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成為天理吧，摩拉克斯
無數燈籠乘著微風飄向夜空，夾雜著對岩王帝君最為真摯的祝福，匯聚成一條閃著光的長河。
今日並非璃月的海燈節。
鍾離坐在樓閣，抬頭仰望著這條緩慢流動的璀璨長河。
「呀，客卿，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少女拍了拍鍾離的肩膀，從青年的另一側探出頭來，漂亮的眼睛滿是活潑。
鍾離並未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胡桃頷了頷首。
「堂主。」
胡桃跪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仰頭看著繁多的宵燈點綴星空。
「鍾離，你還會走嗎？」胡桃歪著頭，她的視線沒有看著鍾離。
鍾離握著茶杯的手很穩，他輕抿一口茶水，沒有說話。
「從前就覺得你像個老古板，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全知全能的就像岩王爺一樣。」
「刻晴，你是因為我當時的願望才來的嗎？」
少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安靜欣賞片刻后，鍾離才輕聲回了句：「或許吧。」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樓下，紀堅皺著張臉的被威廉拉著四處跑，這個從沒見過這麼熱鬧喜慶場面的外國人讓紀堅想到了一個詞。
二哈。
簡直造孽。
直到凌晨時分，為了慶祝帝君大人回來了的璃月人才結束了準備多日的慶祝，帶著滿腔興奮回了家。
熙熙攘攘的街道重新變得冷清。
陪了鍾離大半個晚上的胡桃打了個哈欠，雙馬尾在她背後一跳一跳的。
「客卿，本堂主可還等著你回來呢，就算，就算繼續花錢也無所謂。」胡桃撇撇嘴，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對，想到鍾離「我全都要」的氣勢和堪稱恐怖的花錢速度，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補充。
「當然，要限制一些。」
樓閣再次歸於寂靜，鍾離凝望著微微吐白的天邊許久，長舒一口氣。
下一秒，他便出現在璃月港旁邊的山巔之上。
從上往下看，璃月港很美，宛如夢中仙境般的存在。
鍾離左手微光浮動，小巧精緻的神之心出現在他手中。
岩之魔神的神之心原本是純粹的金色，而現今，白色與金色分庭抗爭，佔據了一半的神之心。
「系統。」
鍾離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脅迫感。
沉默良久，一直沒有主動和鍾離說過話的系統終於出聲了。
「摩拉克斯，初次見面，我是天理。」
天理還用著偽裝的冰冷機械音，對於這點，鍾離倒是並不意外。
天理的維繫者不會將他的神之心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系統。
鍾離沒有追問，但天理還是繼續往下說。
現在的它虛弱至極，為了對抗深淵，它必須尋找盟友。
眼前的摩拉克斯是他有且唯一能拉攏的對象。
「我是世界的規則，是天地的源頭，但與我一同誕生的，還有我的對抗者，深淵。」
「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這片大陸的不完整，以及破碎。它曾經毀滅過一次。」
鍾離微微垂眸，傾聽著這些往事。
「世界賦予我白天的權利，同等的賦予深淵黑夜的權能。深淵太貪心了，妄圖將世界拉入極夜。」
「也是在那時，世界崩壞了。所有生靈的意志選擇我，所以深淵被壓制，被封印。」
「自那之後，我的力量散去太多，在當時的人類中，選擇了最為公平公正之人成為維繫者。」
「為了讓意識不再消散，為了引導人類，我選擇挑選塵世七執政，製造出神之心用以成為意識的沉睡之所。」
「神之心會根據魔神的力量進行增幅和壓制，將其維持在一個度上，不至於失衡。」.z.br>
「摩拉克斯，你是塵世七執政里，神之心唯一選擇壓制的魔神。」
天理的這句話充滿了意味深長的暗示。
鍾離看著手心金色與白色交匯的神之心，抿了抿唇，側頭看了眼依舊繁華的璃月港。
「數千年來平安無事，但是無神之國度坎瑞亞的誕生讓維繫者感到不安。」
「而我，也在那時被迫從沉眠中蘇醒。」
「我感受到了深淵的氣息，很遙遠，很多。祂醒了，祂存在於大陸各處。雖然我探查過後發現，祂的氣息散布在坎瑞亞的每一隻機械生物內，但祂仍舊沒能掙脫封印。」
「我決定討伐坎瑞亞，以維繫者的名義對塵世七執政下達命令。祂絕對，絕對不可以離開深淵。但我還是低估祂了。」
「祂被封印在深淵之下，磨損並未嚴重侵蝕祂的靈魂，但我不一樣，我變弱了。所以那一戰，塵世七執政傷亡慘重，最後活下來的，或者說還留有記憶的，只有你和風神巴巴托斯兩位。」
「我權衡過，所以我選擇進入你的神之心內養傷，但這次沒有多久，深淵下爬出來的魔物侵擾眾生，這一次的我無力與祂對抗。大陸再次的崩壞，人類絕望的眼淚……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才保下你的力量和意識，被維繫者送離這片時空。」
「怎麼才能結束這場災難。」
鍾離沉著的問。
「只有天理才能對抗深淵，這是刻在世界樹中的絕對規則。」天理的聲音極輕，就像是怕嚇跑什麼小動物一樣。
「成為天理吧，摩拉克斯。」
鍾離沒有立刻答應，他只是盯著自己的神之心看。
純凈的白色看上去很是霸道，佔據了神之心一半的空間，還妄圖繼續往上侵蝕。
成為天理的摩拉克斯還會是摩拉克斯嗎？
天理安靜的等待著鍾離做出選擇，但它清楚，鍾離別無選擇。
鍾離愛著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個生靈，天理這個位置的存在，就像是專門留給他的一樣。
「我會成為天理。」
活的足夠久的人，對於自己生命的終結總有預感。
就像是手掌斷開的生命線，突兀而又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