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老
「滴答~」耳畔傳來清脆的水滴聲，喬易眼皮微微掀動，眉頭跟著聳動。
「呃~」緊接著一片涼意撲面而來，驚得他不得不睜開了雙眼，迷茫地眨著眼睛，喬易抬手摸著冰涼的臉頰，怎麼回事？這是被潑水了？
「小子，你可終於醒了，沒見過你這麼貪睡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剛剛找回視覺的喬易扭頭循聲望去，就見一位白衣老者雙手正掬著一捧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目的明顯，這是打算再潑一次啊！
喬易忽地驚坐而起，一雙大眼睜得圓溜溜地盯著眼前的陌生人：「你是誰？想幹什麼？」說著，還不忘看了一眼那一捧水，喉結滾動，呃……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老者見他吞咽口水的樣子，覺得好玩，於是好心地將雙手送到他面前，十分慈祥地說：「口渴了吧？諾，喝吧！」
喬易不自覺往後退了一下，警惕性爆棚，末世了，人人自危，尤其是面對陌生人，更要警覺，一個不查就有可能葬送性命，這點他深有體會。所以，面對面前這位穿著怪異、一把鬍鬚快要及地的老人的好意，他更是警鈴大作！
老者見他這幅警覺的樣子，嫌棄地撇撇嘴：「好心當做驢肝肺，哼！」說罷，雙手一揚，竟毫不客氣地將水全潑在了喬易的臉上，他本來就是打算這麼做的，只是這小子提前醒了而已，現在潑當然也不晚，不然浪費了多可惜。
「喂！老頭兒！你幹什麼？」喬易當即炸了毛，一骨碌爬起來，邊抹臉上的水邊呵斥老者，但在看清周圍的環境時，忽地一愣，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他歪了歪頭，這才記起，自己不是在河上漂著嗎？不，後來好像遇到旋渦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他應該是被卷進旋渦里了吧！可是眼前……
一個寬敞的天然洞府，奇形怪狀的石柱，昏暗原始的環境，還有不遠處一汪不大的池水……
再扭頭去看那個一身白袍的老頭兒，喬易頭大了，他這是進地府了？重生的事都有，他當然相信會有地府。
「我這是死了嗎？」喬易顫聲問，他哪裡還敢跟老頭兒計較，萬一人家是個地府判官呢，這得討好啊！
老者瞧他那慫樣忍不住好笑，抖乾淨手上的水珠，盤膝坐定，這才抬頭看著他，揶揄道：「嗯，你確實是死過一次，不過不已經是死而復生了嗎？」
聞言，喬易頓時目瞪口呆，不相信地問他：「你、你知道？」他重生醒來后還沒來得及跟第二個人接觸，決不可能有人知道！而且就算他跟別人接觸了，重生這樣詭異的秘密，他也斷然不會輕易透露的，而眼前這人竟然知道！
「你……」喬易表情複雜地看著老者，這怎麼也不是肚子里蛔蟲該有的樣子。
「廢話！我當然知道。」老者捋了捋鬍鬚，輕笑道：「不然沒有我，你怎麼可能重生呢？」
「啊！」喬易驚得一張嘴開開合合，「不是，你怎麼……什麼意思？」他不知該用什麼語言表達了，撓了撓後腦勺，他突然一把抓起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石墜，然後指著石墜對老者說：「應該是這石墜，對，應該是這石墜幫我重生回來的，怎麼會是你？還有……」喬易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這是什麼地方？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喬易幾欲抓狂的樣子，老者微微搖頭，向他伸手招呼道：「小子，急什麼！坐過來，待我慢慢說與你聽。」說完，拍了拍旁邊的一塊黑石墩，示意他坐下，仰著頭跟人說話可是很累的好嗎？
喬易兩手狠狠揉搓了一把臉，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頭短髮久不打理，亂糟糟地支棱著，尤其是頭頂的一撮呆毛，傲嬌地快要一飛衝天了。
晃著兩條大長腿走到老者身旁，喬易直接在他對面的地上坐了下來，深吸了口氣說：「好了，你說吧，我聽著！」都是重活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老者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慢悠悠地開了口：「此處乃青玉峰下觀玉洞，吾乃此處守護神，稱我山老便可。」
「啊？這裡已經是青玉峰底下了嗎？」喬易有些吃驚，青玉河距青玉峰可還有不遠的距離呢，一個旋渦就給他送到青玉峰下面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正是青玉峰下。」山老微微點頭應道，「法門一開，你便被送到了此處。」也就眨眼功夫，容易得不得了。
「法門？！」喬易又驚了，這有法門什麼事兒？那個法門又是什麼東西？
山老淡笑：「你遇到的那個旋渦便是一道法門，而這整個青玉山都處在一個巨大的上古法陣之中。」他微微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法門一開，陣法啟動，而我也被喚醒了。」
喬易：「……」他腦子嗡嗡地響，守護神、陣法、法門，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看仙俠片看多了，自己也來當演員了，他得理理。
「等等，等等，剛剛你說你是什麼來著？山神？」喬易覺得還是得先確定老頭的來路，別稀里糊塗地讓他給忽悠了。
「守護神！」山老一本正經地糾正他，山神哪有守護神聽著高級、有戰力？
「欸，反正都差不多了，就是這片兒山歸你管的意思對吧！」喬易懶得計較那麼多，在他眼裡稱神的都一個樣，就看有多大本事了。
「呃~，也可以這樣說吧。」山老有些無奈，跟這小子好像說不通。
喬易又問：「那個陣法是你設的嗎？那法門為什麼會突然打開？還把我給卷了進來？」
「這個嘛！」山老捋著鬍鬚略一思索，繼而回道：「陣法確是我所設，可自從一千多年前黑玉丟失后便關閉了，直到你來方才重啟。」
「我、我嗎？」喬易驚詫地指著自己，他還是他嗎？什麼時候能啟動法陣了？
「沒錯，」山老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掛的石墜上，意味深長道：「這石墜便是黑玉，而你喚醒了它，也喚醒了我。」
喬易不可置信地看著山老，眼前這人是山神，而自己的黑石墜子竟然是黑玉？
「黑玉？」喬易指著石墜又問了一遍，「開啟陣法的……鑰匙？」
「嗯，可以這麼認為。」山老回道。
喬易懵的一批又一批，看著山老就問：「那你呢？我喚醒的？一直睡了一千多年？」這真是睡得死去活來啊！
只見山老淡然一笑，開口道：「我嘛，不過是封印在這黑玉里的一縷神識而已。」
喬易愕然地盯著山老，滿臉懷疑：「……一縷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