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血雨腥風(三十一)藏目的不可告人
白若雪拿著季英娘的證詞找到了趙懷月:「殿下,這件事有古怪啊。」
趙懷月接過後認真看了一遍,眉心逐漸擰緊:「果真不尋常!」
他將其他幾人的證詞交到白若雪手中:「我正想找你,你看看這些。」
看完之後,白若雪心中的不安之感愈發強烈了。
「這些女子的證詞居然出奇地一致。」白若雪一邊重新翻看,一邊說道:「這幾份證詞中,既有吉安村的,也有南坪村的。都是被日月宗的叛軍強行帶走了整個村子的人,年輕漂亮的女子被帶到了巽風堂總堂關押起來,其餘的村民不知道被運到了哪裡。」
說話間,又有幾份證詞被送到了趙懷月的手中。
他粗粗一看,遞給了白若雪:「還是一樣,真是太奇怪了。我之前以為,這些女子被擄劫到這裡只是他們為了洩慾而為之。不過南坪村的女子被擄劫至此已經超過了十日之久,吉安村的也有七日。這段時間只有準時送來一日兩餐,卻從未有將其中任何一個人帶出去侵犯過。既是如此,叛軍又為何要花費這麼多力氣,把她們擄劫至此呢?」
白若雪拿著這幾份證詞,許久不曾開口。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她才緩緩開口說道:「殿下,我擔心的倒不是這些女子,而是被運走的其他村民啊……」
趙懷月忽然眉頭一挑道:「這一幕,似曾相識!」
「不錯,和當初坎水堂的楊修春命人誘拐村民如出一轍。」白若雪正色道:「楊修春夥同魏德樹利用誘拐來的村民和乞丐研究疫病,企圖達到控制百姓、奪取州府的目的。而今上官定海的此舉,頗有當日再現的樣子。畢竟他是玄武護法,坎水堂和巽風堂都是由他掌控,甚至當初楊修春的所為也應該是在他的授意之下。」
「依你所想,日月宗又是在背地裡研究那些不可告人的害人之物?」
白若雪輕輕點頭道:「巽風堂既然將其他村民運到了別的地方,這就說明除了這裡以外他們還有一個非常隱蔽的據點。甚至可以說那邊才是他們真正的要害。我推測上官定海脫險之後應該會趕往那裡藏身,不過我們並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在哪裡。」
「有道理,雖然這裡是總堂,但派人從頭到尾搜查一圈之後卻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我看來,這裡似乎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已。可惜上官定海帶著一眾親信逃走了,剩下來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估計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們的陰謀,到底會是什麼呢?」趙懷月輕輕敲打著摺扇道:「我們必須儘快查清楚上官定海的意圖,才能防範於未然,不然到時候必將會措手不及。」
白若雪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聲不響,直到過了一炷香,她才睜開了雙眼。
「上官定海這一次誘我們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難道不是為了抓住我作為籌碼,以此來和朝廷談條件?」
「不對。」白若雪搖頭否定道:「他們又如何肯定,殿下你就一定會來東蔓谷呢?」
「嗯,也對。我會率軍征討東蔓谷的叛軍純屬偶然。」
「不錯,就是這樣。殿下這次會和夏統領一同前來信州,為的是抓捕日月宗扶植的商人和調查被盜賣的制式軍械兩件事。其中抓捕商人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勞動殿下的大駕,只需隱龍衛配合地方廂軍就能完成。所以說是抓殿下,只不過是順勢而言。」
「對,我之所以會來信州,就是為了你送來的那支制式弩矢。」
「殿下這兩件事,剛好與我手上兩起案件相對應。袁潤良之死只是一個小插曲,與大局無關。問題就出在揚遠鏢局的鏢隊遇襲上面。」
「我們把這一起案子從頭到尾再整理一遍吧。」白若雪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首先是揚遠鏢局接到了神秘客董老闆的委託,要將一批暗鏢運到池州。在這裡,鏢隊遇襲,僅楚鳴龍一人存活。那麼第一個問題來了,楚鳴龍是運氣好,還是故意留了活口?」
「我覺得應該是故意留了活口。」趙懷月答道:「董老闆用制式弩矢射傷了楚鳴龍,可有這個必要嗎?為了隱瞞裝運的貨物是制式軍械,不惜屠殺了三十多人,為什麼還特意用制式弩矢?既然要置楚鳴龍於死地,為何後來又不派人去追擊?這樣一來,不是功虧一簣了?」
「殿下說得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白若雪在楚鳴龍的名字後面備註了一筆:「我之前也說過,楚鳴龍當時不僅受了重傷,而且還中毒不淺。可我在天緣客棧見到的時候,他雖然傷得不清,卻無性命之憂,也不見有中毒的跡象。就是說,楚鳴龍在交於袁潤良之前,已經被人救治過了,所以才保住了性命。」
趙懷月問道:「難道不是袁潤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救治了楚鳴龍?」
「不太會,那個時候商隊里還有赫三平在,他可不是日月宗的人。如果袁潤良那個時候說了謊,萬一我們去找赫三平求證,那就露餡兒了。所以我推斷,救下楚鳴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董老闆。那麼第二個問題來了,楚鳴龍身上那支弩矢為何不取下?這樣一來東蔓谷不就暴露了?」
趙懷月想通了:「董老闆救下了楚鳴龍,卻不將那支制式弩矢取下,就是要我們能夠看到。我們通過上面的特殊記號,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弩矢是出自哪個軍械作院。當得知購買軍械和托鏢的人都是董老闆的時候,兩者就串聯在了一起。無論如何,朝廷都不會等閑視之,就算我不親自前來,也一定會派人過來詳查此案。」
白若雪深表贊同:「然後在出發的時候將楚鳴龍替換掉,由上官定海帶領我們來到他們早就埋伏好的地方,準備把我們一網打盡。為此,他們還特意封堵山道、鑿去刻字,甚至把那間客棧的酒窖臨時改成了供奉日月宗印記的地方,就是要讓我們相信這裡就是他們的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