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對靈魂拷問,他飆起了演技
「井下君,說好了,我要是贏了,從你身上挑一樣東西。我輸了也是一樣。」磯谷保仁策馬從張大炮身旁飛馳而過。
張大炮忍不住笑出豬叫:兩人窮得只剩破衣爛褲了,還有東西可以挑。
他滿口答應了,旋即又後悔了。
穿越之前,他作為群演,在劇中連個敵人毛都打不著,倒是主演李大力、張大力,能飛檐走壁,手撕一個聯隊的日軍。
穿越后,經過這段時間經歷,張大炮發現日軍極難對付。
比如,眼前的磯谷保仁,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能力一般。
可是憑藉演戲的經歷,張大炮明顯感覺到,這磯谷保仁大智若愚,和影視劇隱藏的「黑馬」一樣,不會引人注意,卻暗伏殺機。
比如,磯谷保仁剛剛說得那句話,很有可能是一個迷惑性極強的陷阱。
張大炮還是經驗欠缺了一些,想得太簡單了,如今脫口而出,倒是有些被動了。
自從木馬計劃開始,六哥的那句話,時刻回蕩著自己耳邊:
「記住,不要輕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金陵城裡,張大炮一路快馬,城裡的情景,卻深深地震撼了張大炮。
淪陷后的金陵城,百業俱廢,行人稀少,一片蕭條。
只有三三兩兩日軍、漢奸,勾肩搭背,有的舉著酒壺,有的背著步槍,他們目無旁人,放浪大笑。
偶爾遇到行人,若是一個看得不順眼,便拳腳相加。
真是哀鴻遍野,餓殍遍地,張大炮直嘆慘不忍睹。
他有些後悔上學時候,一直在「放羊」。若是精通數理化,會一些軍工製造技術。
且不說,能造出導彈、航母,哪怕只能改良一門大炮、一架飛機,也能產生巨大的蝴蝶效應。
或者當年歷史課上,他好好做筆記,起碼知道日軍進攻方向和一系列重要事件。
奈何課堂上除了夢周公,便是看班花了。
說實話,歷史老師長得啥樣,都快忘光了。班花的模樣,還記得三分。
「井下君,你要輸了!」騎在馬上的磯谷保仁突然將頭扭了過來問道。
話音剛落,磯谷保仁拍馬上前,在一座五層高的歐式建筑前,他勒住了韁繩。
「磯谷君,這一局你贏了!」張大炮一瞅歐式建築鐵門,便知曉了到了地方了。
鐵門上,赫然書寫著幾個大字:
「日軍華東特務委員會機關」。
「磯谷君,到你的地盤了。」張大炮從馬上一躍而下,剛要去喊門,卻被磯谷保仁攔住了。
「井下君,別忘了賭注。」磯谷保仁笑著說,「你輸了,我可要挑東西了哦。」
「挑吧!」張大炮一臉嫌棄心中思忖道,就算我贏了,也懶得挑你的物品了。都是破爛流丟一口鐘,啥利索的玩意都沒有。
「飛機場布防圖拿來吧!」磯谷保仁伸出了手鄭重地說,「那可是你的鮮血畫成的圖,算是一件寶物了。」
張大炮愣住了:什麼?這小子,要搶功勞啊!
本來「木馬計劃」是自己藉機將布防圖先給磯谷廉介,以救命之恩和具體軍功,博得磯谷廉介的感恩與好感,為打入日軍諜報機關內部,埋下伏筆。
畢竟偵查飛機場的任務,自己代為完成了,還順便救回了磯谷保仁的性命,磯谷廉介無論從道義還是工作上來說,必然會重視眼前這位井下三郎。
這將為張大炮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在獵人島學習的時候,張大炮聽六哥說在華東特務機關,磯谷廉介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特別在人事安排上更是說一不二。
磯谷廉介是軍事傳統家庭出生,早在江戶時代,祖上便是德川家康的家將,其高祖父參加過搗幕運動。
磯谷廉介也是日軍陸大優秀畢業生,畢業成績名列前茅,獲得過天皇親賜軍刀。
在東北、在華東,磯谷廉介指揮特務機關,獲取了諸多情報,造成了我軍重大損失。
可以說,磯谷廉介雙手血債滿滿,早已是軍統「黑名單」上的人物了。
張大炮本想進去,找機會格殺磯谷廉介,但是轉念一想,作為一名特工,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
他必須聽從六哥的命令,寧耐一時。和六哥的經歷比起來,他的這些忍辱負重,絕然算不得什麼。
面對磯谷保仁的要求,要是以前的張大炮,他早就暴跳如雷,和他理論個一二三四五了。
因為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必須忍。
張大炮二話不說,立即將布防圖從懷裡取了出來。
「磯谷君,我倒忘了。」張大炮嘴角一揚道,和顏悅色地說,「這本該就屬於你的東西,我剛才還在想,如何給你了,現在正正好。」仟韆仦哾
言罷,他索性將布防圖一把拍在了磯谷保仁的手裡。
磯谷保仁有些驚訝,他以為張大炮冒死畫的布防圖,絕不會輕易交與他人。
若他是井下,早就翻臉了。
磯谷保仁見張大炮如此坦然,不禁臉有愧色,他立正敬了個軍禮道:「井下君,你真是一名真正的帝國勇士,你現在此稍等片刻,我不會讓你久等。」
你這不僅要搶功,還想將我拒之門外啊?張大炮心中極度不爽,卻沒有表露半分,依舊是微微一笑。
畢竟,演戲這塊,龍套哥從來就是認真的。
「磯谷君,請儘管去。」張大炮誠懇地握著磯谷保仁的手道,「不要為我耽誤了父子相見。」
張大炮身體略微前傾,言辭懇切,眼中滿是真誠,倒看得磯谷保仁有些羞憤不堪。
張大炮暗暗得意了起來:小樣,氣質這一塊,你張哥是拿捏的死死的。
張大炮在鐵門旁站到小腿脖子發酸,站崗的日軍憲兵,則警惕地盯著他。
他心裡犯著嘀咕,這磯谷保仁不會給我擺迷魂陣吧?
