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自爆
請仙典儀過後，幻境沒有任何改變的跡象，人們的生活依舊按部就班，甚至紀堅和威廉都和周邊的人混熟了，每天奔波於冒險家協會和客棧之間，為著住宿費努力。
沒辦法，人是鐵飯是鋼，不管幹啥事，肚子得填飽。
在這期間，奧賽爾也沒停止過對璃月港的騷擾。
但打它它就跑，不打它就回來，殺也殺不掉，打又打不跑，兩邊一時間都陷入了僵局。
凝光也對此分外困擾。
逐漸的，璃月人都不再驚慌了，他們甚至在奧賽爾來時都非常鎮定的干著自己的事。
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力堪稱一絕。
奧賽爾來也只是破壞一下碼頭的木板，比起找茬，它更像是在觀察。
觀察人類為何會有勇氣直面魔神，觀察這些人類為何後來看都不看它一眼。
但這一次不同。
和奧賽爾第一次破封而出的場景一模一樣，陰雲壓頂，讓人窒息的壓抑再次籠罩整個璃月港。
奧賽爾終於不耐煩了。
群玉閣再次載著千岩軍，魈和璃月七星飄至璃月港之前，北斗的船隊起錨，隨時準備著再次出海。
山雨欲來，每一個人都嚴陣以待著。
「摩拉克斯……千年時光，難道你已經變成一個懦夫了嗎！」
奧賽爾對著空無一人的璃月港嘶吼著。
當年在魔神戰場上力壓群魔的岩王帝君為何不出面？
魈動作一頓，燦金色的一雙眼眸暗沉一片。
緊接著，奧賽爾的攻擊轉瞬而至，這次的水球不同於第一次時，強勁的力道讓凝光的護盾出現了裂痕。
凝光柳眉微擰，她雙手置於胸前，金色的岩石標記在她身前出現，原本有了裂痕的屏障瞬間被修復了，還炫耀般的閃了閃。
「你們……先離開吧。」魈背對著凝光，聲音很輕。
「降魔大將，您是要……」刻晴愣了愣神，她的眉皺起來。
凝光的聲音依舊端莊文雅：「降魔大將難道是要我臨陣脫逃？這可不行，這樣會砸了我的生意。」
少年的嗓音冷了些：「魔神不是你們能抵禦的存在，趁著現在，走。」
魈抬起一隻手，輕輕握成拳，手套上鑲嵌的神之眼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青色的法陣出現在所有人腳下，透明的禁錮讓他們被禁於那小小的一寸土地。
「降魔大將！」刻晴拍打著透明屏障，只一息之間便被送至璃月人民的聚集之所。
失去主人的群玉閣法陣消失，停滯在半空之中，安靜的像是一個空殼。
魈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群玉閣之上，手持和璞鳶，仰頭，直視著龐大的魔神。
璃月港外，和夜蘭站在一起的煙緋手裡突然多了一張紙。
上面只有一句話。
『若我失蹤，不必尋我。』
判案多年的煙緋瞬間意識到這是一紙遺書。
至於遺書的主人……煙緋看向空中亮起青色光芒的群玉閣。
遺書的主人，顯而易見了。
夜蘭瞥了眼，搖搖頭：「這位降魔大將總是做著最壞的打算。」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終究是人類的成長速度太慢，太過稚嫩。
在降魔大將看來，這便是唯一的辦法了。
煙緋曾經從父親口中聽說過這位護法夜叉之事，也知曉魔神戰爭后，夜叉一個接一個的殞命，只剩下降魔大將。
夜叉的習性，夜叉的性格，夜叉的認知都和普通人，甚至仙人有所不同。
因為註定死亡的結局，不如讓自己的死變得更有意義。
所以夜叉一族，大多懷有犧牲自己的想法。
這怎麼可以啊。
這要讓活下來的人怎麼接受啊……
煙緋垂著頭，她咬著嘴唇，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人類示弱，這是不爭的事實。」
凝光微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哪怕是剛經歷過惡戰，她都是一副端莊的樣子。
「但不必擔憂，我已將群玉閣的控制權轉交到了降魔大將手中。若是不敵……亦可捨棄群玉閣。」
下次循環，她還有一個新的群玉閣。
「您知道降魔大將的選擇？」
「夜叉守護璃月千年，七星又何嘗不是。歷代七星都曾分析過這位降魔大將的性格。」
「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並不意外。」
魈站在凝光所處的位置，青色的風環繞在他身側，金色的符文在此刻被轉換成了青色。
「夜叉，我記得你。」
嘶啞的聲音陰冷十足，帶著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眼前這個夜叉在當年魔神戰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不要命的打法，加上強勁的實力，背後還有一個岩之魔神，一時之間風頭無量。
但在奧賽爾看來，這個夜叉不過是岩之魔神操縱的一個傀儡，棋子而已。
「我沒興趣和你打，把摩拉克斯喊出來！」
「真是執著啊……」鍾離坐在石桌上，手握茶杯，頗為冷靜的看著眼前的對峙。
魈沉默著，操縱著群玉閣擋在奧賽爾面前。
這座空中樓閣是凝光的心血，不到萬不得已，魈是不會將其毀滅。
他總是這樣，溫柔的有些過分了。
他躍下群玉閣，風元素在他周身縈繞，手持長槍的身影在滔天巨浪里格外不起眼。
比起身為仙人的夜叉，作為魔神的奧賽爾擁有的優勢更大。
魈的力量不及魔神，但常年的殺戮讓他對此早已銘刻進骨子裡。
就像他自己所說，夜叉，只會做這般殺戮之事。
奧賽爾身軀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但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身上的風元素越來越弱，眼前的視線模糊，儺面之上產生些許破碎的紋路，持著長槍的手越來越軟。
不能放手。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
魈後退幾米，仰頭盯著奧賽爾。
他的胸口前亮起微光，青色的光團旋轉著，一股駭人的壓迫感自少年身上傳來。
微微喘著氣，手臂酸疼無力，儺面隨著光團旋轉的越發劇烈而完全碎開。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同歸於盡。
這是魈看到奧賽爾的時候便萌生出的想法。
「唉……」
嘆息自青年的唇瓣之間泄出。
魈還是一點兒沒變。
無奈之下，鍾離抬手，金色的光束自他手心迸發，將魈引出體外的本源壓制回去。
熟悉的力量讓魈愣了愣神。
是帝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