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柳寒煙絕筆
兩位長輩想攜離去,陸卿菀眨了眨眼,莫名覺得有點不舒服,「是我不太會與長輩相處嗎?
為什麼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んttps://
司鳳梧無聲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別多想,他們只是兩個與我們有血緣關係的客人而已。
過不了多久就走了,不用太在乎他們的想法。」
陸卿菀心說那可是你的父母,怎麼能是客人?
可話還沒說完,離燼就來稟報,「王爺王妃,輪迴殿主到了。」
滿腹疑惑被打斷,司鳳梧替陸卿菀應聲,「請他們進來吧。」
離燼悄然退下,不多時,柳熏然帶著青衣和橙衣出現。
感覺到御書房內低迷的氣氛,柳熏然挑了挑眉,主動打破沉寂,「怎麼了這是,初登大寶,不高興嗎?」
陸卿菀窩在司鳳梧懷裡懶洋洋道:「輪迴殿主何時也開始插手世間俗事了?」
柳熏然輕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她,「知道你沒那耐心聽本座啰嗦,該告訴你的都在這裡了,打開看看?」
陸卿菀和柳熏然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也不至於見個面都橫眉豎眼的。
示意離蘇把信封接過來,陸卿菀把司鳳梧當成自動閱覽機器,窩在司鳳梧懷裡看柳熏然遞過來的信。
前面都是關於南齊皇室最近發生的事情,陸卿菀不算了解的很具體,但也不是一無所知。
但後面的內容就有些令人意外了。
陸卿菀才鬆懈下來的身體迅速緊繃起來,「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事已至此,所有的知情者皆已不在。
但本座願意相信這上面說的是真的。」
柳熏然神情凝重的道:「至少這上面的內容還算附和柳寒煙這個人的本性。」
「南宮徹居然在當年宮變的時候就被人奪舍了。」
陸卿菀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信紙,「柳寒煙明知道此南宮徹非彼南宮徹,還忍著噁心在南宮徹身邊蟄伏二十二年,她圖什麼?」
柳熏然眼神複雜的凝望著陸卿菀酷似柳寒煙的眉眼,「時空漏洞從來不是人為可以左右的東西,你以為,你為什麼能憑一己之力彌補時空漏洞?」
陸卿菀神情一凝,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司鳳梧便開口了。
「阿菀彌補時空漏洞是在為你們輪迴殿贖罪,本王不管柳寒煙做了什麼,那都是她自己該做的,不是在幫阿菀。
輪迴殿主若是洗白柳寒煙,讓阿菀原諒柳寒煙的話就不用開口了。
她的苦衷不是阿菀造成的,可阿菀經歷的所有苦難都有她的一筆。
您可以心疼您的女兒,但請不要用委屈本王的王妃這種方式來表達您遲到的關愛。」
柳熏然語塞片刻,到底沒在陸卿菀面前與司鳳梧雄辯一場。
只是喃喃低語一句「果然啊,她說的沒錯,事情既已發生,說再多也是枉然。
讓輪迴殿歸於你,是她生前最後的願望,本座不逼你接受,日後有需要,隨時聯繫。」
話落,柳熏然黯然離場。
青衣和橙衣看看柳熏然,再看看陸卿菀,橙衣小跑著過來,將一封信放在陸卿菀面前的桌案上,圓圓臉紅撲撲的道:「方才那是殿中弟子寫的情報統籌。
這個是大師姐留給您的親筆信,請您務必看一眼。」
話說完,步履匆匆的追了上去。
陸卿菀和司鳳梧對視一眼,終是打開了柳寒煙的親筆信。
陸卿菀逐字逐句的看過去,心情無比沉重。
良久,她有些無奈的道:「來到這個時空八年,我唯一一次感受到母愛的存在,竟是在這封絕筆信中。」
珍而重之的將那封信收起來,她沉沉道:「在陸侯祠里給她立一座碑吧,把這封信燒給她,也算是她艱辛一生里為數不多的安慰了。」
柳寒煙的信寫的很具體,也很誠懇。
她生下陸卿菀的時候是對這個孩子滿懷期待的,只不過她運氣不太還,生孩子的時候被南宮徹的敵人追殺。
好不容易給孩子找一個安身之地,南宮徹卻被一個異世之魂奪舍。
對方頂著南宮徹的身份打著報仇的名義控制她的神識,利用她的身份在輪迴殿肆意妄為。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柳寒煙已經變成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的淫娃蕩婦,形勢狠辣,百無禁忌。
聲名狼藉的形象讓她再也無法正視自己的女兒,與此同時,南宮徹玩兒脫了,從時空漏洞裡帶來的人不再受他控制。
那些人為孟撫遠所控制,四處生亂。
而陸卿菀則已然殺出了一條血路,尋得了自己的方向。
所以,柳寒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南宮徹和孟撫遠都送上絕路,留給陸卿菀一個太平盛世。
時至今日,陸卿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路走來,在哪些過程中受了柳寒煙無形的幫助。
可有一點她很清楚,因為柳寒煙的插手,南齊至少十幾年之內都不會再與天鳳為難。
而十幾年的時間,足夠她和司鳳梧在各國之中站穩腳跟了。
事實擺在眼前,陸卿菀其實挺樂意相信信中內容的,可也僅僅是相信而已。
正如司鳳梧所說,柳寒煙命運再艱難,都不是她陸卿菀導致的。
可她和原身經歷的苦難,卻是柳寒煙帶來的。
她不怨天尤人,怪柳寒煙識人不清,已經是最大的體諒了,她無法要求自己更多。
陸卿菀甚至覺得自己因為柳寒煙的這封信糾結太多,都是對自己經歷的苦難的不尊重。
司鳳梧知道陸卿菀的意思,他不反對給原身立個碑,但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立個無字碑吧,用你的名字,本王總覺得不吉利。」
陸卿菀沒好氣的捶他,「你什麼時候還信這些了?」
司鳳梧哼哼唧唧不說話,但在這件事上他詭異的非常固執。
陸卿菀本也是為了安撫一下原身慘淡的靈魂,便也應了,「罷了,就聽你的。
乾脆也給周夫人立個碑,省的她一人在底下孤單。」
只要不是給陸卿菀立碑,其他的事情司鳳梧完全沒意見,樂顛顛兒的就去操辦了。
以至於回來時看到孕吐到彷彿失去夢想的鹹魚似的陸卿菀,自責的直捶腦袋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