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腹黑(下)

在賈東旭揍棒梗的時候，三大爺就離開了，決定離開這個傷心地。

回到家中，三大爺就一直呆坐著，一直到吃飯。

吃晚飯是三大爺家最熱鬧的時候，因為三大爺要為家人分配食物。這個時代缺衣少食，為了一點食物，勾心鬥角，明爭暗搶，很是正常。

三大爺家本來一家六口人，老婆三大媽，三個兒子閻解放，閻解成，閻解曠，一個女兒閻解娣。

其中老大閻解成剛和於莉結了婚，所以現在一家七口人了。

三大爺是小學教師，工資並不高，一個月工資加上補貼才三十來塊錢，而幾個兒子只有大兒子閻解成與於莉是臨時工，工資並不高，也就十來塊，其他兒子女兒老婆都沒工作。

這幾口人吃吃喝喝，一個月下來，三大爺那點工資緊巴巴的，這日子就過得扣扣搜搜。

吃個飯，都要按量分配，要不然月底大家都要餓肚子。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三個小子吃飯，如此三大爺家吃飯不熱鬧才怪。

不過今天罕見的是三大爺家很安靜，因為三大爺此刻很安靜。

幾個兒女與老婆，很是奇怪看著三大爺，奇怪了對方居然連最上心的分配飯食都不管不問了。

閻解成幾兄弟沒有管這些，而是三大爺不注意，海吃海喝了起來。

幾兄弟不在意三大爺，三大媽可不是，於是奇怪的問到:「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哎」！

三大爺回過神嘆了口氣，又看到幾個孩子在搶飯吃，不禁又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到:「一群酒囊飯袋」！

於莉:「(_:)」？

老娘嫁到你家，連個大米都不讓吃了嗎？

看到兒媳婦表情不好，三大媽急忙微怒說道:「老頭子說什麼胡話呢？

三大爺沒有理會於莉生氣，而是無奈說到:「我這是恨幾個兒子太廢啊，想我閻埠貴也是個人物，怎麼幾個兒子個個如此廢物呢」？

「嗯」？

三大媽也怒了，盯著三大爺說到:「閻老西，你什麼意思，今天說不出一個里表，咱倆沒完」。

你閻埠貴是個人物，結果生齣兒子廢，這明顯意思不就是兒子他媽太廢，所以才如此了嗎。

這樣三大媽還能忍了才怪！

不過閻老西是個精明人，清楚知道如果順著女人的思路解釋，那可就沒完好了，最後會以一地雞毛而落幕。

所以閻老西開口問道:「老婆子，你說咱們四合院年輕一代，哪幾個最出息」？

三大媽被轉移了話題，心裡思索了下說到:「年輕人出息的也就傻柱，許大茂，還有賈東旭這三人了」。

「不錯」！

三大爺語氣羨慕的說到:「傻柱這人聽起來雖然傻，可他老子何大清是個名廚，而且當過軋鋼廠後勤部的主任。何大清有人脈，有能力，加上傻柱廚藝天分並不差，自然混的不會很差」。

「許大茂更不用說了，娶了婁家大小姐，只要不作死，肯定能出頭。現在去了宣傳部當放映員，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有賈東旭，是老易的徒弟，老易這人沒后，賈東旭好學，年紀輕輕就是四級工了。雖然這中間有老易的照顧，賈東旭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

「等到賈東旭努努力，升工，估計四合院接下來就是賈家的時代了。而老易很可能退位，讓傻柱他們三個相繼上位，管理四合院」。

想到這裡，閻埠貴就有點難受，自己兒子倒是挺多，卻沒有一個爭氣的。

等到老易讓位，自己與老劉肯定也要讓位給年輕人。自家兒子又不爭氣，估計以後四合院開會只能淪為看客了。

「不會吧！」

三大媽也有點小精明，要不然也不會能和三大爺生活一起幾十年。

「老易讓位之後，四合院之後幾個年輕人說了算，他圖什麼啊」？

四合院由幾個大爺管理，看起來沒有什麼好處，而且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矛盾比比皆是，勞心勞力，沒有一點好處。