正當張大炮左右踱步的時候,鐵門嘎吱一下被推開了。
兩名憲兵似乎接到了電話命令,向張大炮作出了邀請的姿勢。
張大炮心中一樂,看來磯谷保仁已經向磯谷廉介彙報了。
見日軍發出邀請,張大炮也不謙虛,挺直了脊樑,神色昂然地跨進了日軍華東特務機關的大門。
一名日軍中士在前面帶路,張大炮邊走邊看,院子里落滿了梧桐樹葉,一副肅殺的氣息。
令張大炮驚訝的是,這裡的建築設計極其精巧,從外面窺探,只能看到一棟建築。
走進院里,張大炮才發現,這裡其實別有乾坤。
因為在一棵棵法桐裡面,還隱藏著一排排不起眼的磚瓦平房,和歐式建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讓人驚訝的是,日軍中士沒有徑直走向歐式大樓,反而朝平房走去。
眼尖的張大炮,瞧見在一間平房外面,站著一名衣著將官軍服的中年人,他約摸五十齣頭,精瘦的臉龐,看不出一塊多餘的肉,兩隻眸子看似無光,卻隱約透著殺氣。
磯谷保仁站在那人身後,頻頻朝著張大炮微笑示意。
「原來如此。」張大炮恍然大悟,此間布局設計精巧,高大的歐式主建築,格外的顯眼,讓人誤以為那裡才是重要建築。
殊不知,低矮的房子,方是關鍵所在。
這定是磯谷廉介的主意。張大炮心中一驚,看來磯谷廉介絕非泛泛之輩。
「井下君!」磯谷保仁向張大炮招手示意。
張大炮三步並作兩步,帶著小跑走了過來。
「卑職參見磯谷將軍!」張大炮立正敬禮。
磯谷廉介臉上並無表情,略一點頭,轉身走進屋裡。
「井下君,請!」
倒是磯谷保仁非常熱情,邀請張大炮進屋。
張大炮微笑點頭示意,心中卻在想,這磯谷廉介,果然有壓迫力。
平房裡,有兩間房,前廳是秘書和警衛的值班室,后一間,則是磯谷廉介的辦公室。
房間十分簡樸,與磯谷廉介少將身份極不相符,但是處處透露著軍人的簡潔。
「井下君,請坐!」磯谷廉介坐在辦公椅上,帶著近乎命令的口氣,讓張大炮坐下。
張大炮應了一聲,當即坐下。
磯谷保仁則將一杯白水,遞給了張大炮。
「井下君,作為軍人,我認為白水極好,你怎麼看?」磯谷廉介抬起眼睛,若有若無地問道。
張大炮心口一顫,這是要考我啊?
張大炮自小成績不好,最怕考試。但是愛逗悶子,考試雖然常名落孫山,但是吹牛侃大山卻很少敗下陣來。
他盤算著,磯谷廉介心狠手辣,作風強硬,喜怒更是不行於色,對付這種人,必須不走尋常路。
於是,張大炮朗聲答道:「磯谷將軍熱愛白開水,正是體現一名軍人的高貴品質!」
「哦?」磯谷廉介眼裡流出了稍縱即逝的喜色,但很快又嚴肅地問,「此話怎麼說?」
「白開水簡單、純粹,真是象徵著軍人的忠誠。」張大炮進一步解釋道,「白開水雖然沒有綠茶的清香,沒有清酒的醇芳,但是行軍打仗之中,白開水最實用。作為一名特工,常喝白開水,也最容易保持清醒。在交際場合,喝白開水,可以通過鑒彆氣味,防備敵人投毒。」
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話,連張大炮都有些佩服自己。
顯然易見,這些話不過是六哥在獵人島教授給他的。
而今,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張大炮在獵人島夜夜苦讀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