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