這卻是蠢人的見識，閻埠貴也是一個老師，讀了許多書，見識肯定比其他人強的多。

閻埠貴清楚知道四合院大爺雖然沒有落到好物質好處，其他好處倒是落了很多很多。

易中海能夠坐穩一大爺位置，可不僅僅對方是八級鉗工。更因為，易中海能幫大家解決事。

易中海為什麼能解決事情，還不是因為能經常去街道辦事處開會的緣故。

「婦人之見」！

閻埠貴沒有把易中海與街道辦事處這層關係解釋出來。這幫老娘們都是大嘴巴，傳出去就是事了。

有些事可以心裡知道，但是不能嘴上說出，更不能讓大家都知道。

閻埠貴而是解釋了易中海會讓位的原因，三大爺吃了一個盤子里僅剩的花生米。語氣沉悶的說到:「老易如果退了，到時候傻柱，賈東旭，許大茂三人上位。

「賈東旭不用說，老易徒弟，無論面子，還是裡子，肯定要顧忌對方。再說傻柱，老何這人，雖然能力有，但是人不行風流不顧家，前幾年乾脆跟一個寡婦跑了」。

「傻柱兄妹倆，生活上基本都是一大媽在照顧。傻柱那性子，雖然渾，但是別人對他好，肯定會掏心掏肺的回報」。

「三個年輕人，老易得到兩個人心，剩下一個又能撲騰出來什麼樣子。而且許大茂作為放映員，經常外出，就是上了位，也是有名無實」。

這四合院最終還是老易的四合院啊！

說到這裡三大爺感慨說到:「四合院都說我閻老西會算計，比起老易，吾遠不如矣」。

閻埠貴自己是算計，易中海是布局，兩個人差了一個檔次呢。

三大媽聽著目瞪口呆，沒有想到看起來老好人的易中海，居然如此精明，有些焦急的說:「那以後，解成他們幾個不是沒戲了。」

母憑子貴，三大媽以前出門靠著丈夫三大爺，在四合院嗓門都能比別人高一點。這三大爺一讓的話，她和其他那些老娘們，身份對等了。

由低到高是榮耀，由高到低，那就是笑話了，三大媽瞬間感覺以後不想出門了。

看著三個兒子現在正為了一根鹹菜，在那裡嘰嘰歪歪，三大媽感覺，人生黑暗將來，沒有之後了。

三大爺看著幾個兒子不爭氣的樣子，也不禁搖了搖頭。不過，他倒是沒有沮喪，反而略有笑容的說道:「老婆子，別太沮喪，也不是沒有辦法」。

「計將安出」？

三大媽腦中瞬間蹦出這戲文里的這個經典詞。

三大爺沒有先說自己盤算，而是把古陵今天到四合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過三大媽也沒有聽出什麼，只感覺這時很熱鬧，於是笑著說到:「活該，賈家那個老婆子與棒梗一點都不懂禮貌。」

三大爺不禁9搖了搖頭，自己這老婆，真的和幾個兒子一樣，沒有多少頭腦啊。

三大爺甚至都沒了想說的心思，就像說相聲捧眼太差，一點氣氛都沒有。

不過這時候三大爺兒媳婦於莉說話了:「爸，那古陵為什麼要逼著賈東旭打自家兒子呢」？

「好」！

三大爺看了看自己家這兒媳，感覺順眼極了。可比自家那幾個蠢兒子強多了，一下問到了關鍵，也順到了關鍵。

賈東旭為什麼打賈梗，肯定是被古陵逼的。

要不然就是棒梗就是外調皮，賈東旭也是回到家關起門來揍，也不會眾目睽睽之下動手，那樣只會丟面子，讓人看笑話。

「首先說說古陵怎麼逼迫賈東旭揍棒梗了，而賈東旭為什麼也認了」。

三大爺興緻來了，捋了捋自己下巴，彷彿鬍子似的，開口說到:「實際很簡單，古陵說了道聽途說，軍人被罵瞎子的事。些事情也許有，也許就是瞎編的。不過有個事實那是真的，污辱軍人，可能會很慘。

「也許古陵說的誇張，不過全家丟了工作，被趕出四合院，流落街頭的可能還是有的」。

「這事，別人不較真也許沒事，一較真就是大事。

棒梗與賈張氏眾目睽睽之下，罵了古陵。這事總要有個交代，一是堵古陵的嘴，二是堵別人的嘴，所以賈東旭不得不揍棒梗，而且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揍」。

三大爺上面雖然說的多，不過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普通人一想就明白，而接下來古陵為什麼逼賈東旭揍棒梗才是真的好手段。

於莉這時候也很識趣的端了三大爺陶瓷缸，放到對方面前。

於莉問了一下:「古陵這樣比賈東旭，就不怕鄰里關係不好，對他工作有影響嗎」？

「還是媳婦有眼色」！

三大爺感慨一下，接著說道:「古人云畏威不畏德。賈東旭本來通過對古陵道歉談話，取得對方諒解，緩和了關係。

這樣一來，也就認定一個事實，那就是兩人在身份上屬於平等了，甚至古陵還要低一頭，畢竟古陵是新來四合院的。

也意味著古陵，不會也不能輕易對賈東旭出手，也不能報復棒梗與賈張氏的辱罵。接下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懂得都懂」。

「賈東旭懂這些，而賈張氏與棒梗卻不懂，兩句仇恨話，讓古陵找到了打破這平等的身份的借口」。

「於是古陵逼著賈東旭打了棒梗，賈東旭打棒梗是一方面是被逼著賠罪，一方面是為了堵眾人口舌。這被逼著打孩子，身份與能力上就被古陵壓了一頭。

接著又是在古陵一句童言無忌提醒賈東旭，棒梗怎麼說都沒事，但是賈張氏亂說就有問題了。

賈東旭也清楚啊，但是他不能揍自己老媽吧，所以挨揍的對象只能是棒梗，而且還要狠狠揍。

揍孩子，補救賈張氏的鍋都是在古陵提醒下完成的。這無論對錯，賈東旭都欠了古陵一個人情」。

「自古人情債難還，賈東旭這又在古陵面前低了一頭。面子輸了人情欠了，更搭上了老婆，兒子，老媽，這場看似普通的爭鬥，賈東旭可謂虧大了」。

「這人」？

於莉聽了只感覺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只吐出三個字:「太壞了」！

佔了別人老婆便宜，還逼著別人打自己兒子，結果還要對方感激自己，哪有這樣的人啊！

「壞」？

三大爺不屑一笑:「你太天真了，古陵還有更壞的呢，你沒有想到。

「？」

於莉驚了:「這古陵還有更壞的想法在裡面」？

「當然了」！

三大爺得意說道:「有些東西要一定年齡才想的到啊」。

三大爺接著分析的說到:「首先棒梗與賈張氏的初衷是為了幫賈東旭，免得秦淮如給他帶帽子。這初衷對別人無論好壞，但是肯定是對賈東旭是好的。

結果出了力，沒有得到好處與誇讚，反而棒梗被賈東旭揍，棒梗肯定對賈東旭有怨言。

賈張氏更不用說，孫子挨揍，賈東旭的縮頭，更是怨氣十足。

而賈東旭對於兩個人的不知輕重，讓自己丟了面子，自然也怨氣滿滿。

這樣一來雖然賈東旭不會與賈張氏與棒梗對立起來，但是裂痕已經出現，有了裂痕自然矛盾，家裡不會太安生了。

而這件事的一切源頭都是賈東旭的老婆，秦淮如。

賈東旭三人怨氣滿滿，自然要發泄。他們對於古陵奈何不得，而家庭身份地位極其低下的秦淮如就成了發泄對象了。如此，秦淮如下場可想而知。賈家也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好毒」！

於莉聽完三大爺分析，心裡頓時一股寒意。古陵這人算計起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啊，幾句話整得別人家家裡雞飛狗跳。

同時於莉心裡也生出幾分興奮與期盼，對比古陵的算計，閻家幾個兄弟的爭搶真是太低級了。

「離間計啊」！

三大爺心裡感慨不已，今日見識到了這計策的殺傷力。

三大爺還有一層意思沒有對於莉說，那就是古陵用這計策是為了秦淮如，讓對方受苦受難，從而對賈家離心。0

如此古陵才有可能趁虛而入，畢竟古陵與秦淮如看起來彼此無仇無怨。

只是有些話，知道，卻不能說出來。

三大爺想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隔壁的賈家，一陣沉悶的摔打之聲，女人低沉的抽泣。

隨後看到賈東旭提著兩瓶酒，臉色難看的離開了自己家。

對此三大爺笑了，暗自心想今天晚上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